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1627节

摇着头,赵弘润也不没收那些扁担,迈步走回考场,让附近一干等着如厕的考子感觉莫名其妙。

话说回来,这些证据足够指证温崎么?

当然不够,因为温崎完全可以矢口否认,毕竟这几间茅厕又不是只有温崎一人出入过。

虽然赵弘润明知在那些扁担内侧写下答案的人十有八九是温崎,但按照赌约,他必须当场抓到温崎作弊的确凿证据。

当然,对此赵弘润并不担心,在他看来,温崎在那些扁担内侧写下答案,就注定他已经输了。

回到考场后,赵弘润也没有去理会温崎,而是回到了自己主考官的座位,继续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崎。

注意到这一幕,温崎心中难免有些打鼓。

不可否认,在茅厕内的扁担内侧写下答案,这是温崎不得已的下策,因为今年的考试环境对他作弊极其不利。

当然了,对此他也想好了措辞,倘若被赵弘润发现的话,温崎就矢口否认,这样一来,他们二人就算打了平手。

可让温崎感到意外的是,赵弘润在去了一趟恭所后,居然没有来质问他扁担的事——难道这位肃王殿下不曾发现?

『不太对。』

皱了皱眉,温崎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安。

于是,他在那名青鸦众恼火的目光下,再次要求如厕。

而待等他火急火燎地回到那间茅厕一瞧,却发现那条他写满了答案的扁担仍旧横放在缸口上。

『难道肃王殿下果真不曾发觉?』

温崎越想越感觉不对劲,他不相信以赵弘润的才智会看不穿他的伎俩。

换而言之,肃王赵弘润在识破了他的伎俩之后,出于某种目的,这才没有没收这几条扁担。

『……为什么呢?』

温崎怀着患得患失的心情回到了考场。

回到自己的座位,他抬起头,看向远处的赵弘润,正好赵弘润亦笑吟吟地看着他,对方那眼神仿佛是在无声地叙述一个意思:你已经输了。

『……』

温崎深深皱了皱眉,仔细思考整件事。

『肃王殿下看似胜券在握,也就是说,他已经识破了我的伎俩……但他并没有取走扁担,这是否意味着,肃王殿下其实更倾向于我将答案透露出去?』

心中微微一动,温崎侧过脸,用眼角余光瞥向左后座那名姓谢的学子。

只见这位谢学子此时正挥笔疾书,仿佛突然来了灵感似的。

猛地,温崎浑身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自己案几上的那一份试卷,霎时间面色发白。

『难道?……完了。』

正文 第1104章:胜负(二)

此后一个半时辰,温崎心烦意乱地枯坐在考场上,待等到临近黄昏,当夫子庙内众礼部官员们开始收拢考卷时,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仍有一些考场舞弊的手段不曾施展出来。

但是温崎一点也不懊悔,因为他觉得,倘若他的猜测准确无误的话,那么他已经输了。

因此,那些手段用或不用,都已经不再重要。

“两位贤兄,咱们去喝几杯庆贺一下吧?”

在结束了会试后,介子鸱笑着邀请何昕贤与温崎。

毕竟接连两轮考试,他们三人的座位都紧挨着,这莫非是注定的缘分?

何昕贤本来碍于严格的家规,想要推辞,但通过这两轮考试考前的接触,他意识到温崎与介子鸱皆是满腹才华的学子,因此罕见地答应了。

甚至于,他还邀请了唐沮:“唐贤兄不如一同前往?”

也难怪,毕竟自从睿王赵弘昭离开魏国前赴齐国之后,『雅风诗会』就散伙了,毕竟何昕贤可压不住那些同样是出自大梁当地名门望族的子弟们。

比如当初被赵弘润戏耍,无意间喊了赵弘润一声“爹”的贺崧,此人就是吏部尚书贺枚的孙子,家世比较何昕贤毫不逊色。

小伙伴赵弘昭远赴齐国,雅风诗会也散了伙,何昕贤日复一日在翰林署干着书吏官的活,每日抄书修史,心中难免苦闷,以至于今日遇到了几位才学毫不逊色于他的考子,心中难免就有了重开雅风诗会的心思。

“这个……恭敬不如从命。”唐沮在稍稍一犹豫之后,便接受了何昕贤的邀请,毕竟他在礼部当了三年的打杂书吏,自然清楚何昕贤乃是礼部右侍郎何昱的长子。

而不是因为趋炎附势,而是因为礼部右侍郎何昱在这三年里亦待他不薄。

平心而论,礼部的官员,论文采与德品在朝廷六部中皆堪称翘楚,唯一能在这方面与礼部相提并论的,也只有翰林署与御史监。

但很可惜,翰林署的学士们一个个都是牛脾气,清廉之余难免清高,性格也倔强地不行,实在不是当官的材料,只能在翰林署做做学问;而御史监则因为是『言官』,因而被拉低了评价,毕竟朝廷六部最怕的就是御史监,谁让御史监的性质超然,他攻击你叫做『疏谏』,你回骂他就是『诽谤』,因此,朝中官员看到御史监的官员基本上是绕着走。

而相比之下,礼部虽然也难缠,但比起翰林署与御史监,那评价可就要高得多了。

在一番议论之后,何昕贤、唐沮、介子鸱、温崎等人决定到城内的酒楼喝几杯,一方面联络联络同考生的情谊,一方面共同探讨一下某位肃王殿下草拟的那份丧心病狂的乙卷。

一想到那份丧心病狂的乙卷,何昕贤、唐沮、介子鸱这些平日里对自己的聪颖与才学颇为自负的考子们,不由地心中一沉。

因为乙卷内有些考题,他们别说答题,甚至于连题目都没看懂。

比如说加分题的最后一题,通过计算母子二人的岁数,推测『父』身在何处。

天呐!

算学题还能当占卜使?

不得不说,何昕贤、唐沮、介子鸱等人皆被这道题唬住了。

他们非常怀疑,这道题是不是出错了,可是仔细想想,似会试考卷这种大事,怎么会出错呢?

换而言之,这其中有他们没有参透的玄机。

因此,几人决定到酒楼内好好探讨一番,集思广益,反正他们几人皆是过目不忘的奇才,纵使乙卷被收上去了,但是那些题目,仍清清楚楚记在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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