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蜡烛是熄灭的状态,他探手摸了一下蜡烛芯,早已经凉透。
点燃蜡烛,郑长生四下打量。
密室中一切都井然有序,并未有人动过的迹象。
他蹲下身子,摸了一下地上的那滩血迹。
血迹也早已经凉透,看来时间不短了。
密室是内外都可以打开的状态,不过如果里面的机关要是关死了的话,就从外面打不开了。
自己走的时候交代过他,从里面把开关封上,他要是不从里面打开,外面是完全不能打开的。
他拿起蜡烛,凑到开关处看了一下,旋钮上有血迹。
是被人从里面打开的。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要打开密室离开?
郑长生纳闷了,那人来的时候没有发现他受伤啊,难道是自己疏忽没有注意到吗?
或许有这个可能......
不过,就算是来的时候就受伤了,也应该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还记得,两人交谈的时候,虽然那人脸上焦急万分,也不像是重伤垂危的样子。
还有,他为什么不好好的在密室里等自己回来,而选择离开呢?
他离开这里,能去哪里?
要知道外面早就被随后赶来的锦衣三千营封锁了。
出去的话,没有人引带,没有藏身处,肯定早就被发现了。
但是到现在自己这边都没有接到田龙的任何消息,那就说明他离开这里之后,没有被发现。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郑长生心里再也安静不下来了,如油煎一般,整个脑子都乱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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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搜遍了整个密室,和书房,那人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给自己留下。
这不科学啊,他如此紧迫的找自己肯定有事,但是又一句不说的不辞而别,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叫来小七询问,她也是一头雾水。
当时事发紧急,她们回房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书房。
郑长生的事情,在她们眼里就是头等的天大的事情,谁也不敢多问什么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就让郑长生更纳闷了,他双手抱头使劲的抓着自己的头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午牛,你在家里护卫,可曾发现什么动静?”
良久,郑长生叫来午牛询问。
午牛一脸懵逼:“没什么动静,我一直带人守卫在夫人和少奶奶所在的大厅门外。再说了,就算是有动静的话,我听不到,大黄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的。”
郑长生哑然,午牛说的没错。
大黄的警觉性是很高的,但凡是家里有一丁点的动静,它都要跑过去光顾一下。
可是如果连它都没有叫,那就是没情况了。
郑长生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的踱步,小七和午牛两人面面相觑起来。
突然,郑长生停下了脚步,回身道:“大黄呢,怎么没见它?我以往回来的时候,它都过来迎接的。”
午牛摇摇头,表示不知。
小七上前道:“许是跟在楠丫头身边吧,今天的情况吓着孩子了。”
“哦!”
郑长生来到书桌前,坐了下来叹口气:“没事了,或许是我想的太复杂了,你们回房休息吧,天色马上就要亮了。
我要给皇上写奏章。”
小七张口欲言,可是看郑长上手中已经把笔提了起来,又闭口不言转身回房。
午牛是睡不着了,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作为护卫,责无旁贷。
他出得门来,安排人手,把家里好生的再巡视一遍。
安排完,他挎着腰刀,就立在书房门外,随时听候郑长生的指令。
寒风裹挟着雪花,扑在他的脸上,他就像是一尊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四更天刚过,郑长生一袭大红官服,外面披着狐球连帽的斗篷走了出来。
“备车,进宫!”
“伯爷,琪夫人头天晚上就安排过了,知道您一早要进宫当值,早就备好了的。”
郑长生心头一热,“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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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长生上了马车,午牛把写着‘永和伯郑’字样的气死风灯,挂在马车的边缘,车轮粼粼的奔向皇城。
明朝的官员在每日参加早朝之前,凡是有资格参加早朝的所有京官和京师地方官,都要在午夜起床,穿越半个京城前往午门。
凌晨三点左右,所有大臣到达皇城外等候。
当皇城城楼上的鼓敲响时,大臣就要排好队伍,文官位东面西(居左),武官位西面东(居右),到凌晨五点点左右钟声响起时,宫门开启。
百官依次进入,进了皇城之后,在皇城的广场前面列队而入,负责纠察的御史开始点名查验。
四更天郑长生才开始出府,等赶到皇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点验完毕进去朝房,等待皇上升金銮殿开始一天的朝议。
郑长生是故意来晚的,昨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那些犯事的权贵子弟,恐怕早就把消息传回家里去了。
这消息是瞒不住的,不过,他也没有想要隐瞒。
愤怒之下的郑长生,今天就打算鱼死网破一次。
权贵,高人一等的一个族群,说是这个国家的栋梁,哪一个不是当年战功赫赫?就包括现在来说,哪一个不是手握兵权的一方魁首?
