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唐大农枭 第172节

很快,他就在都督府附近的街道上看到了亲切的跟每一个聚拢过来感谢自己的百姓握手问好的于秋,然后,强行打断了于秋笼络民心的这场秀。

“三公子,老朽有一句话,不问出来心里就不痛快。”

卢耀也是五十多的老人了,于秋刚刚还说完自己要敬长者,当然是不好当着大家的面食言而肥的,笑着看向他道,“你有什么问题,可以对我直说,能够帮你们解决的,我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敢问公子,论语泰伯篇中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是否能断句为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卢耀双目紧盯着于秋道。

原本以为他有什么棘手的事情,自己要碍于面子先答应他呢!原来是这么个问题,于秋没多想,就点头道,“当然可以,应该说,这才是正确是断句。

因为,孔夫子是一个致力于推行教育,推行儒家学说的教育家,曾经周游列国讲学,又怎么可能会主张愚民政策呢?他四处讲学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所有人都明白道理,学习知识吗?

现在之所以很多人将其念做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其实是因为咱们没有标点符号,竹简上也没有那么多可以用于空格的地方,导致了有心人根据自己的利益需求,胡乱的解读了圣人之言,使之得出完全相反的意思。

论语里面像这样被大家断错句的地方简直是太多太多了,这才导致了儒学中分出了好多个派系,思想意见不能统一,需要加以更正规范才行。”

“原来,真的是这样。那么,用上三公子刚才所说的标点符号,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么?”卢耀一阵恍然大悟之后又问道。

“会好一些,但是,未必能彻底解决。因为,为了精简字数所用的言,根本不适合作为化的传载体,只有形容准确的白话书,才能让大家在学习前人知识的时候更少的出现偏差,古人因为笔墨贵,记录不易,不得不采用言记录,但是到了今天,咱们却不需要那样了。

上元节之后,印刷作坊,和造纸作坊,将会全面运作起来。

届时,会有很多有准确记录各方面知识的白话书推出,让所有人学习起知识来更加准确,更加容易,真正的让大家做到知之,用之,让咱们洺州的百姓更加博学,强大。”于秋越说声音越高道。

“原来,三公子施行的真的是圣人之道,这下我就放心了。不过,肯请三公子将这标点符号的使用之法传授给老夫,老夫愿意用此残躯,将卢氏所有藏书都重新断句,并且将其译成白话,流传天下。”听完于秋说的话,证实了心中所想的卢耀眼神中爆发出一阵炙热的光芒道。

其实,于秋对于这些传承年代久的远典籍并不怎么看重,其中大部分原主都读过,基本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他也从来没有教山庄的孩子们学习那些知识。

倒是这些东西,对于当下这个时代的人,还是有很多帮助的,因为他们都没有读过什么书,愚昧,不懂得道理,教授卢耀标点符号的事情,于秋在山庄随便拉一个小孩出来,都能做到,谁叫他不肯改姓,只能去扫盲班任教,没有获得进入山庄居住的资格呢!

不过,让他这样的老人家去译书做注解,倒确实是能帮于秋省下好多事,推行化,普及教育的工作,可是一个十分漫长的过程,需要很多人一起出力。

在于秋点头答应了卢耀之后,洺州城内,盛传于秋施行的是圣人之道的话题,便又被传开了。

第两百一十八章 王猛的长安行

一个政权在成立之初,往往会确立一种主流意识形态,李唐目前的主流意识形态,其实是道家的黄老之学,奉行无为而治,这就导致了地方世家豪强做大,专治一方,底层百姓无比困苦的局面。

于秋其实并没有想过竖起儒家这杆大旗,然而,当下这个社会,似乎又没有比儒家这面大旗更好的旗帜。

不过,卢耀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吧!反正,即便到了后世,儒家化依旧被视作华夏明的根基,于秋只需要按照后世的各种方法来解读,来给儒家的思想全新定义就行,说白了,符合洺州利益的句子,就拿来做口号,与之相背的,就闭口不提,边缘淡化,并且给学古化定个基调。

学古人,并不是要做古人,从古人的学问里面,总结出新的学问,是进步。

照着古人的学问去做古人,那就是倒退。

和卢耀的话题,在于秋宣布了公开卢氏藏书,建立洺州图书馆之后,算是结束了,总不能只让小老百姓乐呵,不让读书人乐呵,士农工商四驾马车并驾齐驱,一个地方才能快速的壮大起来。

上元节是欢乐聚会的日子,亦的年轻男女相亲的日子,洺州新政里面有规定,够年龄成婚了的男女,可以单独开户头,军籍可享受独立的房屋,军屯田地产出分配,其它百姓,则是可以获得相应的民居,责任田,工作岗位,产业经营职务或者门市店铺分配等等。

于是,今天街头上年轻男女搭讪的情况很多,因为只要在这个当口成婚,单独立户出来,就能多一间属于自己的屋子,田地,或者门市铺面和一个以上有保底工资的工作岗位。

而且,一般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找男人搭讪,没办法,洺州现在虽然人口多,但是由于战争刚刚结束,男丁还没有成长起来,女人依旧比男人多两倍左右。

