吕布出了大帐,但见守在帐外的两名亲兵将郭嘉给抓了起来,而郭嘉则是满脸惊恐地在大喊大叫。。。他看了一眼从远处大步走来的陈宫,便喝问道:“发生了事情?”
郭嘉抢先回答道:“启禀主公,魏将军的座下战马突然受惊,小的控制不住,那战马一下子便朝营外跑去,正好军师从辕门外赶来,差点撞上了军师,小的急忙前去赔礼道歉,求军师宽恕,军师二话不说,直接要将小的问斩。小的确实有过失,可是罪不至死,小的不服,这才在主公帐前大吵大闹,小的不得已冒犯了主公,还请主公恕罪!”
吕布听完之后,便扭头看着已经走到身边的陈宫,问道:“军师,是这样的事情吗?”
陈宫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吕布道:“屁大的事情,也值得你们这样闹腾?这小子说的在理,他罪不至死,责罚五十军棍即可。军师,你来的正好,我有要事要和你商量,随我进帐吧。”
郭嘉又再次抢话道:“多谢主公不杀之恩,多谢主公不杀之恩。”
陈宫怒视着郭嘉,心中十分的不爽,可面对吕布却也无可奈何。他俯身向着吕布“诺”了一声,当他手臂自然垂下之后,竟然从袖筒里掉出来了一颗蜡丸,直接滚落到了吕布的脚边。。。
吕布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蜡丸,眉头登时紧紧皱起,立刻对魏续道:“捡起来!”
魏续也是大跌眼睛,他万万没想到陈宫的身上还藏着蜡丸,不过他的心里确实一阵暗喜。弯下腰,他迅速地将蜡丸捡起,直接剥开后,竟然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他急忙呈现给了吕布。
吕布接过字条,映照着微弱的灯光,匆匆看了一遍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那表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样。
陈宫见吕布脸上的表情起了变化,他则一脸无辜地看着吕布,却不知道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让吕布如此表情。。。
郭嘉站在一边心里偷笑着,暗暗地想道:“没想到跟卞喜学了这‘妙手空空’的招式,倒是用在了这上面,就算陈宫这次不死,也能成功的离间吕布和陈宫之间的关系。”
吕布将字条紧紧地拽在手里,面色阴郁,强压着自己心中的怒火,低声吼道:“都跟我进来!”
魏续见吕布转身走进了大帐、文丑、高顺、张辽三将也跟随了进去,而陈宫也快步地走进了大帐,他急忙走到了郭嘉的身边,对抓住郭嘉的两个吕布的亲兵道:“给他垫厚点,事成之后我请你们喝酒。”
那两个吕布的亲兵会意地笑了笑,齐声答道:“将军放心!”
魏续点了点头,对郭嘉道:“郭三,你放心,这些都是我的赌友,不会对你下重手的,五十军棍一会儿就过去了。。。挨完打之后,你就好好休息。”
郭嘉道:“多谢将军关心,小的感激不尽。”
魏续冲郭嘉笑了笑,转身便走进了大帐,而那两个亲兵则带着郭嘉去挨军棍去了。
中军大帐里,气氛异常的紧张,吕布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如蛇蝎般毒辣的眼神一直在紧紧地盯着陈宫。
突然,吕布抬起脚便将自己面前的桌子踹开了,桌子上的东西洒落一地,他整个人已经是怒火中烧了,将手中的字条揉成了一个小团,直接朝陈宫的脸上砸了过去,大声地叫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对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陈宫早就有预感了,他不躲不闪,那纸团正好砸在了他的脸庞上,他一伸手便接住了要坠落到地上的纸团,打开看了一眼字条后,便皱起了眉头,反问道:“主公,你对属下不薄,属下怎么可能会这样做呢?”
“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明白,算我瞎了眼,竟然没有看出来你是这样的一个人!难怪你当初在洛阳的时候会死乞白赖的投效我,原来一切都是为了要加害于我。。。说!曹操还让你干什么了?”吕布此时怒的不成样子,前者出了一个马腾派来的小奸细,现在又蹦出来了一个大奸细,而且还是他最为信赖的人,这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听完之后,都斜眼看了看陈宫手里握着的那张字条,都想知道那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陈宫知道这是有人在陷害他,可是思来想去,他始终没有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他见文丑、高顺、张辽、魏续都对这张字条感兴趣,当即冷笑了一声,面色不改,拿起字条当即宣读道:“孟德吾兄,今袁氏败亡,河北遂成二雄并立局面,二雄如今唇齿相依,河北急切之间难以图之。吕布对吾十分信任,我势必会鼓动其对高飞下手,挑拨两军在冀州展开激战。。。一旦两军会战,兄便可以提中原雄师北渡黄河,先与吕布夹击高飞。唇亡齿寒,高飞被灭之后,兄便可反戈一击,有吾在内为内应,取吕布小儿首级易如反掌。见字如故,盼兄早日回复。”
文丑、高顺、张辽、魏续听后,脸上的表情各不相同。文丑略显淡定,面无表情。高顺则是惊慌失措,看着陈宫的目光充满了杀意。张辽则是满脸的疑惑,目光略显得有些迟疑。魏续则是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并且带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吕布阴郁着脸,指着陈宫道:“没想道你竟然隐藏的如此深,你原本是张邈部下,张邈和曹操是旧识好友,曹操当时是兖州刺史,说白了,你也算是曹操的旧部。。。你不投曹操,却带着残兵前来投靠我,原来你投靠我,都是曹操和你在暗中一手策划的。我早就该想到的,亏我还对你如此的信任,没想道你却这等人。来人!将陈宫给我推出去斩首示众!”
