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琦突然睁开了眼睛,带着几分兴奋的道:“几个时辰都烧不完,我可以帮忙,只要好汉饶我不死,小弟定能在姚州百姓发现之前,将所有粮食点燃,让他们没得抢救。”他看到了真正的一线生机,话说的极为流利。
裴旻道:“你倒是足够机警,竟然猜出了我的身份。时间应该足够,我派人去姚家酒馆酒窖去看看,若你说是真,我也不为难你。”
“好汉过奖了!”彭琦媚笑道:“其实彭某人一直看好吐蕃大业,愿意为吐蕃大业出力,先前是我记错了。粮食不是在姚家酒馆的酒窖,是在张家客栈的地窖。”
裴旻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容,道:“就知道你不老实……”他说着唐横刀一挥,将彭琦的脑袋砍了下来!
彭琦的脑袋就如皮球一样,滚到了桌子底下,致死他还瞪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对彭琦手上粮食感兴趣的只有两拨人,一路是大唐朝廷,一路是吐蕃。
朝廷是为了救济姚州百姓,吐蕃的目的自然相反。
与大唐而言,彭琦是发国难财,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活路的,但是吐蕃不一样。吐蕃巴不得大唐多些如斯奸商豪绅,抓着他的把柄,可以利用,自然有活路可走。
裴旻唯有让彭琦误以为他是吐蕃那路人,才能真正套得粮食真正所藏地。
对于这种发国难财的畜生,裴旻觉得让他多活一刻都是浪费空气,下手全无顾虑!
第七章 以一当百 名将常青
彭琦死了!
彭家夫妇给人杀于府中,瞬间传遍了洮州。
就在顾新分身乏术的时候,他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信中隶数彭琦发国难财一事,还道明了粮食所藏之处。
顾新有爱民为民之心,处事也尤其果断,立刻兵分两路,一路控制彭府,捉拿参与涉案者,一路去来信所述的张家客栈地窖,果然从地窖中收出了三千斛粮食。
洮州的缺粮危机,立刻得到了缓解。
裴旻见顾新应对得体,显现出了非凡的干略,可以大用,甚是高兴。
又在城内闲逛了会儿,裴旻换了一身打着布丁的破旧衣服,前往府衙门口。
瞧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等着发放食物的百姓,裴旻热心的跟他们聊着,了解他们的担忧,听听他们的心声。
若此刻裴旻的身份是洮州刺史,问得的答案,毫无疑问是一套感谢,感谢朝廷无偿救济他们等等场面话,小民的智慧注定了他们面对官员带着几分警惕之心,不敢说实话。
现今裴旻与他们混迹一起,同为一类人,相互说话闲聊,自然无所顾忌。
虽然朝廷能够救济他们,保他们吃喝无忧,百姓也心怀感谢,但言谈中却有充斥这小小的私人情绪:一些手工业的百姓还好,那些有着田地的农民百姓,情绪就尤其严重,言谈中充满了对吐蕃的痛恨,对朝廷无作为的不满,对故土的难舍,对前景的担忧。
他们以耕种为生,却成了无业游民,依仗朝廷的救济为生,民心不稳,也在情理之中。
听了诸多百姓心声,裴旻离开了洮州。
来到洮水河畔,正想引马做饭,突然下游一片哗然,人喊马嘶,八十余名吐蕃游骑正追杀着十数位衣衫褴褛的牧民。
吐蕃游骑兵相互呼喝射箭,态度嚣张,仿佛将这洮州地视为自家领土。
裴旻见了大怒,不由分说,纵马上前,唐横刀握在手中,直接向吐蕃游骑兵杀了过去。
