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念叨了一句,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大管事无欲无求的,让朕无从下手啊,大唐因大管事而盛,可这大唐毕竟是朕的大唐,这么一个无欲无求的大管事,真是让朕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契明犹豫了一下,说道:“臣觉得陛下不去管他就是。”
“这倒也是个法子,暂时也只能这样了。”
李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嘿,朕这一病啊,倒是有不少大鱼跳腾了起来,相比渝学,儒家确实是腐朽了。
你说,他们怎么就不能学学渝州一系的那些小家伙,安安心心的办点实在事吗?
也不知道一天到晚的折腾个什么劲,早晚朕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收拾干净。
让皇后那边再下手重些,特别是怂恿贤儿那些家伙,有必要清理一下了。
免得王正总是来找朕,想想,他那个先生还真是称职啊,贤儿他们倒是找了个好先生。”
李治的语气里面带着一丝羡慕,一丝欣慰。
王正并没有去找武则天,而是乘坐着宫船到了东宫,在宫门外等候了一会儿,李贤带着上官仪亲自迎接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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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仁爱
上官仪,正史记载因为建议废武则天皇后位,而被武则天指使许敬宗诬陷谋反,同时被诬陷者还有几个权臣,导致李治大权旁落于武则天之手。
上官仪并非东宫属官,看见他和李贤同时出迎,王正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见过先生!”
“见过大管事!”
王正点了点头,回礼道:“殿下,上官大人,咱们入内谈吧。”
进入东宫客厅,王正和李贤分左右坐好,上官仪坐在李贤下手。
等王正饮了一口茶水后,李贤就有些急切的问道:“先生与父皇商议的如何了?”
王正沉吟了一下,说道:“殿下的婚事,陛下有所松口,不过主要还是看娘娘的意思,至于娘娘那边,殿下自己过去求一求吧,听说殿下已经许久不曾去给娘娘请安了,这样很不好。”
听见王正说李治有所松口,李贤先是一喜,接着王正让他去求武则天,李贤表情渐渐沉默了下来,等最后听见王正话中带着指责意味,李贤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
“也不是许久,弟子每月初一十五都有去给母后请安的,在朝堂上更是常常见面,小师妹不也一个月才见先生两次吗?”
小月华确实一个月才回来两次,可那是王正为了培养女儿的独立性,而且王正父女感情甚笃,就算一个月见两次也没有关系。
可李贤和武则天之间明显出现了裂痕,这样的情况下,自然得多请安多见面以缓和关系才对,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王正想了想,劝说道:“娘娘初掌政事,方方面面可谓焦头烂额,殿下又常常与娘娘意见相左,平时多去走走,商量一下不是更好吗?
殿下毕竟年轻,许多事情考虑并不全面,多去听听娘娘的意见,对殿下应该是有好处的。”
李贤眼神闪烁了起来,似有意动,这时候上官仪在一旁对王正拱了拱手,笑道:“大管事此言有点偏颇了,殿下虽然年轻,却有一颗仁爱之心,以仁御事,就算经验不足,也不会出现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反观娘娘行事,却太过狠辣霸道了一些,就算娘娘见解独到,也总有差池的时候,下官觉得反而不如殿下,大管事以为如何?”
王正不觉得如何,仁爱确实没错,可是得分对象,朝堂那是什么地方?
朝堂那就是一群虎狼之辈,衣冠禽兽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仁爱这个词本身就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施舍,朝堂上那些家伙对普通百姓也许有仁爱之心,可是对同类和上位者那只有无尽的觊觎。
君主太过仁爱软弱并不是好事,那只会造成真正的大权旁落,继任者如果收不回权柄,之后必然导致国朝派系林立。
比如东汉就出现了无数的权臣,许多皇帝连自保之力都没有。
王正看着一脸愧色的李贤,又看了看面有得色的上官仪,心里叹了口气。
“殿下想要缓两年选妃,就自个去找娘娘商议一下吧,臣今日转悠了一圈也累了,这就回去歇着了。”
王正起身向外走去,对跟过来的李贤摆了摆手,笑道:“殿下留步吧。”
李贤脚步一顿,王正已经大步离去,看着王正的背影,李贤有些微微失神,最后叹了口气,对上官仪问道:“先生是不是对孤失望了?”
上官仪沉吟了一下,笑道:“大管事现在处于潜龙勿用的时候,对于许多事情都不能发表意见,殿下不必介意。
殿下现在要紧的还是想办法让陛下看见并相信你的本事,政事还是应该由殿下处理才对,交给娘娘毕竟于理不合。
其实殿下此时纳妃也并无不可,毕竟成婚也意外着成人,这样陛下说不定会对殿下有所改观。”
李贤摇了摇头,说道:“百科全书上面并没有错,这些年来也证明了成婚稍晚一些确实有好处,孤还是想再缓两年。”
上官仪继续劝说道:“其实那也因人而异的,百科全书上面之所以让人晚婚,主要是防止难产,房氏小娘子听说长得并不小巧,现在成婚应该并无大碍。”
王正离开东宫后,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叹了口气乘坐宫船离开。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李贤是耳根子软,可是李治和武则天却是两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只要这两个人在一天,所有大臣就应该向许敬宗那家伙学习,尽量向帝后二人靠拢,才是明哲保身之道,所有想要搞事情的人,都将没有好下场。
特别是李治这个老阴货,你被他玩儿死了,说不定还会感激他,怜悯他。
“大管事这是事有不逮啊?”
王正笑了笑,对撑船的老内侍说道:“你声音虽轻,同样也得小心隔墙有耳,许多事情不是你们可以置喙的,就连知道了一点,也是一种罪过。”
“嘿嘿,老奴明白,看来又要起风喽,大管事可否给咱们指个背风地啊?”
王正沉吟了一下,说道:“别担心,应该吹不到你们。”
“老奴命如蝼蚁,风当然不会吹向老奴,可就是一点余波,老奴这种身份也受不住啊!”
王正想了想,说道:“离东宫远一点吧。”
“多谢大管事活命之恩了。”
老内侍笑了笑,接着说道:“嘿嘿,老叔常常自夸,说当年能与大管事结一份善缘,是老奴们的福份,对老叔的话,老奴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