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大明水师的舰炮直接轰在了他们舰船的边上,炸起的水柱让整艘战舰的人瑟瑟发抖。
阮福看着那黑洞洞,不断的冒出硝烟的炮口浑身哆嗦着就要尿裤子了。
他这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凶猛的火炮啊,仅仅是一炮就将他们吓住了。
“对面的安南船!立即将帆、弃械投降!!”
几艘两千料战座船缓缓的将他们围住,有人用安南话高声叫着。
“三屈指内不升起白旗投降,格杀勿论!!”
阮福哆嗦着便要喊人赶紧升白旗,但东吁的那位使节比他动作更快。
这皮肤黝黑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扒拉出来白旗,三两下窜到旗杆边上。
抽出佩刀“咔嚓~”一声便斩断了缆绳,便眼见那安南的旗帜从桅杆上跌落下来。
这货三两下的套上了白旗,几个安南军卒还嚎叫着扑上来。
但被他身边的亲卫们挡住了!
“干什么!干什么!不想活了吗?!没看到大明水师的火炮指着咱们吗!!”
阮福看着那些安南军卒们居然面色不善要围上去,赶紧跳了出来。
“不要命了么?!找死啊!明军一炮下来,咱们都得喂龙王爷去!”
这些个安南军卒们闻言不由得一愣神,随即回过头去。
看着那些黑洞洞的炮口、杀气腾腾的明军水师,艰难的咽下了口唾沫。
“放下刀枪!放下刀枪!!”
阮福的腿肚子不住的打哆嗦,苍天在上!我阮福真没想反大明啊!
要真死逑在这儿,咱这大明内应可就死的太亏了啊!
他现在也不敢暴露身份,谁知道会不会死逑在这儿啊!
“咣当~”当白旗升起来的时候,这些个安南的军卒们颓然的丢下手里的刀剑。
他们愣愣的望着那白旗,最终却只是垂首不语。
明军放下了两艘小型战船,载着水师跳邦作战的军卒便飞快的杀来。
“咚咚咚~”船前的钉子死死的扎在了安南的船上,随后飞钩“咔咔咔……”的搭住了船舷。
无数的明军水师军卒身着藤甲、皮甲就跳了上来,看得这些安南人全都丢了刀剑。
他们这才吹响了哨子,在“哔哔哔~”的声响中无数的飞钩挂了上来。
一群群的水师军卒开始登上这艘船,那些安南人垂头丧气的被扎捆起来。
阮福定了定神,收拾了一下自己衣装清咳一声走过去。
“本官乃大越国特使阮福,请见大明水师官长!”
这些军卒们听得他一口大明官话说的挺溜,不由得惊讶了一下。
便有队正看出来这人不一般,便对着他点了点头。
“某这便向我家将军通报,你不可乱走!否则莫怪某不讲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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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八章 阴云密布边疆事,一曲断肠奏西南(柒)
九十九个头都磕了,也不差这一哆嗦了。
阮福自然是不敢动的,边上的军卒及东吁的使臣脸色惨白的被捆绑了起来。
没一会儿,刚刚那队正便匆匆赶来。
对着阮福行了一个军礼,沉声道:“这位大人,我家将军要见您!”
阮福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且待老夫回去拿些东西,便随你一并过去。”
那东吁的使臣听得这话,不由得脸色猛然一变。
哪怕是再蠢他都想得出来,这阮福肯定是早早的便跟大明有勾结了!
“阮福!阮福!!你这恶贼!!”
