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敲锣的青年看着甘宁一脸凶恶之相,又骂自己,便也有点火了,立刻叫道:“哪里来的外乡人,居然如此的不懂规矩?来人,把他们给我乱棒打出县城。”
声音一落,原本守护在车辆两边的几名壮汉立刻走了出来,上前便要捉拿高飞和甘宁。。。
甘宁见状,二话不说,一脚便踹倒了一个人,紧接着又挥拳打倒了三个汉子,最后一个箭步跳了过去,直接抓住了那敲锣青年胸前的衣襟,怒吼着:“你居然还敢叫人打我?不给你点教训,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话音一落,甘宁抬起一脚,便当胸踹了过去。
那敲锣的青年身体直接向后翻到,撞在了还未发放完毕的大木桶上,大木桶里盛满了米粥,被他这么一撞,直接侧翻倒地,米粥从木桶里流了出来,直接洒了一地都是。
“哎呀,我们的饭啊……”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吃惊不已,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心中愤怒不已,用愤怒的眼神望着甘宁。。。
“杀了这个外乡人……”不知道是谁第一声喊了出来,其余的百姓都开始义愤填膺地叫喊着。
高飞见状,知道甘宁刚才的举动惹了众怒,二话不说,他急忙解释道:“乡亲们,他不是故意要打翻的,我们赔你们就是了……”
“赔?你怎么赔?去年中原闹蝗灾,吃了许多庄稼,弄得颗粒无收,今年从一开春便开始大旱起来,纵使你有金山银山,也不够买我们这桶米粥的”敲锣的青年从地上爬了起来,理直气壮地说道。
高飞、甘宁本来就理亏,此时怎么解释也都无济于事了,看着愤怒的百姓,两个人顿时陷入了窘迫,总不能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动手吧?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这时,从城里缓缓地驶来了一辆马车,马车里面一位少女探出了头来,看到城门口的这一幕,便急忙问道。。。
敲锣的青年已经手下的家丁,还有那些百姓,一见到那少女出现,都像是见到了皇帝一般,都纷纷跪在了地上,齐声叫道:“见过大小姐……”
“都起来吧,你们不必如此”少女从马车里走了出来,略显稚嫩的脸庞上彰显着一种说不出的贵气。
少女一下马车,便立刻走到了高飞的面前,欠身问道:“小女子甄宓,刚才我的家奴多有冒犯,还请多多包涵。”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正要去找她,结果她自己送上门来了。”高飞心中很是欢喜,但是看到甄宓不过才七八岁年纪,个头才到他的腹部,竟然如此懂得礼貌,实在是令他感到一番惊讶。
青春的年龄把她蕴藏着的美表现出来,象花一般,当苞儿半放花瓣微展时,自有一种可爱的姿态和色泽,叫人家看着神往。她的美可以说在乎匀称,面部的器官,躯干和手臂,好象天生配就是这么一副,分开来看也没有什么,合拢来看就觉得彼此相呼应,相帮衬,要是其中任何一件另换个样式,就要差得多了。
甄宓穿了一身淡绿色的衫裙,那衫子大概是夹的,所以很能显示上半身的软凸部分。在她的一头秀发上,箍了一条鹅**的软缎带,这黑光中间的一道浅色,恰和下面粉光中间的一点血红的嘴唇,成了对照。。。
“美女果然是美女,小小年纪就有一种别样的媚惑,与大小乔完全与众不同,看来我这次没有白来。”高飞打量完甄宓后,暗暗地想道。
甄宓见高飞不答,便问道:“客人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可否见告来此何干?”
甘宁急忙插话道:“我家主人来干什么,凭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小孩子?”
“有志不在年高,我虽然个头矮小,年岁低幼,然则相比这位壮士刚才之莽撞,我倒显得游刃有余了。倒是壮士虽然年长,做的事情却让人心寒……”甄宓反驳道。
“你……”甘宁一时词穷,他哪里想得到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
“哦,在下羽高,字子飞,只是路过此地而已,听闻上蔡甄氏乃一大善人,特来拜会,不想却遇到了甄家的大小姐,刚才的唐突,还请小姐莫怪。刚才我的这位兄弟不小心弄翻了这桶米粥,该赔多少,请大小姐开个价,我愿意赎回罪过。”高飞道。
甄宓摇了摇头,转身对那个敲锣的青年说道:“再去熬一大锅来,来者是客,不必如此为难客人。”
“可是大小姐……”
“按照我说的去做。”甄宓道。
“诺”
甄宓扭过头,对高飞说道:“也不用你们补偿什么,按照现在的物价,你根本赔不起。不过,犯下的错,是永远弥补不过来的。如果人一犯错,就用金钱赎回罪过,那只怕这个世道会更加的乱。”
高飞听到甄宓的这精辟的话,不由得叫道:“大小姐聪慧,羽高实在佩服。不知道大小姐可否带我进甄府走上一遭,拜访一下甄府的善人……”
甄宓打量了一下高飞,见高飞的脸上有一道轻微的箭伤,双目炯炯有神,便道:“嗯,你们在这里也太过碍事,就跟我回府见见我的母亲吧。”
“那就叨扰了。”高飞客气地说道。
正文 551我会对你负责的
甄府宅子是整个上蔡县城里最大的,甄氏也是整个上蔡县的首富。
宅子的两翼连接着一面高高的园墙,墙后是一排一排的繁茂的紫杉,随处还有一些丁香树把它们的开花的枝子伸进庭院里来。
一间宽大的花厅,覆盖在对面窗户上的一簇簇浓密的绿叶使这个厅子的两边充满了绿色的微光,可是在窗户之间两扇大开着的高高的折门,让春天的阳光满满地射了进来,并且使人看见花园的景色,园中布置着一些圆形妁花坛,种着一行一行的壁立的高树,中间隔着一条宽的直路,顺着这条路望过去,便可以望见一潭人工制造而成的小湖,再远一些,还可以望见对岸的树林。
进了甄府,甄宓首先带着高飞去见了她的母亲,之后又见了一下她的兄长,大家都是一番寒暄。
寒暄过后,甄宓便带着高飞、甘宁到偏厅,命下人送来茶水、点心等进行招待,照顾的无微不至。
从城门口一直到甄府,目光如炬的高飞便立刻洞悉了甄府的微妙,整个甄府上上下下全部都是由甄宓这个八岁的女娃在管理着,而且管理的有条不紊的。这一点,让高飞很是吃惊。
甄府依然沿用大汉的坐姿,只在大厅里的竹席上铺着一个蒲团,人依然跪坐在上面,没有凳子、椅子,显得很是古朴。
甄宓坐在那里,双手交错放在袭上,直起上身,从上到下打量了高飞一遍,缓缓地问道:“羽高先生虽然穿着极为普通的衣服,但是羽高先生身上的那股贵气却无法掩盖,如果小女子没有猜错的话,羽高先生应该是大户人家出身吧?”
