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秀禅师年岁已高,很少见香客,平日都呆在禁地之中打坐,寺庙的主持和一些水路法会都交给了其他僧人,所以萧锐想要见到景秀禅师,只能偷偷进入禁地。
自然,便不能从普度寺的大门进入,他们顺着围墙,绕到寺后,然后翻墙来到了寺院的佛塔地。
和京城的广元寺相比,普度寺不愧是京畿之地范围内最大的寺庙,这里供奉的佛塔规模大,而且众多,灰白斑驳的佛塔肃穆端庄,走在其中能感受到自己内心的心跳。
前面大殿,有香客祈福上香,喧闹的氛围中是无数红尘愿力,世人拜佛,拜的不是真佛,而是名利。而佛塔中却是寂静庄严,在这里更能体会祈福的真谛,真正明悟佛法。
但可惜,萧锐三人都不信佛。
他们穿过佛塔,前往最后面的禁地,只是没想到的是,禁地门前,竟然有僧人守护。
更让萧锐惊讶的是,这僧人有过一面之缘,正是替圆真法师送回遗物的不知和尚!
他很机警,发现了萧锐三人,合十道:“阿弥陀佛!咸王殿下亲临普度寺,有失远迎!”
萧锐没有继续躲藏,径直走了过去。
“不知师傅,你不是在莲花寺挂单吗?”萧锐停在三丈外,出声问道。
不知和尚道:“莲花寺方丈命贫僧前来普度寺保护景秀禅师,说有人意欲对景秀禅师不利!”
萧锐的目光跳过他,看向禁地。
过了这扇铁门,里面是个小院子,院子中只有一间房舍。这就是普度寺的禁地,看似普普通通,却不知藏着什么秘密,以至于让景秀禅师久呆其中,不愿出来。
不知和尚又道:“咸王殿下,这里乃是普度寺禁地,你若想上香礼佛,可去前殿!”
萧锐摇摇头,道:“本王是来见景秀禅师的,还请不知师傅通传!”
谁知,不知和尚伸张手臂,手中的禅杖拦住铁门,沉声道:“抱歉,贫僧受人之请,守护再此,禁止任何外人进入禁地,包括贫僧。”
萧锐没说话,李逵怒道:“死秃驴,竟然敢拦俺家殿下,信不信俺铁牛一斧头剁掉你的脑袋!”
“不信!”不知和尚身材魁梧,比李逵高半头,但他武艺高强,此时一点不惧怕。
李逵的小暴脾气瞬间上来了,这就抽出后腰的板斧,准备给他一斧头。不过被伍战法拦住了。
萧锐道:“不知师傅,本王也不硬闯,你去通传一声,他若见本王,便不用大打出手,它若不愿意见,休怪本王不客气!你虽然武艺高强,但能拦住我们三人?等你通知殿前僧人时,本王便已经闯了进去。本王一旦进去,自然是心怀着怒气,到时候做些什么出格的事,你就别怪本王无情了!”
“阿弥陀佛!”不知和尚道一声佛号,强硬的态度很明显了,寸步不让。
萧锐生气了,给了李逵和伍战法一个眼色,两人飞扑上去,立即和不知和尚纠缠在一起。
不知和尚不愧是五品境高手,死守在门前,以一敌二,拦住伍战法和李逵。而李逵和伍战法也不逊色,三人打得不分胜负,旗鼓相当。
萧锐移步,走到墙边,此时不知和尚被李逵、伍战法纠缠,他无法抽身顾及萧锐。
就在萧锐想翻墙进入院子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住手!”
萧锐顺着声音看去,只见铁门内站着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僧,不知和尚一禅杖弹开李逵和伍战法,然后回头行礼:“景秀禅师!”
萧锐闻声看过去,他站在门前,景秀禅师站在门内,两人四目相对后,景秀禅师双手合十,恭敬道:“贫僧景秀,拜见咸王殿下,久闻其名,失敬。招待不周,还请殿下见谅!”
萧锐看着他风烛残云的模样,问道:“你久居寺内,不问世事,普度寺的大大小小之事都不过问,竟然听说过本王的名声?本王封王,是今年的事,所以你在哄骗本王吗?”
景秀禅师叹了一声,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僧的确久闻殿下大名,因为贫僧知道,该来的迟早要来!殿下,请入内一叙,容贫僧招待一下。”
萧锐起身走向铁门,这次不知和尚没有阻拦。李逵和伍战法也要跟随,却被不知和尚拦住,但也被景秀禅师说道:“不用阻拦,也让这两位施主进内!你也进来!”
萧锐跟随景秀禅师进入房舍内,里面古朴简洁,堂下有桌椅板凳,东侧是床榻,西侧是一个书架,便别无他物。
景秀禅师请萧锐坐在上位,亲自斟茶,然后坐在了他的对面。
萧锐没有喝茶,道:“本王来找你,你可知是何事?”
“杀我!”景秀禅师没有犹豫,直接肯定道。
萧锐盯着他,问道:“为何要杀你?”
“殿下的母妃去世,牵扯到贫僧,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贫僧早知今日,一直等候,便是让殿下亲自来动手。”景秀禅师笑道。
萧锐我握紧了拳头,问道:“这么说,你真是害死她的元凶之一!既然是之一,那就有其他人,其他人是谁?”
“阿弥陀佛,贫僧无可奉告,殿下若是要杀贫僧,贫僧甘愿受死!”景秀和尚说罢,又对不知和尚说道:“殿下若是动手,你不可出手!贫僧一死,你的任务便算完成,尽快回莲花寺吧。”
“是!”不知和尚应道。
萧锐怒笑道:“你觉得自己死了,就能遮掩你的帮凶?信不信本王下令,屠灭整个普度寺?”
景秀禅师道:“殿下有这个胆量和杀意,但是现在的殿下还无此能力,陛下仁慈爱民,岂能容忍皇子滥杀无辜?贫僧已报死志,还请殿下动手!”
萧锐喝道:“既然有人指引本王找到你,那便会找到所有人,你们一个都逃不掉,我会杀光所有帮凶!你既然心存死志,那本王便成全你!铁牛!”
李逵应道,上前抓住景秀禅师,用粗壮的手臂勒住了景秀禅师的脖子。
景秀禅师阿弥陀佛一声,丝毫不怕死,反而有种解脱的轻松。
“动手!”萧锐看他求死心切,那就成全他。
“嘎吱…”
李逵一用力,直接勒断了景秀禅师的脖子,松开他,不知和尚连忙扶住即将摔倒的尸体,将景秀禅师搬起来,放在了床上。
萧锐起身,一甩衣袖正要离开时,谁知不知和尚突然说道:“殿下,且慢走!”
萧锐望着他,问道:“你要阻拦本王吗?”
“贫僧不敢!景秀禅师的生死和贫僧无关,贫僧请殿下留步,是因为景秀禅师留下一件物品,说等他死后,再赠给殿下!”不知和尚道。
说完,不知和尚去西侧书架中,取出一个铁盒,交给了萧锐。
萧锐接过铁盒,发现盒子很精致,而且很有份量,钥匙口也是古怪的模样,并且闭合之间缝隙极小,想用利器撬开,难度较大。
“他说了什么吗?”萧锐问道。
不知和尚道:“禅师只说,此物是殿下母亲的遗物,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