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方莫肯定不能将自己的愤怒给表现出来，相反他还要保持自己的淡定，就好像是一条狗丢了而已。
前面说过了，这个时代里面，被推荐人，和推荐人之间的关系，那是有着很大关联的，甚至有些情况下，被举荐人甚至可以影响到举荐人的前途，这样的情况之下，方莫要是表现出了一丝的动摇，便有可能被郭嘉这家伙给利用了，然后拿出什么阴谋之类的搞一波。
“看来，不能让他在刘备身边了啊，否则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怕是早晚有一天会跑偏的，那可不是什么好事。”方莫皱着眉头，心里念叨了一句，便直接朝着市掾属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
当然，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安全，还是带了几个人的。
……
很快的，他就到了。
此时，程昱昏昏欲睡的，整个屋子里都有一股煤气的味道，方莫见到了之后，直接就将那一扇窗户打开了，脸色不善的道：“我说过了，这屋子很小，如果不能通风的话，会死在里面的，你怎么就不听？看看你的精神！”
说着话，他砰的一声就拍在了桌子上面。
程昱一惊，但是却浑身无力，连站都无法站起来，他慌了，眼神都变得极为害怕。
“知道怕了？我说过什么来着？告诉你，千万千万不要在这里面随随便便的点火，而且尤其还是在不通风的情况下，你怎么就是不听？莫非，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吗？”方莫怒吼着，似乎连整个屋子都震荡了起来。
程昱有些呆滞，然后他虚弱的道：“你怎么了？刚刚，发生了什么吗？这么大的气，对我发我可受不了！”
他看出来了，一开始是方莫担心他而发怒，但是这后面，可就完全不是因为他了，很可能是因为刚刚发生了一些事情。
而且，那事情还是很让人愤怒的。
“先恢复一会儿吧，待会儿和你说，现在你这脑子都已经彻底的坏了，还怎么说？”方莫说着话，拿着旁边的夹子，把火盆拿了出去，同时还将门也打开了，让里面吹着嗖嗖的凉风。
程昱在这样的情况下，恢复的倒是很快很快，不到一会儿的时间里，他就像是恢复了过来一样，眼神也多了一些色彩。
紧接着，他站了起来，晃了晃之后，却对着方莫摆着手，同时自己在屋子里走动了好几圈，才苦笑着道：“悔不听谦和之言，若是你方才不来，怕是我现在便已经死在这里了。对了，你刚刚到底经历了什么？”
见到他确实恢复了过来，方莫将火盆拿了进去，而后将门关上，窗户却是开了两个。
然后，坐在火盆对面的他，才缓缓地将刚刚的一切都说了出来，并且将他刚刚将那把剑也交了出去这件事都说了一遍。
俗话说的好，伴君如伴虎。
他是不想现在就把剑拿出去的，毕竟关键时刻，还是可以做点什么的，但现在他举荐的人出现了问题，要是他没有这个态度的话，肯定会被人利用的，尤其是郭嘉这个不成熟的家伙，居然在搞一些小动作了。
该敲打敲打了，否则可能他就成长不起来了，之后他可能会变得无比的小人。
这样的情况，方莫可不想要见到。
“你做的很对，现在就该将那东西交出去，再说了，那不过就是一个象征，之后只要是刘渔阳还信任你，必然还会给你的。现在，最主要的事情便是要解决了那阎义。”程昱说到这里，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他的心，到底是疯了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之前你就察觉到了？”方莫听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没错！”
“之前，我曾与他有过一段时间的交谈，得知他比你还要更加的奋进，若是坐等天下大乱，他是等不得的，非要自己创造出形势来不可。而且，这一切都是因为皇甫嵩的拒绝，还有就是你的灌输，否则他有可能回去教书过一辈子，然而现在，你却将一个前景展现了出来，他的心也就跟着热切了。”
第377章 原来已经这么强了？
还有这回事？
方莫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啊，他自然也不知道，确实就像是程昱说的一样，如果不是因为他的描绘，阎义，不，阎忠很可能在皇甫嵩拒绝之后，就跑回自己的西凉去，然后看到天下大乱之后的种种乱象后，就再也没有类似的心态了。
还有就是，他也知道那是别人把他扶起来当一个样子的，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真的给他机会。
可是张家不同啊。
方莫的种种描绘中，多次将张家当成劲敌，还说对方是有可能成功的。
这样的心思如果在他的心中扎根，会有多么可怕？
方莫自己不知道，但程昱却是清楚的。
“这件事，给他造成的影响，完全不亚于曾经的启蒙，而且渔阳在你的治理之下，一天天都在变得不同。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前进，而你当初出身于一个酒楼当中，不过是不入流的商人之子而已，你觉得他能够看得上你？”
程昱说到这里，摇着头道：“他这样的人，对于你是很看不起的，哪怕是面上表现的极为关心，实际上内心里却是充满了鄙夷的。”
“你若不是商人之子，而是出身世家，那自然就不同了，他肯定不会找张家合作。可是，你这么一个商人之子都能成功，而张家却如同豪强一般，他会不会想，这些都是只要商人都会知道的技巧？然后，在你出事了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一点，接着趁着牛喙掌握了一些力量，便将其说服，与我们作对，倒向张家……”
“这并不是不可能的。当然了，还有一个可能。”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接着开口道：“我倒是觉得，他很可能软禁了牛喙，自己掌握了大权，自己倒向了张家。你之前也说过，牛喙此人属于是保皇派的，他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倒向一个世家。”
这倒是有可能。
方莫默默地点了点头，接着道：“继续，经过你这么一分析，我突然就是豁然开朗了。”
“不是我一分析，而是因为你心中本来就已经想到了，又或者，你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真的要把他当对手，完全可以联合公孙家以及乌桓，将那右北平再度血洗一遍，到时候什么事都不会有了，你不会告诉我，对你奉若神明的公孙度，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帮忙吧？”
程昱笑呵呵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寒。
接着，他又道：“莫要说乌桓，你别忘了，我们背后站着整个大汉，而乌桓就只是一个乌桓而已。你猜，在赵云的几次打击之下，他们还有什么其他的心吗？待你，如同忠犬也，此时你如果说，给他们一个机会，几个月不征伐，他们绝对会心甘情愿的去攻打右北平，到时候加上公孙瓒，还不能将右北平血洗？”
“消息，更加不可能走漏，我们这可是渔阳，并且还可以扼守要道，加上赵云将军作为内应，这件事完全就传不出去。”
特么的！
方莫忽然就笑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这个军师，相比于对方差的那简直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明明是自己的力量，却特么的还不如对方运用的那么纯熟。
确实啊。
公孙度都几次了，说一定要见见他，还要当面感谢之类的，更加表示，如果他愿意的话，公孙家和方家其实可以共同扎根在辽东。
当然，方莫的方家，根本就没几个人，除了一个傻妹妹，加上这么一个傻哥哥之外，其他的就没有了。
但是对方的心，已经展现了出来。
最主要的是，他还说了，还要给他兵权，让他练兵，这就是让他自保，跟其他逼迫当官的，那绝对不同。
也就是说，跟程昱说的一样，对方还真的是将他奉若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