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生警惕,但是又想到萧锐那个小坏蛋让自己置身事外的提醒,她便穿上衣服,去了府门。
“舅舅,这么晚了,你怎么匆匆赶来?”见到周明发,李秀儿欠了欠身,问道。
周明发严肃的脸上浮现笑容,说道:“我夜中做梦,梦见楚王毒性加重,醒来后越想越担心,所以来看看,他若没事,我便回去,看一眼也放心。”
李秀儿自然不相信这话,嘴上却道:“舅舅关心殿下,殿下若是醒来,必然感动不已。舅舅,我带你去吧。”
周明发却道:“不用了,你照顾楚王很辛苦,早些回去睡吧,让下人带我去瞧一眼,没事我就回去了。另外,我趁着宵禁跑出来,此事不要声张,府中人也要告诫,避免被御史知道,又得弹劾我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舅舅放心,那我便不陪你了,我命人带你过去。”李秀儿故意打个哈欠,表示疲劳,正好符合周明发的说辞。
随后,李秀儿命丫鬟带他前往萧一恒休息的卧室。
地下密室中,萧一恒正和中年女子交谈,他刚刚自省完,以后不那么心急的表现进攻性,避免优势变劣势,其他通道里出现传来脚步声,一名黑衣人出现。
“殿下,刑部左侍郎周明发大人来府了,正朝你的房间走来。”黑衣人说道。
果不其然,这处大厅连接的通道,都是通向楚王府的其他位置。而这些黑衣人,便是萧一恒手头上的最隐蔽的力量,连王府明面上的心腹都不知道。
一般情况下,他们都藏匿在外面,这次为了计划,萧一恒才使用这股力量。
“他怎么来了?”萧一恒诧异道,他回头看向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也皱眉,道:“是啊,殿下对外是宣称昏迷不醒的,这么晚了他为何亲自前来?难不成他知道殿下是假装昏迷?”
黑衣人道:“殿下,小人不敢靠近,怕引起护卫和禁军的注意,所以未听清周大人来此的目的。”
中年女子问道:“殿下,你见不见?”
萧一恒犹豫了。
如果他不见,上去后继续装昏迷便可。但是周明发是他舅舅,是支持他上位的中坚力量,此时突然来见,必有大事,因为萧一恒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急匆匆,若是自己不见,万一耽误大事,岂不麻烦?
他背后还有自己的外祖父熙国公,牵连诸多。
而且,考虑到自己还得假装昏迷好几天,若是不透个风声给周明发,让他知道自己没事,安抚外祖父他们,万一萧烈趁机散布谣言,说自己不会醒来,不出四五日,便能形成议论之声,自己好不容易占据的局面也会出现裂纹。
毕竟,文武百官是支持自己,缺少了自己这个主心骨,还谈什么支持啊?
“见!把情况告诉他,让他别担心,帮我维系好朝堂上的局势,避免晋王和其他皇子使阴招!”萧一恒说道。
中年女子抿了抿嘴,她本想建议萧一恒不见,继续装昏迷,好好度过这几日再说,但是考虑到萧一恒的担心,所以她便没有说话。
拿定主意,萧一恒立即回到房间中,他刚刚上床躺好,房门就被打开。
只听周明发道:“你们都在外面候着,好好看着四周,不让人靠近。”
说完,周明发进了屋,合上门,他走到卧室的床边,沉声道:“没有外人,起来吧!你真是胡闹,竟然如此冒进,竟然设计刺杀晋王!”
萧一恒还在床上假装昏迷,但是听到周明发的话,他猛然坐起身来,震惊道:“舅舅,你从哪里听来的?”
“从哪里听起来的?你自己写信告诉我的,你糊涂了!”周明发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了萧一恒。
萧一恒慌忙打开信纸,这一看,竟然发现纸上的字迹和自己的有九成相似,骗过周明发完全没问题。
至于信上内容,更让萧一恒惊愕。
纸上写道:舅舅,我假装中毒昏迷,暗中派人刺杀晋王,如今陛下已经知道真相,撤走太医,以示惩戒。估计还要装昏迷数日,唯恐引起变故,特请舅舅子时末前来,共商大事。
“这信谁给你的?”萧一恒震惊道。
“一名黑衣人塞给我,那身打扮,不正是你招揽的属下,什么旸组织。而且你亲笔书信,还有假?我起初不信,越想越觉得是真,如今一来果然是真的!”周明发叹息一声,道:“你乃堂堂亲王,又是嫡子,何必干出这种事,如今被陛下知道,心中自然有膈应,你这是弄巧成拙啊!”
