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还是这皇帝脑残,反正天下是他的,百姓也是他的,我们只是代他牧民,他的江山没了,我们转身可以投奔大金啊,大金需要官员吧?我们对百姓的管理这么熟,大金不找我们找谁?
审完唐魏林后,按照约定的时间,赵桓去见李纲、汪伯彦等人。
汪伯彦早就听说皇帝将江陵知府唐魏林抓到京师了,他心中盘算着,果然如他所料,皇帝终于对饷银贪污案出手了,只是这件事断然棘手,皇帝也只能找几个替罪羊出来杀了以儆效尤了。
还好这一次他汪伯彦没敢拿,不然以皇帝的性格,必然先拿宰相试刀。
前来见皇帝的有枢密使李纲,同知枢密院事种师道,少宰汪言伯,户部尚书兼三司使周朝,和参知政事唐恪,太宰徐处仁,尚书右仆射何?,签书枢密院事吴敏,御史中丞何也,还有并未授予具体官职的刘彦宗。
“微臣叩见陛下!”
“诸卿免礼,康王从杭州府托人送了一些龙井,朕请诸卿来喝杯茶,非朝野议事,诸卿不必拘谨。”
“谢官家。”
既然皇帝都说不是议事了,那称呼就改成了官家。
在宋代,只有私下,大臣才称呼皇帝官家,即便是和皇帝议事的时候,也要称呼陛下,在朝堂上自不必说。
两府的大佬们品尝着皇帝御赐的茶,心中却各不是滋味。
就说刘彦宗,他觉得接下来自己的仕途已经和赵桓死死绑在一起了,他是辽金的大臣,之所以还在宋国活着并和相公们并列而坐,皆是因为赵桓需要他,所以他必须一直对赵桓唯命是从,就如何也一般。
但是这皇帝太能折腾了,他有预感,以赵桓的性格,抓了江陵知府唐魏林后,绝对不会只找几个背锅的这么简单,毕竟皇帝是想在大宋的官制里开始动刀子了。
而汪伯彦和周朝各自心中大定,反正他们都没有参与到运粮饷银一案中,至于唐恪,刚转到参知政事不久,连职位都还在熟悉。
“诸卿觉得我大宋如今如何?”
皇帝突然若无其事问了这么一句话,大臣们心中同时道:看吧,来了,怎么可能只是喝茶赏花这么简单!
“都说说吧,随意发言,朕今日不以言治罪!”
卧槽!皇帝,你是不是脑子抽了,按照你的性格,现在不是应该严厉地喝问宰相们关于江陵府知府唐魏林贪污运粮饷银一案的吗,怎么突然问这种发散性的问题了?
汪伯彦道:“天子圣明,克复燕云,完成了太祖太宗的遗志,必然名垂千古!”
李纲道:“臣以为,我们虽然将金贼赶出大宋国界并收回了燕云,但现今国朝贪腐丛生,就说江陵知府唐魏林贪污运粮饷银一案,便已经反映出国朝官僚积弊已日渐严重,所以臣以为,当首要解决官员积弊问题。”
汪伯彦周朝等人心中暗骂李纲愚蠢,这不是拆自己的台吗!
你想怎样!难道你还想成为第二个王安石不成!
皇帝一直在喝茶,也看不出他是怎么想的,对李纲的话和对汪伯彦的话是一个态度,大家不由得开始感慨皇帝出去大了几个月仗,尼玛城府居然变深了很多。
周朝道:“启奏陛下,此次北伐阵亡将士抚恤金一共三百万贯,已经按照陛下吩咐开始陆续拨发,只是关于战时上户募捐授爵一事,还需要陛下亲自定夺。”
参知政事唐恪补充道:“关于上户捐赠授爵一事,臣以为,可以根据捐赠多少来制定相应爵位。”
汪伯彦道:“这样只怕不妥,爵位不可轻易与人,若是这般,大宋将会出现一批新贵,这批新贵只是捐赠了一些物资而已,臣担心旧贵们会不服。”
不服?旧贵们拿什么跟朕谈他们不服?祖上那点功绩已经供他们几代人在大宋好吃好喝了,这些人像猪一样被养着,生下来一辈子什么都不做,却衣食无忧,那些真正拼命劳作的人却穷苦一声!
你告诉朕,他们有什么资格不服!
