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1636节

还别说,文少伯还真没有让赵弘润感到失望,只见他目不转睛注视着介子鸱,铿锵有力正色说道:“我要成为这天底下最大的商贾,以商贾之身、留名于青史,叫史官专为我文少伯另辟一篇,如此,方不枉我文少伯来此世上走一遭。”

听闻此言,别说介子鸱惊地张大了嘴,就连赵弘润亦不禁有些动容。

以商贾之身,留名于青史?!

还要叫史官专门为他文少伯专门另辟一篇?!

这是何等让人震惊的豪言!

要知道,世人最大的希望也仅仅只是青史留名,哪怕只是一笔带过,而这个文少伯,野心居然如此之大,想要让史官专门为他写一篇记叙——这可是一国国君都未见得能享有的殊荣。

商人,真的可以青史留名、另辟篇幅么?

介子鸱不禁有些失神,毕竟这是史无前例的事。

当然,也不是说一点可能性都没有,倘若文少伯果真按照他承诺的那样,全力支持这位肃王殿下,使得魏国越来越强盛,甚至于到最后兵吞诸国,一统天下,那么,文少伯或许还真有可能成为『天下之巨贾』,成为后辈商贾永远无法逾越的一座高山。

想到这里,介子鸱不禁怦然心动。

原因有二:其一是为了文少伯,毕竟文少伯乃是他的义兄,出于义兄弟的感情,介子鸱非常希望这位义兄能够达成他那……远大到让人难以置信的抱负;而其二,则是为了他决定效忠的那位肃王殿下,倘若他介子鸱依旧希望辅佐这位殿下成为魏国君王,并且,辅佐其问鼎天下,那么,期间势必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很可能是世人无法想象的庞大资金,而这批资金,文少伯却能为这位殿下挣到。

问题是,他怎么开口呢?文少伯可是他的义兄啊。

介子鸱偷偷瞄了一眼赵弘润,却遗憾地发现,这位肃王殿下正自顾自抿着茶水,并没有开口的意思。

聪慧的介子鸱立马就猜到:这是这位肃王殿下对他的考验。

在犹豫了足足数息工夫后,介子鸱暗自咬了咬牙,拱手对赵弘润说道:“殿下,门下以为,殿下您需要一位像我义兄那样的王用商人,不过,对于少伯提及的军备走私,门下不敢苟同,此事仍需从长计议。”

最终,介子鸱并没有避讳他与文少伯的义兄弟关系,如实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听闻此言,赵弘润深深看了一眼介子鸱,心中暗自满意地点了点头:能说出这样不偏不倚的话,说明介子鸱的确将自己的心态摆正在『肃王府家臣』的位置上,这很好。

想到这里,赵弘润笑着说道:“本王已说过,此事由你定夺,既然你点头认可,那么……”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文少伯,笑着说道:“支持本王的种种行动,甚至于包括支持对外的战争,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本王的王用商人。”

当然,这只是一句客气话,毕竟这么大的事,赵弘润不可能真的交给介子鸱定夺,只能说,他的想法与介子鸱相似。

文少伯提出的『王用商人』的概念,与官商的性质是不同的。

官商指的有一定官方背景的商人,比如户部辖下一些打着户部旗号的经商官员,就可以称作官商,优势在于能够运用官方背景的渠道。

而文少伯提出的『王用商人』的概念,则指专门只对他肃王赵弘润负责的商人,即不属于国家也不属于朝廷,因此,也就没有官商的那些优势,甚至于,在某些敏感的交易走私上,文少伯还无法公然打出肃王的旗号。

但即便如此,文少伯作为肃王赵弘润的王用商人,他仍然具有一定的授权。

比如,在正常贸易中借助他肃王赵弘润的声势,或者征募肃王军的退伍士卒扩充商队护卫,甚至可以请青鸦众与黑鸦众为其处理一些阴暗面的事——但凡是肃王一系的力量,文少伯都能在一定程度上利用。

不得不说,这份权利是非常恐怖的。

或许有人会感到纳闷,赵弘润不是已经有一个『肃氏商会』了么,为何还要招募文少伯为王用商人。

原因很简单,因为『肃氏商会』已逐渐成为赵弘润用来笼络国内一部分亲近他的贵族势力的工具,虽然每年有着稳定的盈利,但赵弘润却无法真正控制整个商会的资源。

打个比方说,倘若赵弘润决定对哪个国家开战,叫『肃氏商会』无偿提供钱粮,相信『肃氏商会』里那些贵族在损失惨重之余,多半就要骂娘了。

因此,赵弘润确实需要一个只听命于他一人的王用商人,能够全力支持他展开各种大的行动。

正文 第1111章:最后的宁和

在随后的交流中,无论是介子鸱的表现还是文少伯的表现,都让赵弘润感到非常满意。

『双榜头名』的介子鸱是这个难得的逸才,这固然不假,但文少伯的表现亦不逊色,这个白手起家的安陵文氏子弟,他那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远大抱负,就连赵弘润听了都感觉震撼不已。

