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融法师作为中国佛教大乘八宗之一华严宗祖庭的建造者,品行佛法确实高人一等,双手合十,作揖道:“阿弥陀佛,裴施主无需顾忌,佛说‘唯心回转善成门’,或善或恶,皆由心之转变。贼人意图行凶在前,裴施主自卫,一切皆在万法之中。鄙寺接纳万人,从不设禁,会有此事,也是因果自在,望裴施主高义谅解。”
裴旻作揖道:“法师放心,裴某为人向来懂得有一是一,此事与贵寺毫无关系,实是有人皮痒欠教训。”
圆融法师能够打下华严寺祖庭的地位,显然有着非常的智慧,并没有接话,只是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他皱了皱眉,突然道:“不好,伤口有些发麻,贼人的兵器上抹了毒药,先告辞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捂着受伤的手臂,
如果说贺知章遇刺一事,在庙堂上掀起了一阵风浪。
那么裴旻遇刺,那就是青天白日里打了一个撼动整个大唐的惊雷。
当朝第一个异姓王,西北战功彪炳的边帅,还有文坛宗师,诸多光环加身。
尤其是裴旻这边刚刚为贺知章出头,没过多久就遇刺了。
两个案子,只要不是猪脑子,都会将之联系在一起。
所有得到这个消息的文武官员,他们心底都明白一件事,天要翻了。
李隆基一如既往的跟杨婕妤腻在一起。
也许是错觉,李隆基觉得杨婕妤这些日子伺候的特别卖力,每日都有一种升天的感觉,走路都觉得两腿飘飘的。
杨婕妤那妩媚的风姿,令李隆基大有醉仙欲死的感觉,甚至都不乐意去庙堂了。
“陛下!”
高力士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李隆基躺在杨婕妤丰满的娇躯上,带着几分懒散的说道:“什么事?朕今日心情烦闷,小事将军自己处理好了,大事与李元纮、王晙一并商议再做决断。”
高力士苦着脸道:“此事老奴可处理不了,李相、王相都处理不了,裴郡王遇刺了!”
屋里传来一阵砰砰咚咚的声音。
李隆基咋听此话,整个人几乎要跳起来,直接翻身下床。
只是他刚刚在杨婕妤身上用尽了气力,双脚软的跟棉花一样,一下子居然站不稳了,直接滚下了床榻。
杨婕妤吓的脸色惨白,忙上前搀扶。
要是李隆基真摔个七荤八素,出了问题,杨婕妤身为妃子,绝讨不得好。
“没事!”李隆基疼得眉头都皱了起来,咬着牙齿道:“快,给朕宽衣!”
高力士也听到了里屋的动向,急切道:“陛下,陛下莫急?裴郡王武功卓绝,天下无双,区区宵小刺客,奈何不得他,只是受了些小伤。不过贼人手段毒辣,居然在兵器上涂抹了剧毒,郡王现在给送到了仁德药坊接受治疗。有刘神医在,相信郡王吉人天相。”
李隆基顾不得追问缘由,直接喝道:“摆驾,立刻前往仁德医馆!”
高力士却不出去,直接回应道:“老奴已经准备好了车马銮驾,就等陛下动身。”
李隆基也知高力士是自己肚里的蛔虫,一瘸一拐的向堂外走去。
高力士见状急忙上前搀扶。
御驾快速的向宫外驰去。
出了后宫,还未出皇城,御驾突然停住了。
李隆基在车里忍不住喝道:“为何停住不前?”
高力士连忙掀起了车帘说道:“陛下,郡王就在前面。”
李隆基走出銮车,果真见銮驾前裴旻与三两个护卫在意图行礼问好。
相隔不远,李隆基很清晰的看见裴旻手上缠绕着的绷带,那原本红润刚毅的脸庞,略显得有些苍白。
“见过陛下!”
裴旻与护卫王小白行礼问好。
李隆基忙下了车,一边叫着免礼,一边大步上前,带着几分紧张的看着那受伤的臂膀。
裴旻看出了李隆基眼中的关心,心底也微微有些过意不去。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将之闹大,很难将王鉷、杨婕妤一网打尽。
仅一个贺知章受委屈,明显份量不足。
“静远受伤,不在医馆府中好好休息,来皇宫作甚?”
李隆基关切的说着。
裴旻左右看了一眼,这皇城大庭广众之下,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李隆基会意,说道:“跟朕一并上车。”
裴旻曾经坐过一次李隆基的銮驾回府,这一次也未拒绝,直接上了马车。
这御用马车除了装饰华丽,多了一些垫子毯子,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胜在一个宽敞,两个人居于其中,蹦跳无碍。
李隆基再次问道:“静远的伤势如何了?朕初次听闻,吓的甚至无法呼吸。岂有此理,先是贺尚书,再是静远,要是不将贼人绳之以法,朕这个皇帝就不用当了。”
李隆基是动了真怒了。
贺知章不讨他喜,尚且还能保持冷静。但是裴旻是他最得力的助臂,是大西北的移动长城。
裴旻在,西北无忧。
李隆基才能很睡的安稳。
贼人将主意打到裴旻身上,这已经不是触碰李隆基的底线,而是触碰了他的逆鳞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