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叹了口气，睁开眼睛看了看李贤，说道：“行了，到近前来说话吧，你这就算出自真心，也让人看得心烦。”
“是儿臣的错，让父皇和母后烦心了。”
李贤再次叩首后，才起身来到李治面前，李治指了指旁边放着棉垫的石凳，说道：“坐下说话吧，有话就好好说，别整那些虚的，朕不乐意看。”
等李贤小心翼翼的坐了半边凳子之后，李治接着说道：“知错、认罪什么的就不用再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你做得事情也算不得什么罪过，至少你本心无罪，这也是朕能原谅你的原因。
你能出现在这里，想来你先生把许多事情都给你说明白了，既然如此，你还是说说，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吧，如今世道不同了。
你三师兄在南海之南又发现了一片比大唐也不差多少的地界，天下大的很啊，总能有你的容身之地，朕也不可能把你拘禁在一个地方，让你天天吃干饭。
那样你家先生也不可能同意，所以啊，你自己选一个地方吧。”
能自己选一个地方自然是好的，可是今天李贤受到的冲击太大了，此时心乱如麻，根本就没办法思考，而且就算有什么想法，李贤现在也不能说，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了选择权。
所以犹豫了一下之后，李贤说道：“儿臣一时之间心思不定，还请父皇和母后给儿臣指定一地吧，儿臣定当励精图治。”
李治皱眉想了想，对武则天问道：“皇后觉得何地合适？”
武则天看了看李贤，笑道：“这一时之间陛下倒是把我难住了，不如还是问问大管事吧？
想来对于自己弟子的去处，大管事应该早有打算才是。”
李治点了点头，对李贤说道：“去请你先生进来，看看他怎么说吧。”
“儿臣告退。”
李贤行礼后，离开了小禁苑，来到外面，对王正作揖行礼后，说道：“父皇请先生进去商议弟子的去向。”
王正点了点头，把小光顺递给李贤后，问道：“你自己有什么打算吗？尽可以说说，我不敢保证什么，不过会尽量为你争取。”
第三百九十一章 西游开端
“臣想乘热气球西游，一直西去看看能否走到天边的尽头。”
李治瞳孔猛的一缩，武则天同样满脸震惊的看着王正。
李治沉默了一会，笑道：“大管事还是认为咱们这脚下的大地是一个圆球吗？”
王正点了点头，笑道：“呵呵，是与不是，总得试过才知道，如果是，那么我一路向西就会自东而归，如果不是，那大地又是否有边界呢？
如果有边界，那边界之外必定有奇观，如果没有边界，那这个世界上就必然有奇迹，不论那一种情况，大唐都是需要了解的，陛下觉得何如？”
“奇迹。”念叨着这个词语，李治眼中充满了渴望，他现在需要的就是奇迹，如果没有奇迹出现，他的情况怕是永远无法改变了。
武则天挑了挑眉，问道：“大管事为什么选择东西，而不是南北呢？”
“因为稳定。”
“稳定？”武则天有些好奇的问道：“大管事如何觉得东西稳定？”
李治点了点头，赞同道：“相比南北，东西倒确实稳定一些，毕竟是乘坐热气球，会受到天气的影响，南北分别是极冷与极热。
北方冷一些只是风雪还无所谓，而南方天热反而还更麻烦，大雨也就算了，如果遇到雷电那才是要命的事情。”
“陛下懂得真多。”
“哈哈哈。”
武则天适时的吹捧，让李治非常高兴，得意道：“朕毕竟是去过南海的嘛，那地方的风云真是变幻莫测，风雨雷电可是说来就来，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
而且那边的风雨雷电十分可怖，朕记得回航的时候，就遇见了大风，那家伙，能把几百斤的鱼都给吹到天上去。
与之相比，如果从长安出发，一路向西，相对来说确实要稳定许多。”
李治说到这里，看了看王正，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这只是已知的地界而已啊，如果一路向西，最后怎么样却是完全的未知之数。
大管事想要西游，朕自然是支持的，以大管事的心性必然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可是大管事对于大唐却无比重要啊。
这么说吧，朕就想知道，大管事西游的把握是多少，平安无事回来的把握？”
“臣多谢陛下厚爱了。”
王正对李治拱了拱手，才接着说道：“天有不测风云，臣不敢说有绝对的把握，如果只是保证自身安危，七成以上的把握总还是有的，至于说此行收获，那就只能看天意了。”
李治点了点头，笑道：“收获什么的确实只能看天意，毕竟是去未知之地嘛，大管事历来谨慎，既然能说出有七成自保的把握，那基本上就是万全了。
这样吧，大管事先去准备着，具体怎么样，让朕好好考虑一二，毕竟大管事西游之事太大了，朕一时之间多少有点失措。”
王正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毕竟是去未知之地，臣也有些不知所措，准备自然会尽量做得充足一些才行，不急。”
武则天此时笑了笑，对王正问道：“大管事在此时说西游，该不会是想带贤儿一起去吧？”
王正点了点头，笑道：“臣确实有这样的打算，即是龙子龙孙，自然就应该给他足够的地方折腾，这天大地大的，大唐尽量的去开枝散叶也是不错的事情嘛。
毕竟现在大唐那么多的小娃娃，以后总得给他们指引去处不是？”
人口是呈几何倍数增长的，大唐现在食物充裕，近些年来出生率一直都在不停增加，虽然有几大边荒之地可以容纳人口，可是也应该早做打算才是。
李治思索了片刻，点头道：“行吧，既然大管事认为这样可以，那就让贤儿跟着一起西游吧。”
就算儿子犯了错，那也是自己亲生儿子，自己百年之后总能得一份香火，与其让别人去开疆扩土占据外域，倒不如便宜自己儿子。
王正离开小禁苑后，对等候的李贤点了点头，笑道：“和我回家住一段时间吧。”
李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王正让他去大管事府，自然是好事情，毕竟留在长安，肯定比去渝州好得多。
“多谢先生。”
王正笑着摇了摇头，带着李贤上了马车。
回到大管事府，王正下车后，拍了拍吴毅的肩膀，说道：“你们和李贤亲近亲近，我去帮你们师娘。”
李贤看着站在先生门口一脸微笑看着自己的吴毅、李诚、刘正三人，连忙上前作揖行礼道：“劳烦三位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