朕到时要看看哪个挨千刀的敢不服!
不知是否是错觉,汪言伯在皇帝原本平静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闪过。
见这些大臣散发地与自己今天要讲的关系不大,赵桓也不指望他们继续发散下去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朕来说几点,大家一起讨论,就当是讨论哈,诸卿且听听如何?”
第七十九章新政雏形?
见皇帝忍不住开口说话了,诸位相公做出洗耳恭听的模样。
“第一、虽说打败金贼,夺回了燕云十六州,但我大宋将士前后殉国者高达三十万!是以,朕提出富国强兵战略,此乃刻不容缓之事,具体怎么做,诸卿各司其职。”
“第二、兴人丁,严禁民间溺杀婴儿,违令者斩,各州府县皆要设立孤儿院,由朝廷出资抚养弃婴。”
“第三、根据商行规模大小,重新调整税收抽成,最低为现在的百抽三,最高到百抽十;降农税为百抽一!”
不管相公们变色,赵桓继续任性道:“第四、成立大宋皇家商行,由官员认领商行行长,下设盐行、铁行、路行、银行等诸行,诸行只负责规划,具体执行从民间招募商人,以竞争的形式择优而录,由各大行按照标准发放饷银,这些商人队伍不计入官员正式编制。除商行编制官员可根据朝廷制定的战略经商以外,以后严禁官府人员经商,与民争利!”
“第五、开海,将市舶司单独出来,另设海军司,设两司使,为海军大臣,对海洋贸易和海外拓张负责!”
“第六、设立皇家科学院,广招工事人才。”
“第七、设立英灵殿,为文臣享受香火,流传后世,凡入英灵殿者,皆为我大宋栋梁。”
此七点一出口,相公们却是一片死静,这除了第一点和第七点他们理解并立刻接受以外,其余五点,却存在着很大的争议。
赵桓自然清楚他们心中有疑惑为何要这般?便说提高商税一事,大宋的商税不算高,且多有对商业的鼓励政策,才使得商业发达,朝廷十有六七的税收来源于商业。
现在皇帝要提高商税,必然降低了商人的收入,商人必然要在商品中涨价,造成物价飞涨,这是关系到民生问题的,可不能这样随便乱来啊!
周朝连忙说出了心中的担忧,言明此政策一出,必然导致物价上涨。
赵桓当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便是要打算以强硬手段废除徭役的目的,徭役废除后,百姓才会有更多的时间为自己创造价值,为自己赚钱,为自己赚了钱,便要交税,交了税,国家有收入。
并且百姓自己手里有钱了,便会去消费,也进一步促进了商业的发展,商人赚了钱,要给国家交税,赚的越多,抽成比例越高,对小型商业主的税利便是要为此之前的不变。
商人们在定价的时候,自然要全方面考虑,税收提高是其中之一,消费的人增多也是其中考虑因素之一,且商业结构增多,也是很重要的一则因素。
例如以前某一位商人,只能在东京开餐厅,但是现在朝廷打算在河北采矿,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朝廷来发工资,徭役被废除了,官府的官员不允许私自组织人去接这个任务,这个时候有一点商业头脑的人便会组织人去做这件事,朝廷的钱便从上流下去到商人和开矿的民工手中了,这个时候这个商人根本就不愿意提高他在京城里餐饮店的物价,一旦提高物价,销量是会受到影响的。
说到这里,赵桓便想起王安石的变法了。
王安石的变法其实更多的是大宋的经济改革,王安石的战略是富国强兵,让国家富有,让军队强大,但是社会经济结构没有扩大,总量就在那里,不在百姓手中就在朝廷口袋里,王安石的各种政策将百姓手里的钱都搞到朝廷口袋了,这是饮鸩止渴,所以才会被全天下人反对。
但是赵桓却是想横向与纵向在大宋发展多元化的经济结构,而并不是玩存量市场,且这一次比王安石有优势的是,皇帝亲自来把控。
想那王安石在主持变法的时候,经常被御史们喷,经常被百官喷,这都是次要的,王安石为了变法,在原有的朝堂官员架构外,再搞了一个他的核心班子,这又造成了官员的冗长,其实是导致行政效率下降了,新法中一些不好的落下去是不好,新法中一些好的,落下去也变成不好了。
皇帝一番解释下来,诸位相公听得似懂非懂,皆微微蹙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