要知道商人的地位本来就低,可文少伯却想要『以商贾之身、留名于青史』,并让史官为他单独开辟一篇,而不是在一笔带过地在史书中留名。

这难度,甚至比魏国问鼎中原,成为受诸国尊敬的中原霸主还要难。

因为今日是首次见面,因此,赵弘润并没有过于深入地与文少伯后者即将履行的职责,在确定了双方的关系后,便带着介子鸱与文少伯来到北院的偏厅,毕竟何昕贤与唐沮还在府里,作为主人,赵弘润只顾着招待介子鸱与文少伯这两名主动投效的人,却将何昕贤与唐沮丢在偏厅,这着实不像话。

带着介子鸱与文少伯二人来到偏厅,赵弘润就感觉厅内的气氛有些古怪,仿佛有一股怨气扑面而来。

他左右瞧了瞧,这才看到温崎正一脸愤懑地坐在席中,旁边,绿儿正虎视眈眈地瞪着温崎。

而在温崎的对面,何昕贤与唐沮面面相觑,好不尴尬。

“又怎么了?”赵弘润没好气地问道。

一打听之下他才知道,原来,温崎被绿儿勒令必须补上前几日他谎言欺骗骗走的酒水份额,使得此刻何昕贤与唐沮作为贵客皆有香醇的美酒可饮,而温崎作为王府里的人,却只能喝白水,以至于何昕贤与唐沮被温崎绿油油的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酒杯,好不难受。

若在以往,赵弘润是不会去参合温崎与绿儿这对冤家之间的事的,毕竟在他看来,很多时候都是温崎自己作死,不过,今日因为得到了介子鸱与文少伯二人的投奔,他心情奇好无比,遂破天荒地为温崎说了次情:“好了好了,绿儿,今日本王心情好,就替温崎求求情,你就饶过他今天,至于他从你手中骗走的酒水份额,从明日起再开始算。”

其实温崎作为肃王府的门客,赵弘润自然不会吝啬待他,允许他随意出入酒窖,毕竟赵弘润可不是什么嗜酒如命的人,对于酒水看得并不是很重,哪怕是从皇宫里得来的贡酒。

但坏就坏在温崎这个人酒品不佳,以至于早期住在王府里时,喝饱喝足之后就随意行走——他倒不至于走到女眷居住的小苑去,只是有时候会做一些不合乎他身份的不雅举动。

比如说,尿急时随便在花园里找个树解决。

这还不算,更要紧的是,由于当初得罪了礼部、断了仕途,温崎也难免会有些自暴自弃,于是吃饱喝足后既不帮忙干活、也不念书写字,每日混吃等死,比如吃饱喝足后在庭院里晒晒太阳,或者碰到府里的侍女时,酒醉之余调戏两句什么的。

这一来二去的,绿儿就对温崎喝醉酒之后的模样极其厌恶,以至于定下标准:一日一壶酒。

一壶酒能有多少?充其量也就是几两而已,况且这个时代下低浓度的酒,这对于酒量以十斤打底的温崎来说,连塞牙缝都不足。

正因为平日里渴坏了,以至于前两日做出了极其不智的举动:用谎言欺骗绿儿,使得不明究竟的绿儿在欢喜之余,拿出酒水犒赏他。

结果如今谎言拆穿了,温崎就不得不为他的行为买单,倘若赵弘润没算错的话,大概未来两个月里,温崎应该是没什么机会光明正大地接触酒类了。

见赵弘润替温崎解围,绿儿当然不敢不从,总算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看着绿儿瞧向温崎时眼眸内的怒意,赵弘润暗暗摇头。

要知道,女人是非常忌讳她在意的人欺骗她的,更别说欺骗她的还是她颇有好感的温崎。

赵弘润相信,除非温崎之后诚恳地道歉,需求绿儿的原谅,否则,这家伙日后有得罪受。

当然了,对此赵弘润并不打算插手,一来是温崎是自作自受,活该,二来嘛,温崎这个人自由散漫惯了,还真得有个人管着他,否则,他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做出一些损人不利已的举动,就好比他因为被几名学子羞辱了几句,就豁出锦绣前程在考场上舞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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