“嗖嗖嗖”的稀稀落落的箭羽铺面而来,裴旻探身向前,以刀使剑招,剑光在身前马前闪过,不但将迎面射来的箭矢全部格挡了下来,还将射向马头马身的箭矢一并接下。
看着这神乎其神的技巧,吐蕃兵人人嘴里都可以塞下个鸡蛋。
这格挡箭矢,需要超凡的眼力勇气,却也不是没人做到。但如裴旻这样,连人带马,一并护着,却从未见过。
不理会吐蕃游骑兵的震撼的表情,裴旻不给他们集合射击的机会,直接切入了吐蕃游骑兵中,手中的横刀起手将当先的一名吐蕃游骑兵的脑袋削了下来,一刀挥出,第二刀毫不停歇,斜劈在第二人的肩上,那人立时鲜血飞溅,倒下马去。
裴旻为了掩饰身份,给自己配了一把横刀。横刀是大唐兵士的主战刀,刀身笔直,中正不阿,既有剑的王者之风,又有刀的霸者之气。横刀在手,他既可以施展剑招也能辅以刀法,可谓万全。
但刀的真正威力在于劈砍,真以剑法舞刀,威力大减,恰好裴旻身怀的斩虎剑法以斩击为上,对于斩击技巧,极有心得,结合剑法中的劈砍招式,东拼西凑的弄出一套以斩击为主的刀法。
对付真正的高手,这套刀法或许相形见绌,但对上吐蕃兵卒施展出来,却是大放异彩。
他左冲右突,在吐蕃游骑兵的惊呼声中,挥刀砍削,大呼酣战,杀的吐蕃游骑兵,一时间只有捱刀送命的分儿。
吐蕃游骑兵见裴旻凶猛,凶悍的他们顿时放弃了追击的牧民,围着裴旻来杀!
若是在大唐,这般围杀,裴旻还会忌惮一二。
因为为了对付江湖高手,唐初军神李靖根据诸葛亮的武侯八卦阵特别创了对付江湖人的合击阵法。
裴旻曾见过宫中的兵卒演练,确实进退有序,攻守之间相辅相成,攻守兼备,各有精微奥妙之处。他没有亲自尝试过,却知一流好手,陷入阵中决计有死无生。
吐蕃游骑兵却没有这个能耐,他们意图将不知天高地厚的裴旻围困起来,乱刀杀死。
裴旻却哪能如他们所愿,左突右杀,就是不给吐蕃游骑兵围杀的机会。若有人阻挡裴旻的突杀的步伐,或可阻止他的脚步,偏偏他刀法凶悍,剑术更是精妙绝伦,无人挡得住他,根本合围不住。
他手中的唐横刀化作一道闪电似的白芒,朝四、五枝朝他刺来的长矛劈砍过去。横刀映射着正午阳光洒下的光辉,更添其不可抗御的声势。
吐蕃有骑兵本是人人悍勇如虎豹,可裴旻向他们疾劈而至时,只觉得耳鼓贯满了横刀破空而来的呼啸声,接着手中一轻,待发觉手中只剩下半截长矛,大骇欲退时,已纷纷溅血堕地。
斩虎剑法以横刀的姿态施展出来,固然少了许多轻灵变化,威力却平白大了许多。
裴旻直接从头杀到了尾,斩杀了十八人,形成了对穿。
不带任何犹豫,裴旻一拉缰绳,掉转马头,再次向吐蕃游骑兵中杀了过去。
吐蕃游骑兵都让裴旻的勇悍镇住了,一时人仰马翻。
原本慌忙奔逃的牧民,见裴旻单枪匹马将吐蕃游骑兵杀了一个对穿,士气大振,在其中一人的呼喝下,竟也调转了马头,赶来支援。
他们张弓射箭,舞刀拼杀,也是骁勇非常。
裴旻一夫当关,诸多牧民又是悍不惧死,吐蕃兵进又不得,退又不能,乱成一团。
裴旻才不管吐蕃游骑兵的死活,向死里猛杀,两相合力,杀的吐蕃游骑兵溃散而逃。
裴旻穷追不舍,又杀得五六人,随手将手中的横刀丢射而出,贯穿一名吐蕃兵的胸口,翻身下从地上又捡过弓箭又射杀了两人。见吐蕃残余游骑兵跑得甚远,方才放弃追击。
慢步上前,裴旻取回自己的横刀,用地上的尸体的衣服抹去剑上的血迹,收刀回鞘。
见那些牧民迎了上来,裴旻闻着他们身上的粪便臭味,堵着鼻子道:“你们是吐蕃人,还是我大唐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