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说过,我自有办法为自己开脱。……所以,不需要你假惺惺地为我考虑。”
『假惺惺……』
玉珑公主闻言气愤地抬起头,瞪着赵弘润。
“不是么?”赵弘润冷笑了两声:“是因为何昕贤使你失望了,让你觉得这一生逃不过远嫁他国的宿命,所以你也就放弃了,顺便,不想使我受到处罚,不是这样子么?”
“哪是顺便?”玉珑公主气愤地反驳道:“我是真的为你担心。”
赵弘润眯了眯眼睛:“若是何昕贤赴约,你便与他远走高飞了,如今他未赴约,皇姐便开始考虑皇弟的处境……呵呵,这份担心,未免也太廉价了!”
“……”玉珑公主闻言浑身一颤,张了张嘴,竟哑口无言,心虚地低下了头。
随即,她小声地抽泣起来。
见此,赵弘润微微叹了口气,安慰道:“别动不动就哭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并不后悔帮你,顶多只是懊恼何昕贤没有我想象的那样可靠而已。”
“真的……真的不怪我吗?”玉珑公主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来,脸上满是内疚之色。
赵弘润微微笑了笑。
的确,他并没有因为玉珑公主至今才想到他即将面临的处境而感到寒心,毕竟她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而已,也谈不上是什么天资聪慧,心思单纯地就跟白纸似的,怪她做什么?
他只是不希望她现在就放弃斗争罢了。
想想也可笑,他赵弘润这个帮忙的人还未放弃,作为当事人即将被嫁往楚国的玉珑公主却自己放弃了,这叫什么破事?
“放心吧,我不会使你被嫁往楚国的。”轻轻揉了揉玉珑公主额前的头发,赵弘润平静的语气中充斥着很不可思议仿佛能令人信服的承诺。
“弘润,你有办法吗?”
玉珑公主不可思议地望着赵弘润,眼眸中闪着期待的神色。
想想也是,若是有办法,她岂会甘愿离开生她养她的地方,不情不愿地嫁往千里之外的楚国呢?
说什么想通了,那无非是她欺骗自己、欺骗赵弘润的说辞罢了。
“只要你听我的。”赵弘润认真地说道。
『真是一场闹剧!弄到最后又回到起点……』
他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本来,他见何昕贤与玉珑公主感情日益加深,存着顺水推舟的心思,索性就将玉珑公主托付给何昕贤算了,可没想到何昕贤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靠,弄到最后,还得由他来想办法保住玉珑公主。
仔细想想,实在是有些可笑。
玉珑公主深深地望着赵弘润脸上的认真表情,使劲点了点头:“嗯,我听你的。……弘润,你说罢,怎么做。”
“首先,你得藏起来。”赵弘润低声分析道:“只要你在我这边,我就不至陷于被动。……倘若你被父皇抓住,那就真的完了。到时候父皇只要派人将我软禁,你就非嫁不可了。”
玉珑公主闻言脸上露出几许惊恐之色,捧着脸庞惊声说道:“那……那我是不是坏了你的计划?弘润你本来是打算将我安置在城里的……我……”
因为赵弘润又给了她些许希望,她不由地又为自己那时的幼稚决定感到后悔。
“这一点皇姐不必自责。在回来的途中我反复考虑过了,藏在宫外有藏在宫外的好处,藏在宫内也有藏在宫内的好处。”
“怎……怎么说?”
“藏在宫外,好处是父皇找寻皇姐的难度加大了,因为父皇不可能会将这件事张扬,但反过来说也有坏处……坏处就是,咱们这样的举动,会被父皇理解为强烈的反抗,因此,父皇要找寻到皇姐的心思就会愈发的强烈,甚至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那……那藏在宫内呢?”
“藏在宫内,就等于是藏在父皇的眼皮底下,因为他知道皇姐究竟在哪,所以不至于会太过于焦虑……但凡是上位者,都希望将一切事物掌控于手中,咱们乖乖在他眼皮子底下呆着,或许事情反而会有另外的转机。”
玉珑公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你是说,其实我不必藏?”
赵弘润翻了翻白眼,一副无言以对的样子,显然,他方才说了一大堆,玉珑公主十有八九没有听懂。
“不是不藏,藏是必须得藏的,否则父皇直接把你抓走,我拦都拦不住。……简单地说,就是让父皇知道你在哪,但是,却又要迫使他没办法将你抓走。”
“好……好深奥的样子……”玉龙公主一头雾水。
就在这时,宗卫沈彧急匆匆地地跑了进来,眼见玉珑公主还站在后殿,大惊失色,急声说道:“殿下,您怎么还未将公主藏起来?陛下来了!”
“父皇来了?”玉珑公主显然对魏天子有着浓浓的惊恐,一听之下吓地面色惨白、花容失色,仿佛没头苍蝇一般在后殿乱撞,希望找到能藏身的地方。
瞧着她吃力地想钻到一个柜子里去,赵弘润无语地摇了摇头,附耳对沈彧低声说了几句。
“明白!”沈彧会意地点了点头:“卑职即刻知会弟兄们,配合殿下。”
见此,赵弘润一把将半个身子已躲入了柜子里的玉珑公主给拉了出来,拉着她一路走到他的寝居。
虽然玉珑公主并非是初次来到皇弟赵弘润的寝居,可她依旧是满脸羞红,一双眼眸都不敢乱瞧。
“藏在这里父皇不会进来吗?”玉珑公主满脸期待地问道。
“你想多了。”赵弘润撇了撇嘴,拉着玉珑公主走到榻旁,努了努嘴:“上去。”
“诶?!”玉珑公主羞得满脸通红,扭扭捏捏一副害臊模样:“这……这怎么行,这是弘润你的床榻……”
“难道你情愿被父皇抓走?”赵弘润瞪了她一眼,直接将她推上床,不顾她满脸惊慌羞臊的模样,将她脚上的靴子脱了,丢到了床榻低下:“躺进去,盖好被子。”
“喔……”玉珑公主羞臊地耳根通红,缩在被褥中,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赵弘润竟脱掉了身上的衣物,也躺进了被窝中。
“弘润……”玉珑公主满脸羞红,刚要出声,就被赵弘润将脑袋按到被褥中去了:“别出声,父皇来了。”
说罢,赵弘润放下了床榻的纱帘,亦躺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宗卫沈彧已回到了文昭阁殿下,朝着正等着儿子赵弘润出来接驾的魏天子叩地行礼,低声说道:“陛下,殿下得闻陛下至我文昭阁,喜不胜喜,本欲亲自出来接驾,可奈何昨夜殿下沾染了风寒,躺在榻上难以动弹,实在难以接驾,因此着卑职出来迎接陛下,向陛下告罪。”
“沾染风寒?哼哼哼!”魏天子怒气反笑,他心中很清楚,他儿子赵弘润方才回宫的时候那可是精神抖擞的,怎么可能说病就病?
『显然这劣子正在耍什么诡计!』
魏天子亦不拆穿,淡淡说道:“皇儿不幸受寒卧病,朕岂会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