萧一恒却急忙道:“此信并非我所写,我白天昏迷,晚上夜里才会醒来,就连府中亲信都瞒着,就是怕别有被外人收买的奸细,更是防备东厂暗探,保证万无一失。我现在想不明白父皇如何知道我的计划,现在舅舅你又拿到假冒我笔迹的书信...不好,我们中计了!”
“中计?你如此小心,还有谁能猜到你的计划?而且中什么计啊?难不成要揭穿你假装昏迷?另外,叫我前来干什么?”周明发也紧锁眉头,满是疑惑。
此时府门外。
忠勇侯张劲夫亲自携带精锐巡防营士兵来到楚王府前,控制住了周明发的马车,并从马车中搜到了不知名的毒药以及一封书信。
而在张劲夫身边,竟然还站着晋王萧烈,和宗人府宗令周王萧鸣英。
士兵将搜到的毒药和书信呈给张劲夫,张劲夫转给萧鸣英,说道:“周王爷,还是由你过目吧。”
萧鸣英点点头。
他夜里刚刚睡下,就被匆匆赶来的萧烈打扰,见了面就言之凿凿说:刺杀楚王和自己的刺客,都是刑部左侍郎周明发指派,恳请他做主。
萧鸣英当场愣住,问道:“周明发是楚王亲舅舅,怎么可能刺杀亲外甥?而且,你是从哪里得知的这一切?”
萧烈这样解释,道:“凌晨刺杀侄儿的刺客并非十人,其实是十一人,有一人藏在暗处,看到刺杀失败,便悄悄逃走。但是此人慌张,被我府中高手发现,悄悄尾随,看到他回到周明发的府邸,并面见周明发。皇叔,侄儿知道,这个不能算是证据,到了父皇那里还有可能是污蔑。但是,今日早朝上陛下把楚王府的太医调走,皇叔你没察觉到奇怪吗?我父皇洞悉所有,知道萧一恒并不是被刺杀毒昏,而是被自己人弄昏,周明发其心歹毒,连楚王都设计其中,便是摆脱嫌疑的同时,指使刺客刺杀我!所以父皇才责罚楚王,调走了太医!”
“皇叔,还请你替侄儿做主,陪同侄儿去一趟楚王府,昨晚刺客刺杀侄儿不成,周明发必然要叫醒楚王。现在正是人赃并获的好时机!”
说完,萧烈躬身不起。
萧鸣英也察觉到了陛下撤走太医的不对劲,但是从未联想过是楚王昏迷有猫腻,毕竟那么多太医,怎么可能假装。但是现在随着萧烈的揭露,他也不得不怀疑,如果是真的,那目的就是为了刺杀萧烈!
萧鸣英深吸一口气,知道事情大条了。
另外,萧烈的说辞纰漏太多。
他单凭府中高手跟踪就断定是周明发指使?就坚信今晚周明发会去楚王府,替楚王解毒?
“皇叔,请随儿臣去一趟楚王府,如果确有此事,便请皇叔做个人证。如果没有,那就是侄儿推测错误,侄儿受惊成了惊弓之鸟,明日便入宫请罪。”萧烈恳切道。
萧鸣英叹了一声,涉及到皇子间的杀戮,他作为宗人府的宗令,必然要出面了,而且萧烈都这样说了,去看看吧。
当萧鸣英赞同后,出了自己的王府才发现,萧烈还叫来了忠勇侯,才有了齐聚楚王府门前的这一幕。
萧鸣英回过神,打开搜查来了密信。
信上的内容很直白,这样写道:
“周大人,刺杀失败,请尽快安排我等组织成员离开京城,东厂众人已经有所察觉我等痕迹,务必要快。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