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身着便装,坐的也是普通马车,本意是为了低调,但来到华岩池外就被楚王府的护卫拦下来。
“前方禁止通行,楚王殿下正在华岩池招待入京科举的仕子,你们若是考生,请下车步行进入!”护卫喝道。
说也巧合,他们被拦住时,旁边恰好有一辆马车驶过,楚王府的护卫更是上前指引,亲自开道,大模大样地驶入华岩池。
萧炎指着那辆马车,怒道:“这个马车凭什么进入?”
“凭他是礼部右侍郎的公子,当今楚王殿下的表弟!”护卫高傲道,讽刺道:“你若是皇亲国戚,我也能护送你进入。”
萧炎气急败坏,这就要伸手入怀掏皇子令,便被萧锐拦住了。
“别闹,被闹,人家说的没错,咱们身份不高,还是下车步行,几步路。”萧锐笑道。
萧炎点点头,然后瞪了护卫一眼,骂道:“我要有你这样趋炎附势的护卫,保证吊起来打他个花儿为什么那么红。”
那名护卫一听,顿时不服,这就要冲上来理论,直接被李元芳一只手弄翻在地,趴在地上哀嚎。
萧锐下了马车,挥挥手,李元芳才松开这名护卫,吓得护卫落荒而逃,随后李元芳停好马车,三人一同进入华岩池。
萧炎眼馋李元芳的身手,问道:“七哥,这又是你从哪里找来的护卫,身手不赖,一万两,让给我呗。”
萧锐没理会他的交易,径直往前走,来到华岩池门前,有人查看考生的身份条引,萧锐让李元芳隐晦地亮出皇子令,然后轻松地进入华岩池。
华岩池也是国都十二大园林之一,园林中以竹林、河流、梅林为主,因为景色偏素雅,故而排名才不如其他园林。
但如今正值冬季,梅花盛开,而梅花又被称为四君子和岁寒三友,严寒之中,梅开百花之先,独天下而春,寓意上正如参加科举的仕子们坚强、谦虚,给人立志奋发的激励。再加上萧萧竹林,坚韧挺拔,不畏风雪,也代表了考生们的品性。此情此景,用来招待科举仕子在合适不过。
萧锐都感叹萧一恒会挑地方,看来他身后有很多出谋划策的谋士。
而让萧锐没想到的是,还有很多女子来到华岩池,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缘由。
这次楚王亲自举办活动,京城有名的世家子弟和才学仕子都来到了,尤其是上榜的热门考生,大多未有婚配,若真能挑中一个状元潜力股,那就荣耀了,根本不用等到榜下捉婿。
还别说,有些小姑娘长得真水灵,可惜自己贵为亲王,参加不了科举,想来她们一定万分失望,内心恼恨失去了一个状元郎君。
萧锐和萧炎四处闲逛,等待着活动游戏的开始。
都是读书人,此次活动中举办的游戏也和文采有关,乃是由儒学大儒给出题目,考生们作出诗词,楚王萧一恒和几位大儒挑选出比较优秀的诗词,写在长廊白墙上。
这条白墙长廊围绕梅林和竹林而建,正好连接园林中央的华岩池,写上白墙的诗词再由在场考生点评,觉得哪首诗词好,便在下面写下自己的籍贯姓名,这样便决出每道题的胜者。
自古文无第一,这样大众评选决出的第一,便减少了不服气。
而楚王也豪爽,每道题获胜的选手会得到一千两银子的科举赞助。这样既收拢了人心,又造成轰动,想来这条白墙长廊必然会成为一时佳话。
萧锐和萧炎进入往园林里走,穿过一片竹林,景色豁然开朗,一池碧波荡漾,正是华岩池,池中有嶙峋假山,形状奇特,造型玄妙。远处,一条白墙长廊从竹林、梅林中延伸而出,如同一条玉带毗邻华岩池,白墙长廊和华岩池中间,是一座四层重檐六角攒尖的石亭。
此时石亭外聚集了很多人,足足二三百人,幸好石亭外空间大,三五成群随意,倒也不显得拥挤。
萧锐和萧炎没上前去,而是在竹林外,居高临下眺望,正好将下方的情况收入眼帘。
楚王萧一恒和几位大儒已经现身,游戏也正是开始。
楚王出的第一题,以“梅”为题,作诗作词皆可,时间一炷香。这可是积攒名声和声望的绝佳机会,所以无数考生开始冥思苦想,纷纷开始创作。
萧炎问向萧锐:“七哥,你诗词出众,把靳博士都听得一愣一愣,何不再次风光一把?你的诗词一出,便是榜首!”
萧锐摇摇头,道:“算了,咱们低调一些,把机会留给其他人,我若风光了,你让咱们的二哥怎么办?”
萧炎转头看向石亭中,萧一恒正陪着四位大儒聊天,离得远,萧炎看不清是谁,但估计不是太学,就是国子监的博士。
“七哥,你来这里只是看热闹?你到底想干什么?”萧炎问道。
萧锐笑而不语,他来这里,自然是因为任务,只是他还没想好找谁。
就在这时,站在他们身旁的一个胖子偷听到两人的交谈,他探过头,低声问道:“两位兄台,听你俩的意思,你们有佳作?不才愿意出资二千两,兄台可愿割爱?”
萧炎眉头一条,侧脸看去,立即吓得一哆嗦,叫道:“猪啊!”
萧锐也正好转头,看清胖子的长相,忍不住地点点头。
好家伙,这家伙得二百五十斤以上,一张脸胖成了猪头,鼻子大眼睛小,听到萧炎的辱骂,他并不恼,而是摸着肚子,嘿嘿笑道:“在下胖是胖了点。”
萧炎骂完,有些不好意思,问道:“你要买我们的诗词?”
“不才愿意,两位兄台若是觉得钱少,我可以再加!”胖子一看有戏,更加殷勤。
萧炎纳闷道:“有本事自己作,买诗词多丢人啊,另外,你借买的诗词出了名,万一露馅,岂不是更加丢人?”
胖子笑道:“我爹教导我,能用钱财摆平的事,一点都不丢人,这是公平交易。而且我也不是为了出名,而是想结交楚王殿下。就算露馅丢人,不瞒二位,我这人的优点不多,脸皮厚恰恰是最大的优点。”
萧炎竖起一个大拇指,然后看向了萧锐。
萧锐打量胖子,看他衣着华贵,配饰土豪,丝毫没有儒雅之气,看来不是门阀世家,很可能是商贾出身。
大夏国虽然不是很严重的重农轻商,但商人的地位还是低于读书人和农民,不过却不禁止商人参加科举。
萧锐来了兴趣,问他:“你也是参加会试的考生?”
“没错!不才杭州府考生金钱豹!”胖子笑眯眯道。
“金钱豹?”萧锐立即肃然起敬,这名字起得如此霸气,想必家族生意很大吧。
“你的交易也不会不能答应,但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萧锐有意试探,问道。
金钱豹道:“兄台请问!”
萧锐问道:“人无信不立,猜一个字!”
金钱豹立即陷入思考,又是抓耳又是挠腮,片刻后,感慨道:“兄台,此题甚难甚难,在下冥思苦想,也打不出来。”
“我艹。”萧炎震惊了:“你好歹是个举人啊,乡试都能过,这个字谜解不了?这题难吗?”
萧锐意味深长地笑道:“金兄弟的家族生意很大啊,看来家财万贯。”
金钱豹丝毫不尴尬,笑呵呵道:“能中举人全靠祖宗保佑,让两位兄台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