“实不相瞒,在下的祖上曾是大汉两千石的高官,但后来却家道中落,以至于落魄至此,幸好有小奴甘兴与我相依为命,才不至于饿死街头。”高飞是撒谎的高手,说气谎话来也是有模有样的,说话的时候尽可能把自己表现的十分哀怨,就连甘宁看到了,也都以为是真的。
“那羽高先生从何而来?又要到何处去?”甄宓问道。
高飞也在打量着甄宓,让他没有想到的是,甄宓小小年纪,居然就已经能够撑起整个甄府了,而甄宓的说话方式,却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年龄应该有的童真童趣,反而多了一些成年人应有的沉稳、冷静和惆怅。
“从来处来,去去处去。”高飞简短地回答道。
“好一个从来处来,去去处去。羽高先生既然不愿意告知,那小女子也不再追问。羽高先生,既然来到了上蔡,不如多逗留几日,小女子猜测羽高先生是要去北方,这去北方的道路并不好走,路上大多是一派荒凉的景象,若是没有携带点干粮和水的话,很可能会饿死在路上。甄府还有些米粮,可以给羽高先生一点救助。”
“多谢大小姐的好意,实在感激不尽。只是,让我很纳闷的是,为什么一个偌大的甄府,却全部由大小姐一人操劳呢?按照大小姐的年纪,大小姐其实还是个孩子而已……”
甄宓听后,先是叹了一口气,紧接着说道:“小女子乃冀州中山无极人,是大汉太保甄邯之后。父亲官至上蔡令时,河北张角广收徒众,我父亲担心张角早晚会成为河北之患,便上疏朝廷,力荐抓捕张角,上疏却被十常侍所扣留,隐而不发。于是,我父亲便将全家迁徙到了这里……”
顿了顿,甄宓见高飞、甘宁都在细细的聆听,便继续说道:“哪知,我全家刚迁到这里,便爆发了黄巾之乱,汝南一带也深受其害,我父亲早做预备,带领刚刚训练不到一月的官军三百人前去平定,反被黄巾所害……”
说到这里,甄宓的小脸上便露出了悲伤之色,就连话音也变得细小了起来,眼眶里泛着泪光,却一直挂在那里,迟迟不落下来,像是在刻意的忍着。
“人到悲伤的时候,总会为情所牵动,流泪是人之常情,若是隐忍着不把感情宣泄出来,只怕会憋坏了身体。”高飞见甄宓如此模样,便缓缓地说道。
甄宓听到高飞的话,抬起宽大的袖子,掩面低头擦拭了一下眼角,当袖子落下再次露出她的脸庞时,她已经恢复了平常,缓缓地说道:“多谢羽高先生关心,小女子没事。自我父亲为黄巾贼所害,黄巾贼便大肆在汝南郡各县烧杀抢掠,许多富户都深受其害。然而,小女子举家刚刚迁徙到此,加上又有两路官军驻扎在上蔡县城两侧,以至于上蔡县城并未受到黄巾贼的迫害。”
“那你又是怎么肩负起整个甄府的大小事务呢?”高飞顺藤摸瓜的追问道。
“这事就说来话长了,可能是与小女子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有关,凡是看过一眼的东西,都会深深地牢记在自己的脑海中,读完四书读五经,渐渐地便变得懂事了起来,母亲、兄长都觉得小女子很聪明,都会问我一些家中的麻烦事,我便一一解答,后来小女子逐渐长大,也逐渐得到了母亲、兄长的信任……羽高先生,你是不是觉得小女子小小年纪便掌控着整个家业而好奇?”
高飞点了点头,说道:“任谁看到了,都会觉得很好奇。不过,这也是你的才华所致,甄府可算是整个上蔡县的庞大家业了,你小小年纪,就能管理的有条不紊的,那就足以证明,你的才华,并不在任何一个成年人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