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曦大吃一惊下退了一步,这只是一招便逼退自己,实在有失颜面,心中不忿,一声大喝,猛虎般扑去,一连七剑,狂风扫落叶般迎头照脸,忽上忽下,击刺挑蹦,往他攻去。
裴旻却嘴角含笑,凝立不动,无论公孙曦由那一角度劈去,总能恰到好处地把她的剑挡开。
“力量不足!一个剑客,要想着如何用剑,即便你走的是灵巧刁钻的路线,也不能失去应有的力量。当初我便于你说过,剑不是越快越好,招也不是越大越强,但真正的好招力量、速度、精准、刁钻、诡异该有的东西,一点也不能少。你的运劲方式不对,没能将你剑法的威力真正发挥出来!”
裴旻一边防着公孙曦的进攻,一边指点着她用劲的技巧,道:“人身上的力量可分为好几种,手臂的臂力,大腿的脚力,还有腰部的腰力,脊背的力量。几种力量各自为政,却又能相通一处。要养成习惯,不以臂力出招,每次出剑,身、心、意、招相互配合,融汇一处。就如这样……”说着,他用公孙曦攻向他的招式一一施展出来。他不会狐兔十八变,做不到公孙曦那种飘忽不定,但越女剑法的剑招,他早已练的如火纯情了。
公孙曦注视着裴旻的一举一动,看着他出剑的力量步伐,若有所悟。
原地琢磨了片刻,公孙曦用同样的招式再次攻向了裴旻。
这一剑依旧有点不尽如人意,但是已经初窥门径。
裴旻暗赞,公孙曦的悟性果然非同一般,在这剑招的领悟上当真是出类拔萃,一点就透。
“卜卜”之声不绝于耳。
裴旻开始还能原地不动的接招,但在二十一剑的时候,他渐渐觉得吃力了,兵器上的力量越来越重,公孙曦越打越是顺,对于剑上的力量越来越重。
在三十一剑的时候,裴旻给逼得退后了一步。
公孙曦见状更是斗志昂扬,一剑一剑配合她的狐兔十八变,如疾风骤雨一般的杀向裴旻。
裴旻连退了十步,眉头一挑,知道小丫头蹬鼻子上脸了。
猛一挺腰,借力手往前推,秦皇剑电射而去,疾刺对方肩下胁穴,又准又狠,还击的动作矫若游龙,一气呵成。
公孙曦知道厉害,远远跳了开去,眼珠子一动,道:“师傅,不如这样,我跟你一样不还手,百招之内你收拾不了我,算我赢。”她说着身影一转,绕到了他的右侧。
裴旻知道她的打算,也不说话,一扬手中长剑,草圣剑如行云流水一般,攻向了公孙曦。
公孙曦侧身闪避,比起裴旻的岿然不动,她是打算凭借狐兔身法,躲避攻势。当随即发现四面八方都是剑招,剑光戳戳,剑影留痕。
裴旻并非对她展开攻击,而是四面八方的,刺击她左右上下,封锁她移动的路线,活动的空间!