那东吁使臣怒目圆瞪,挣扎着便要起身。
却便那边上的军卒直接“咔嚓~”的一刀柄捅过来,直接呜咽着翻倒在地上。
“别乱动!某手上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那些边上蠢蠢欲动的军卒们听得这话,再看到水师的汉子们“啷呛~”一声抽出战刀。
顿时全都怂了,他们也都是一条命。
刀砍下来会伤、会死。
从船上跳海里求活,那基本只能是影视上的奇迹。
现实情况是:茫茫大海上,你掉海里没有给养和船会死的很快。
何况这还是大明时代,往海里跳去逃命基本就是十死无生。
所以他们会很明智的在这个时候,选择怂一波不送死。
于是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阮福在几个军卒的陪同下,回到了他的船舱。
然后又走了出来。
好在阮福似乎也察觉到这些个军卒们的心态变化,给队正说了一声后。
他才对着这些安南军卒们道:“老夫在大明国子监就学时,有些许故旧同窗……”
“此番前去,乃是为大家求活路!”
说着,他还专门看了一眼那东吁的使节:“若能活命,只能尽力求活。”
那东吁的使臣听得这话,不由得眼神变得疑惑了。
但他没有再挣扎就是了,反而用东吁话让其他东吁人都安静一些。
随着那队正阮福很快的通过小船,来到了一艘两千五百料战座船上。
并有亲卫领着他,向着船舱内走去。
在船舱前,阮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
这才昂首阔步的向着舱内走去,门前驻守的两名亲卫“吱呀~”的打开了舱门。
阮福踏入其中,便见得这船舱内站着好几人。
皆身着薄薄的鱼鳞亮甲,看着轻便但坚固。
“阮福先生?!”
站在中间那位胸口有着三颗亮铜星,看起来年纪在五十左右、虬髯花白。
皮肤被晒的黝黑的汉子,双目炯炯有神的望着阮福。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阮福点了点头:“老夫正是!”
“可有何凭证?!”
那将军依旧是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用平淡的声音问道。
阮福把手伸进了袖子里,摸出了一块牌子递了过去。
便有身边的亲卫伸手过去接过这牌子,看了一下没有问题。
这才递给了这位将军。
这位将军却没有接,反而是他身边一位穿着儒衫、年纪在三十上下的汉子接了过去。
那儒生从怀里拿出一块牌子,和这块牌子核对了一下。
再仔细观察合起来的缝隙,最后才收起了牌子。
对着阮福轻声道:“天地分上下。”
听得这句话,阮福似乎松了口气。
“日月照古今!”
那儒生哈哈一笑,将牌子还给了阮福。
对着他拱手轻声道:“悔迟先生已经吩咐下来了,有甚事尽管吩咐便是?!”
阮福赶紧拱手回礼,但却忧心忡忡的道。
“老夫的家眷……”
“阮大人不必担心,悔迟先生早已经使人替换出来了。”
便见儒生笑吟吟的的道:“升龙仅知晓大人长子似乎染上了恶疾,不可见光……”
“您的幼女则是失足落马,伤了脚踝在老家静养……”
顿了顿,儒生轻声道:“夫人娘家与人起了争执,她便回乡处理一番。”
阮福知道,这都是障眼法。
那位李大人便是接着这些法子,将他的重要家人尽数转移了。
至于他父亲则是在老家,想必更不用担心。
“好!替老夫多谢悔迟大人!”
阮福呼出一口气,望着这几人沉声开始说出了自己的谋划。
大约半个时辰后,阮福就回到了自己的船上。
跟着他去的还有那名儒生,便见得那名儒生已经换上了一身六品官袍。
指挥着军卒们将这些俘虏分开,送到各船上关押。
那东吁的使节则是被解开了绳索,阮福走到了他的身边介绍了一番。
“这位是童大人,老夫国子监同窗高徒!”
那东吁使臣见状赶紧见礼,而阮福则是叹气道:“老夫如今只能争取这么多了。”
但这位童大人只是笑着回礼,却对着阮福道。
“先生啊!学生只能做这么多了,您只所请只能报于我水师主帅。”
“成或不成,学生却不敢保证了……”
童大人说着,对阮福拱了拱手:“先生且安心住下,学生暂且告退了。”
待得这童大人走后,东吁的使臣才拽着阮福问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