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旻似笑非笑的看着夏珊。
诸将“嘿嘿嘿”的笑了出来。
在陇右谁不知道夏珊这母老虎那路人皆知的司马昭之心。
袁履谦是节度使支使,负责巡视各军的情况。经常与夏珊这类军使往来。本来夏珊就对袁履谦有好感,接触多了,也就更加中意了。
袁履谦自身是一个榆木脑袋,他父母去世的早,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老大不小了,孑然一身。
裴旻、裴母、颜杲卿等人没少为他操心。
却不知什么地方吸引住了夏珊,形成了一个女追男的局面。
袁履谦开始有些避之不及,渐渐的似乎也有了那么一点点意思。
两人若即若离的,就差一个契机,好事差不多就成了。
夏珊面上一红,却一挺胸道:“主要是为了履谦哥,当然能在裴帅麾下效命也是极好的,我很喜欢陇右军的氛围……”
裴旻为帅,平时很注重诸将之间的关系。
经常在空闲的时候,请诸将一起聚一聚,喝喝小酒,吹吹牛,拉近彼此的关系。
他极其反感麾下诸将不和,相互针对。一但有矛盾,只要出现一点端倪,他立刻会充当和事老,将事情消弭掉。不会让事情严重扩大,从而导致形成无法消除的隔阂。
同时,也会营造一种竞争攀比的气氛,以督促诸将前进。
因故陇右军不说上下一心,但是只要有他裴旻在。围绕着他这个主心骨,军中的气氛就会非常的和谐,良性发展。
不只是夏珊,原来的陇右诸将也非常喜欢陇右军的气氛。
得知裴旻要离开陇右,也想跟着一起走。
但是他们都是成年人,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试想一下,这裴旻一调离陇右,陇右军所有将校都跟着一起走。
这消息要是传到长安,那还了得?
不是屎,都是屎了。
因故原陇右方面不是裴旻嫡系的陇右将官只有夏珊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来了,余下的并非不想来,实在是来了只会让裴旻更加为难而已。
夏珊说的如此直白,裴旻拍着大腿笑道:“好,就冲着夏军使的这份魄力,你们这事就包在我身上。等我娘来到凉州,让她给你们说媒。”
他了解袁履谦的性格,真要等他开窍,只怕小七嫁人都未必等得到。自己这做兄弟的,有必要推一把,促成这美事。
夏珊心底窃喜,笑盈盈的退下去了。
“至于你们,也别有的没的,又不是生离死别,都是大老爷们,没了我裴旻,你们还活不下去不成?都是为大唐效力,别分的那么详细。陇右是我们这些年的心血,难道你们想看我们这些年的努力付之东流?陇右战略因素重大,而且是河西最有力的支援。你们都来河西了,日后我需要你们支援的时候,又找谁去?”
“人嘛,我会调些人过来帮我,不过不会多。陇右,不会大动。至于谁跟谁,没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适的。具体何人,我自会斟酌。你们也无需自荐,对于你们,我可不比对我自己了解的少。谁合适,自有分寸……”
听裴旻主意已定,李翼德、李嗣业、仆固怀恩、郭文斌等将也只能听命而行了,彼此都是一脸的遗憾,当中又带着几分的希望。
裴旻见状顿了一顿,笑道:“也许不用那么悲观,会有未知情况也不一定呢!”
他并不知李隆基会不会从他身上开先河,但是历史上多镇节度使的先例就是李隆基开始的,未必不会由他这里开始。
诸将自然不知道裴旻暗指的是什么,只是怀着几分忐忑的心,等着裴旻的挑选。
这还没过两日,连镇陇右节度使的命令再次传到了凉州……
登时整个陇右军都安心了,与他们而言,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
裴旻得到李隆基的圣旨,也怔了怔,想不到还真如他心底期盼的一样,李隆基在他身上开了先河,将大唐西方的精兵重镇托付于他一人了!
“臣裴旻接旨谢恩!”
一瞬间裴旻心底也有些感动,陇右加河西,权势之重,他无疑坐稳了开元朝第一人的宝座了。
裴旻现在的官职是凉国公,河西、陇右二镇节度使,凉州大都督,陇右按察使,兼任御史中丞、辅国大将军……
这个头衔几乎直追当年秦王李世民了,当然跟李世民一比,还是有些差距的。毕竟人家是秦王、天策上将军、太尉、司徒、尚书令、陕东道大行台、益州道行台尚书令、雍州牧、凉州总管、左右武候大将军、上柱国……
这报个官名,念都要念好一阵子。
裴旻这个河西节度使正式上任的第一天,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拿杨敬述祭旗。
午时即到!
刑场周围已经人山人海,百姓们得知了即将处斩杨敬述的消息,都争先恐后地挤过来,想要一睹年轻节度使的风采。
裴旻还未出现,两千多名整装待发的兵士早已静静地站在刑场四周。
风吹拂着旗帜和战袍,兵士们手持兵刃,纹丝不动,显示出良好的训练和纪律。
他们并非是陇右军,而是地地道道的凉州兵。
前任凉州大都督薛讷带出来的凉州兵。
他们有一部分身上还带着伤,有的甚至少了胳膊,少了腿……
但是他们依旧努力着维持着自身的次序。
作为凉州兵的一名小校,哥舒翰披着新战袍和铠甲,负责维护治安。
想着此次跟裴旻北上回鹘的经历,哥舒翰心中充满了自豪与荣耀。
未来的千秋万代述说裴旻在十万回鹘军民中,仗剑回鹘王帐,逼迫回鹘族长杀突厥使者,除族长叛逆这一壮举的时候,也必然回提及他哥舒翰的名字。
他虽不及鲜花绚丽,却也是鲜花旁边的一片绿叶,与有荣焉。
只是想想,哥舒翰就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