一剑又一剑,速度越来越来,犹如浪潮一般,一浪接着一浪。虽是空刺,却一点一点的压榨她的移动空间。
公孙曦只能被逼的向后退去。
但她退一步,裴旻便逼进两步,顷刻之间,公孙曦已经退了七八步,无路可退了。
“当”的一响,双剑相交,公孙曦给逼得不得不出剑,只感手臂一阵酸麻。
“哈哈!”裴旻笑道:“世上也没有绝对的事情,狐兔十八变固然是一等一的身法,但想要凭借它立于不败之地,却也过于想当然了。”
公孙曦一脸遗憾。
裴旻道:“你的剑招重攻轻守,将攻守兼备的越女剑法练出了新花样。这点值得称道,以你的性格要改变风格,我知道不太容易。我在教你三招剑法,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
“什么剑法?”公孙曦虽然不喜防守,却也知道裴旻拿出来的必然是好东西。
“我也不知什么剑法,是跟别人学来的!”他说的是青城派的绝学大道九玄剑,大道九玄剑共分三个境界前三招是“守中致和”,中三招是“了一化万”,最后三招是“万化归一,一归虚无”。
裴旻也知学了前三招守势,以防守而言,“守中致和”的理论,毫不亚于太极的四两拨千斤。
当下他将招法要领细说,公孙曦对剑术的领悟力超群,一点就透,不过盏茶功夫,已经学会,至于是否能熟能生巧,就看她自己的了。
便在这时,裴旻得到了吴轩求见的消息
第二十七章初闻屠夫刘光业
吴轩心事重重的来到了裴府,刘光业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
他虽非吴芳亲生,但吴芳待他如亲子一般,培养的尽心竭力。
吴轩早已将吴芳视为亲生父亲了,知道父亲的事迹,小时候最大的愿望便是给吴芳报仇,要杀刘光业。
但他每说一次,换来的都是一顿毒打,吴芳以蛮狠不讲理的的态度,制止他报仇。
吴轩当时还不了解,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吴芳恨刘光业入骨,恨不得啃其骨,食其肉,却如此顽固的制止他报仇,即便临终时,也再三叮嘱他,遇到刘光业,有多远跑多远。
直到吴轩长大以后,接触了诸多江湖事情,才真正明白吴芳的良苦用心。
刘光业委实可怕,那一身横行长安,所向无敌的身躯下,藏着一条毒蛇的心,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够抗衡的。
“吴壮士,我家公子请您去剑阁一叙!”宁泽先不卑不亢的行了一礼,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吴轩以侠为名,真正的武艺算不得出众,还未有资格挑战裴旻。
这能踏入剑阁,吴轩这样的老江湖,心底竟然有着小小的激动。
也足见裴旻这关中第一这名号,至少在长安是无人不服。
踏进安静雅致的剑阁,吴轩见剑阁里除了裴旻还有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两人正在谈着剑法,直到他来到近处,方才停住不说。
裴旻笑道:“吴兄,请入座,你是江湖人,在下就不同你说太多规矩了。这位姑娘是我徒弟,正好在剑阁指点她剑术。拜托你的事情,她也是当事人之一,直说无妨。”
对于吴轩的来意,裴旻焉能不知,他给黄幡绰设了一局,吴轩若是不来,他才觉得奇怪。
“是长安戚家!”吴轩先不急着说刘光世的事情,道:“黄幡绰深得帝宠,这不查还不知道,巴结他的人特多。根据初步调查的情况来看,达官贵胄,豪门大商就有十数个。而黄幡绰也大有得道升天的感觉,不愿意与往日旧友往来。每日皆与达官贵胄,豪门大商吃喝玩乐,混在一处。今日意外,他掩耳盗铃的佯装成一个穷酸书生偷偷的去了戚家。嘿嘿,泼皮六在市井里打爬长大的,眼睛毒的很,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不这么干,我们还一时察觉不了。他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有问题。将目标锁定戚家,果真查出了很多东西。”
他顿了一顿道:“根据初步的调查,就连黄幡绰现在住的府衙都是戚家盘下来的。只是年代久远,鲜有人知了。他不是不国公要找的那对人,在下不清楚。但可以确定,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错不了!”裴旻笑道:“今日是我有意打草惊蛇的,他找谁,谁的嫌疑最大。”
“原来是国公从旁协助,难怪泼皮六心底奇怪,为何如此顺利。”吴轩听得恍然大悟。
裴旻问起了戚家的情况。
吴轩也做足了准备工作道:“戚家是长安老字号大商,他们家族立足长安有一百多年。戚家昔年先祖跟高祖皇帝关系不错,曾资助他军饷,也算为大唐出了一份力量。只是跟错了人,跟随了隐太子建成。隐太子败亡之后,戚家就从了商。凭借在朝中的点点关系,打下了一定的基业。几代下来,戚家稳扎稳打,发展的还算不错。直到上一任家主戚发,他先后搭上了来俊臣、二张、安乐公主的门路,戚家垄断了长安、洛阳大部分的漆器、陶瓷生意,一下子做大起来,成为长安数一数二的大商。”
裴旻点了点头,对于戚家的财力有了一定的印象。
什么行业赚钱?
这个问题相信十万个人中有十万个答案,其实这世上就没有绝对赚钱的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