“等等!”张辽突然站了出来,抱拳道,“主公且慢,这中间尚有许多可疑之处,还需要进一步澄清。何况属下并布相信军师会如此做……”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吕布怒道,“难怪他一直劝我杀了高飞,原来这一切都是有阴谋的。”
“主公息怒,且听属下一言。”张辽朗声道。
“没什么好说的,来人,将陈宫推出去斩首示众!”吕布一摆手,便冲帐外大声地喊道。
高顺急忙道:“主公,属下以为,这件事非同小可,主公为何布听听军师的辩解?万一杀错了人,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是啊主公,属下以为,军师若是果真要图谋主公的话,怎么可能会不经意间便**了如此密信?反正军师现在又跑不了,就算要杀的话,属下只需拔剑斩之即可,何不听听军师是如何说法呢?”张辽力劝道。
“事实都摆在这里了,人证、物证都在,还有什么好说的,陈宫一定是曹操派来的奸细。”魏续和陈宫有点嫌隙,几个月前,他在晋阳的时候被陈宫当众责罚过,他一直觉得这是耻辱,便对陈宫怀恨在心,一直想找个机会报复。
吕布见陈宫面不改色,一句话也不说,而高顺、张辽力劝,魏续想将陈宫置于死地,便看了一眼一直没有发话的文丑,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文丑不愿意过多的参与这件事,可当吕布问起他的时候,他寻思了一番后,便自言自语地说:“对簿公堂,就算是犯人,也应该有个辩解的时候吧。属下以为,不妨听听陈宫的话,之后再做定夺。”
吕布点了点头,对陈宫怒吼道:“陈宫,你有何话可说?”
正文 416消除嫌疑
陈宫两袖清风,端正地站在大帐里,突然“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带着一丝自嘲的意味,缓缓地道:“没想到我陈宫会死的如此不值,竟然会死在一颗小小的蜡丸手上……”
张辽道:“军师,主公不是还没有定论嘛!”
陈宫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地道:“也罢!主公若要杀我的话,随时都可以杀,我自从决定跟随主公之后,这条命就是主公的了。(八 ** 百度搜索)不过,我若是就这样死了,主公一定会后悔的。以主公对我的了解,我若是真有谋反之心,必然会做到滴水不漏,更不会当众将这样重要的书信展示在主公的面前。”
吕布听后,回想起陈宫的做事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以及那份极深的城府,他有理由相信陈宫的这番解释。。。他的心里开始慢慢的动摇了起来,可是看着那张字条,他又对陈宫起了怀疑,因为字条上所写的确实是实情,他现在和高飞正好是一人夺取了一半的冀州,而且整个黄河以北就只有他们两家势力了。
陈宫见吕布的脸上稍稍动容了,便将手中的字条给举了起来,继续说道:“主公再请仔细地看看,这字条上的字迹和属下的根本就不相同。字条上的字体非常的娟秀,可属下的字体较为苍劲,单凭这一点,就能断定这字条不是属下所写的,而且跟属下没有一点关系。”
“也许,是你怕别人发现,故意找人代写的呢?”魏续臆测道。。。
陈宫冷笑一声:“魏将军说的倒是挺轻巧的,我说句大言不惭的话,放眼整个晋军,能够写出如此娟秀文字的人,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士兵们大多都是不识字的白丁,就算识字的人也无法写成如此的蝇头文字。张将军的字体倒是较为娟秀,但是张将军也写不出这样小的文字来,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这是敌人在嫁祸于我,想借用这件事情除掉我,让主公损失一臂。”
“白天粮仓无故失火,现在又出现了这种事情,不用说了,这一定是奸细所为。”高顺分析道。
魏续急忙邀功道:“是有奸细,不过已经被我斩杀了,是马腾的人,和这件事根本无关。。。”
陈宫继续道:“主公,你再请想想看,曹操是什么人?他现在贵为魏侯,即时再怎么亲近的人,除了他的骨肉兄弟之外,其他人不称呼曹操为魏侯,于情于理都说不通。再者,这信中所写的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的智慧,就连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不得不为其折服,这份智慧,堪比管仲、乐毅,而且还有极为深远的谋略。”
吕布冷嘲热讽地道:“你单从这么简单的书信里便能看出这么多来吗?按照你这样说,那我晋军里都是一群猪脑子了?就你一个人是聪明的?”
陈宫自觉失语,急忙道:“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说出了这书信中所隐含的信息而已。。。”
“主公,请原来军师的冒犯,属下以为,军师绝对不是有意冒犯的。”张辽进言道。
吕布冷笑了一声,朝陈宫摆摆手道:“继续说。”
陈宫“诺”了一声,见吕布的怒气已经渐渐的消去了,便朗声说道:“属下一直劝主公杀掉高飞,确实是因为高飞会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及早下手的话,就能及早铲除这个隐患。但是书信中所写的确实另外一番见地,属下看完之后,也觉得自愧不如。”
“一封密信,能有什么见地?”魏续冷哼了一声,随口说道。
陈宫不理睬魏续,继续说道:“正如书信中所写的一样,袁氏败亡之后,河北就会出现双雄并立的局面,主公在西,高飞在东,但是如果要争霸天下的话,两军势必会引起争端,互相仇视,这正是属下所担心的,所以想请主公先下手为强。。。不过,看完这封书信之后,属下倒是有了另外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