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客栈,萧远怀揣着激动的情绪扣响了房门,海大富打开房门,当看清萧远的面容时,也忍不住挑了一下眉。
“父皇在上,儿臣萧远不孝,未能远迎父皇,恳请父皇责罚。”萧远进了屋后直接拜道,眼睛通红,不让眼泪落下。
夏皇正和萧锐聊天,看到萧远进来倒头就拜,于是笑道:“起来吧。”
萧远抬起头,满腔激动地看着夏皇和萧锐,他两人也在看着萧远,但表情和海大富一样,都愣住了。
为何?
只因为萧远的模样凄惨,往日养尊处优的白净皮囊,竟然晒黑了,而且身材瘦了下去,整个人大变样。
夏皇的表情露出一凝,叹了一声。
萧锐也忍不住说道:“五哥,酒色财气是刮骨钢刀,来到福州远离国都,也不能放飞自我啊,你瞧瞧你的身材,都快弱不禁风了,这可不行。”
萧远大怒,吼道:“小七,你别胡说,休要在父皇面前诽谤本王!父皇请明鉴,儿臣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夏皇一瞪眼,怒道:“还不承认?你的所作所为朕都看在眼中,还嘴硬!”
萧远一看陛下生气了,吓得跪在地上,道:“儿臣所作所为全是听从父皇的教诲,还请父皇明鉴,休要听咸王胡言。”
“听从朕的教诲?”夏皇那个生气啊,原本以为贬他来此,能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让他成长、成熟起来,没想到却是放飞自我!
萧锐看夏皇在气头上,便不打趣萧远了,连忙说道:“五哥,还不赶紧认罪,你派人来闽东城抓钱小姐,不就是为了纳妾吗?我们已经听闻你的壮举,福州几个府城的名门望族、大户人家的闺秀都不放过,你还敢说自己没犯错?”
“谁说的!谁说纳妾就是因为贪图美色?”萧远怒道。
萧锐看着他,无语道:“你还为了女方家的钱财,对不对?”
“没错!这才是重点!”萧远郑重道。
“放肆!”夏皇彻底怒了,立即呵斥道:“为了人家的钱财,你身为堂堂亲王,竟然把这种话说的理直气壮!朕给你的俸禄不够你生活吗?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招兵买马吗?”
萧远吓得一哆嗦,连忙跪在那里,一腔悲鸣说道:“儿臣知错了,但儿臣想修路,钱不够,只能出此下策。儿臣就算有九个胆子,也不会生起招兵买马的念头啊!”
“额…”夏皇张了张嘴,突然和萧锐面面相觑。
弄钱修路?
等等,两人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
夏皇瞪了一眼萧锐,毕竟他所了解的一切,都是萧锐口述。
萧锐立即问道:“五哥,你说你纳妾是为了弄银子,弄银子的目的是为了修路?”
萧远点点头,道:“没错!儿臣离开国都时,就谨记父皇的教诲,让我诸事亲力亲为,所以初到福州境内,就感慨官道年久失修,严重影响了福州对外的联络,所以儿臣想修路。但是真正担任福州刺史才明白,想要问户部要银子何其之难,儿臣又不想麻烦父皇,因为儿臣治理州府才知道政务有多麻烦!”
“所以儿臣没有办法,便想着自己弄钱。福州虽然偏远,但各府之中都有名门望族,既然如此,那就从他们身上弄钱,可惜儿臣想错了,从他们身上拿钱比羊身上薅羊毛还难,他们拿出一百两都会心疼,让他们修路?痴人妄想!”
说到,萧远热泪盈眶。
夏皇已经坐回了座位,狠狠地瞪了萧锐一眼,然后道:“起来说话吧!”
萧锐有些小尴尬,这是不能怪自己,谁能想到萧远纳妾是为了修路,尼玛,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萧远摇摇头,道:“父皇教训的对,儿臣的确做错了,儿臣没有本事,只能想到这种馊主意,以至于损伤了皇家颜面。但是儿臣形成了魔咒,就一心的想修路,于是广纳妾室,有了婚姻这层纽带,儿臣就能狠狠索要彩礼,到现在,而且已经收集了四百万两,很快就能把福州全境的道理整修一新了!”