可是就这样的一群人,他们的子弟却在悄然的挖着这个国家的墙角。
视律法为无物,视人命为草芥。
长此以往,这个国家还有什么希望?要知道,按他们的家世、身份,将来肯定也是掌权的一群人。
国家交给这样一群人手里,那就等着民怨沸腾吧?说不定揭竿而起都是有可能的。
这是郑长生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他为这个国家付出太多的心血,怎么能眼看着有人祸害他所深深爱着的国家?
他之所不不来这么早,就是打算彻底的跟这些所谓的权贵们撕破脸皮了。
这股子势力涵盖的范围可不小,肯定会有人过来说情。
让他手下留情,放过这些权贵子弟一马,这都是不用想的事情,百分百的得有说客。
就是不知道他们会找谁来当这个说客。
他晚来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担心在等待进皇城的这段时间,有人过来说合这件事。
皇城外,郑长生下了马车,让午牛把车停到背风的地方,他则迈步走入皇城。
一阵寒风吹来,裹挟着地上的雪花,迎面扑来。
郑长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老子来了,权贵们,等着迎接老子的疾风骤雨吧......”他心里呐喊着,顶风迎雪的大踏步的走上前去。
此时的郑长生,颇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之心。
一个人,硬撼这么多权贵家族,能成功吗?
他心里没有底......
第1023章 皇室秘闻(大结局)
公元1425年洪熙皇帝朱高炽病危之际,在寝宫召见了儿子,未来的宣宗皇帝朱瞻基。
“父皇,深夜召见儿臣有何要事吩咐?”朱瞻基跪在老爹的病榻前,叩首泣问。
“儿子,为父深知时日无多,有几件要紧的事情嘱咐你,接下来为父说的话,你要牢记于心,切不可忘却,这事关我大明江山的千秋万代。”
朱瞻基愣了一下,今日他老爹完全抛却了君臣之礼,只论亲情,而且言明要交代他大事,这着实震撼了他。
“父亲,您说,儿子洗耳恭听。”
只见病榻上的朱高炽,长叹一声道:“儿子,为父的情况你也知道,体胖多病,身子虚弱。这大明的江山社稷,本不应该落入为父手中。
你那叔叔朱高煦雄才大略,自你皇爷爷起兵靖难之时就冲锋陷阵,屡立战功,很是得你皇爷爷赏识。
后来靖难成功,你皇爷爷面南背北登基称帝。
别看那个时候为父是太子的身份,可是你皇爷爷心目中属意的太子人选是他。
屡次都想要废掉为父的太子之位,立你叔叔朱高煦为太子。
可是你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成吗?”
朱瞻基傻眼了,这等事情绝对可以说是皇家秘闻了,如果他老爹今天不告诉他的话,他到死也不会知道为什么的。
“父亲,为什么啊?”朱瞻基上前握住他老爹的手一脸懵逼的问。
良久,朱高炽叹了口气,眼睛闪烁发亮,似乎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很多年前,你皇爷爷还是燕王之时,奉太祖皇帝之命镇守北平。
那个时候为父尚小,可有幸获得一位前辈的疼爱。
正是这位前辈的偏爱,才有了为父的太子之位稳如泰山,哪怕是你皇爷爷几次想要易储,也不得不考虑他的因素。”
朱瞻基一下子来了兴趣,激动不已的道:“父亲,那位前辈是谁?人在哪里?儿子一定要当面亲自感谢于他。”
朱高炽眼中流出两行清泪,拍了拍儿子的手:“儿子,你不用想着去见他,也不要有什么非分的想法。
我知道你的心思,知子莫若父,你所思所想都瞒不过父亲的眼睛。
你是不是不想让知道这段秘史的人越少越好,想要杀人灭口?
你想都不要想,一旦你动了这个念头,你的末日也就到了。
记住为父的话,想都不要想。
或许将来有一天,你有难处的时候,拿着他留下的信物去求助与他,或者他的后人,你会有意想不到的助力。”
朱瞻基心里此刻是波涛汹涌,震撼的已经不能自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