让人比较意外的是,苏定方也被人搭讪了,并且不是一个人,是一个带着四个漂亮小姑娘的中年妇人,他十分熟悉的赵七娘。

“咋样?只要你答应做憨子的爹,这四个江南美女,就是伺候你日常起居的小妾了。”穿着一身火红色裘皮,画了一个妖艳无比的妆容的赵七娘十分霸气的朝苏定方道。

其实,这半年伙食跟上了之后,赵七娘已经不再像以前那般黑瘦了,以后世的审美标准,她也算不得丑,基本就是个平常人。

而且,按实际年龄来算,苏定方可是比她还大几岁,算是比较般配了。

最关键的是,这些日子由于设计制作甲胄,苏定方几乎整天都泡在冶炼作坊里,与赵七娘在一起,也算是有些情意了。

只是,赵七娘这行事的作风有点彪,让脸皮薄的苏定方很是吃不消。

“呃,那个,就算我同意,憨子恐怕也不愿意叫我爹的吧!”被人当着众目睽睽这么问,苏定方脸上挂不住,推脱道。

“爹,我在这呢!谁说我不愿意了,我愿意的很呢!我还想跟您学刀法呢!”已经快有苏定方肩膀高的憨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道。

这一下,可就把苏定方的话给堵死了,于秋见势,连忙大笑道,“看来,咱们洺州今年的第一大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恭喜苏大哥,贺喜苏大哥,也恭喜七娘你觅得如意郎君,恭喜憨子你找到一个好爹。”

被他这么一闹,高雅贤和一干洺州的将领们也反应过来,同时抱拳向苏定方报喜,搞的脸色通红的他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反倒是喜上眉梢的赵七娘一点都不害羞,胳膊一挥,四个赵七娘不知道是从哪里买来的女婢,便将挽在胳膊上的篮子掀开,里面全部是一小包一小包用红布包着的铜钱,她们直接向四处围观的小孩子们撒去,简直将财大气粗四个字,体现的淋漓尽致。

“老苏,你可是娶了个富婆,得大操大办一番才行啊!”陈虎张康等老伙计打趣道。

恼羞的苏定方挥了挥衣袖,用眼神制止他们别闹,赵七娘则是接话道,“于氏大酒楼我已经开了两百桌的流水席,从今晚到明晚不停的上菜,前来道喜的父老兄弟们,可别跟我客气,敞开了吃喝。”

苏定方一听,得,连酒席都准备好了,自己刚才肯定是上了人家的套了。

然而,看到大家一脸开心的起哄的样子,他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半推半就的,也就不说啥了。

不过,有欣喜的,也有忧愁的,王二娘还在苦苦等待她的心上人王猛,如果不是他正好到长安办差事,说不定这回王二娘也顺势跟他成就好事了。

说到王猛,他在长安可没有闲着,在上元节之前,他就和夷男一起接受了李渊的宴请,到目前为止,他算是洺州方面第一个到长安去的正式将领,享受的接待规格还挺高。

然之后,他又和夷男一起接受了太子李建成的宴请,毕竟,王珪早就已经把借马成功的消息传到了长安,对于洺州释放出来的善意,李建成可是非常看重的,借李世民三千匹马,却借给自己一万五千匹,让自己的军事实力瞬间拔高,至少在牌面上压李世民一头,这可不是谁都能有的能量。

再之后,就是接受李世民的宴请了,他和前面两位不同,不讲一些面子上的虚荣,酒宴上谈的,全是比较实际的问题。

比如,薛延陀部如何与灵州以北的回纥人相处,如何与相邻的颉利相处的问题,几乎和历史上一样,夷男选择了李世民最想看到的路线,联合回纥人,对抗现在实力最强的颉利。

有一个安定的北方,是李唐修养生息的基础,如何趁机发展强大自身的军事实力,才是李世民最应该考虑的问题,所以,这场宴会虽然请的是夷男,但实际上,李世民要见的人是王猛。

“于秋借那么多马给我大哥是什么意思,你应该知道一些吧!”

在歌舞开始之后,夷男就有点找不着北了,他终究是个没有见识过中原繁华的草原小伙子,而李世民,也趁机到了王猛这边跟他说话。

“秋哥儿如果急切的想要将什么东西卖出去,只能说明这些东西我们洺州很多,留在手上是负担。”王猛答道。

闻言,李世民点头道,“也是,你们洺州不过一县之地的草场,养两三万匹马,确实吃力,卖一些出去,能减轻不少负担。”

王猛听他这么说却是笑道,“有秋哥儿的养殖技术在,别说是两三万匹马,就是二三十万匹马,鸡泽县也能养下来,之所以选择卖马出去,是因为未来咱们洺州,每年都可能有二三十万匹马的进账,你说卖不卖?”

“每,每年都有二三十万匹马的进账?这,这怎么可能?”李世民诧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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