“这些日子,儿臣亲自去耕地中,查看百姓的收成,深感百姓们耕地之辛苦,儿臣现在瘦了,晒黑了,都是因为去外面查看民生的缘故,当然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水土不服,胃口不好!”
萧远绘声绘色,把自己的勤恳、为民,描绘的格外生动。
“五哥,你说的可是真的?”萧锐忍不住地询问道。
夏皇也露出狐疑的神色,是啊,这怎么不像自己的儿子,而且他身边的录事参军可不是这么说的,不是说他没事就喜欢践踏耕地吗?
萧远怒道:“咸王,你若继续诽谤于我,休怪本王不顾兄弟之情,要在父皇面前告状你诬陷之罪!你若不信,大可跟随我回闽中,我已经制定好修路的详细和过程!考察过了费用!父皇,儿臣经得住考验!”
夏皇便道:“那好,那朕便简单考究一下。大夏的官道是如何建造的?”
萧远果然张嘴就来:“父皇,大夏国内大部分的官道,先将地面整理好,然后用土黄土夯实,再用熟土和米浆将土再烧一遍,这样就不会长虫和长草了,其次……”
听着萧远娓娓道来,夏皇赞许地连连点头。接下来,夏皇又询问了几个关于春耕秋收的问题,萧远虽然说得不是很精通,但都知道。
这让夏皇颇为欣慰,如果他来到福州就尸餐素位,做个逍遥王爷,是断然不会知道这些内容的。所以,萧远证明了自己的勤奋。
“不错,不错,朕刚刚冤枉你了,都是咸王的错,过会让他给你赔礼道歉,是他污蔑了你,朕好好好责罚他!”夏皇起身,拍了拍萧远的肩膀。
萧远瞬间热泪盈眶,能有什么事比自己付出了努力又得到了父皇肯定而更高兴?
“儿臣铭记父皇的话,深记心中铭记五内,从不敢忘!”萧远郑重道。
萧锐摸了摸鼻子,这次的确是自己冤枉萧远了,于是深深拱手,说道:“五哥,弟弟冤枉了你,深感抱歉,还请五哥训斥!”
萧远托起萧锐的双手,道:“七弟是关心我,作为兄长岂会生气?此话不可再说。”
萧锐顿时深看萧远,他果然变了,这是人生之中的生长,如果这样的萧远能返回京争夺太子之位,就不会像以前那样被当作枪使了。
夏皇高兴,便让海大富准备了一桌佳肴,父子三人好好喝一杯,当然酒桌上,夏皇也让萧远停止了纳妾,想法是好的,但就是办法是馊主意,一旦得罪了福州的名门望族,他萧远在福州内也别想有什么好功绩了。
同时夏皇也做出了承诺,他过不了多久就会返回国都,到时候他会安排户部拨出银两,整修福州境内的官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夏皇才不胜酒力休息去了。
只剩下萧锐和萧远。
萧远端酒敬了萧锐一杯,随后着重问了楚王萧一恒的近况。
虽然萧远变得成熟了,但他对楚王的恨意丝毫不减,毕竟是萧一恒陷害的他,他才无缘太子之位,成为第一个被贬出去的太子。
再加上他和六皇子萧鸣关系亲近,而萧鸣更是因为萧一恒被削去王爵,贬为庶民,萧远更加记恨。
萧锐能怎么说,当然把萧一恒的近况说的好上加好,侧王妃有孕,朝廷上的人脉蒸蒸日上,简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萧远越听越怒,把心中怒气发泄在酒中,狠狠灌了几口,随后不想提到他,便转移了话题。
“对了七弟,福州靠近大燕国,加上两国展开了贸易,鲤城府成了热闹的经商城府,我前几天去鲤城府巡查时,听大燕的商人说,大燕国发生了几件大事。”萧远想到了此事,便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