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润惊疑不定地瞅着芈姜,本打算说几句话将芈姜给打发走,但不知怎么着,芈姜自顾自便走入了屋内,坐在桌旁的凳子上,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事?”
赵弘润坐到芈姜对面的桌子上,不解地问道。
只见芈姜抬起头,闷闷地瞅着赵弘润,半响这才淡淡问道:“姬润,你还得忙多久?”
“什么?”赵弘润一时没反应来。
见此,芈姜眼神一冷,语气也冷淡了几分,显然是有些生气了:“你不是答应我妹,说好一起去城外玩的么?你可知,她方才又因为此事乱发脾气?”
『关我屁事?』
赵弘润撇了撇嘴,正要说话,忽然心中一愣:去城外玩?这个话题似乎……
他皱眉望着芈姜,语气莫名地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就为了这点事搅和本王休息?”
“深更半夜?不是才戌时么?”芈姜眼神古怪地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别想着趁机岔开话题,别人不清楚你,我还不清楚么?……这件事究竟怎么说?”
『才戌时?』
赵弘润皱了皱眉,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毕竟他从凝香宫返回文昭阁时就已经是戌时了。
而在此之后。他还跟……
『我跟谁聊了来着?』
望了一眼面前神色冷淡的芈姜,赵弘润心中暗暗称奇。
他本能地感觉,在他从凝香宫返回文昭阁之后,在芈姜前来之前。他应该还有跟另外一个人聊起某件事来着,但不知为何,他想不起来。
这可是一件从未发生过的事!
要知道,赵弘润的天赋,那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过目不忘。只要他眼睛看到的事物,绝没有忘却的可能,哪怕时日隔得过久,他才能在一段时间后想起来,而似眼下这种“忘却这件事”,可真是头一遭。
不过对此,赵弘润并不感到惊恐什么的。
平心而论,倘若换做一般人,多半会因为自己天赋的莫名消失而惊恐不安,但是赵弘润不会。毕竟过目不忘的天赋好是好,但它是一柄双刃剑,无论是他想记住或者不想记住的东西,只要是入了他那双眼睛,就没有忘却的可能。
反正有没有这个天赋才能,他都是地位崇高的大魏肃王。
“为何不说话?心中愧疚了么?”芈姜冷冷地问道。
“心中愧疚?怎么可能?”赵弘润哂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却听芈姜用冷淡的口吻接上了他的话:“我觉得也是,心中愧疚,首先得要有心。似你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怎么可能会心中愧疚?”
『说话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恶毒啊……』
赵弘润吐了口气,闷闷地瞅着芈姜。
还别说,平日里的芈姜。绝对称得上是大家闺秀的典范,但若是惹恼了她,她开口说几句恶毒的话就足以把人给气死。
比如……
赵弘润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出那句芈姜一直用来攻击他的话。
“怪不得你个子还没我高。”芈姜淡淡地说道:“堂堂的大魏肃王,谁能想到其实是个矮身短腿的家伙……是不是没心没肺的人都这下场?”
『……』
赵弘润额角的青筋逐渐绷紧。
对于个子,这无疑是他心中的痛,虽然说其实按照他的年龄来说。他并不算矮,可谁叫出现的周围的人,个子几乎都要比他高呢?
哪怕是芈姜,都要比高半个脑袋,这简直就是难以容忍的挑衅!
强忍着怒气,赵弘润沉声说道:“本王再说一遍,本王才十五,明白么?本王日后有的是机会……”
“我遇到你时,你十四,如今,你十五,这都过了大半年了,也没见你长高嘛。”芈姜淡淡地说道。
赵弘润张了张嘴,竟无言以对,良久后闷闷地沉声说道:“你今日话有点多啊,芈姜,不似是平日里的你。”
芈姜闻言冷冷扫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少说废话!你说吧,这件事怎么解决?我妹如今就在房间里跟我闹。”
“你叫她来跟我闹啊。”赵弘润撇撇嘴说道。
“就是因为她不敢与你说,因此才跟我闹。”芈姜瞥了赵弘润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总之,你答应过她的,堂堂大魏的肃王,不至于对个小丫头出尔反尔吧?”
“……”赵弘润闷闷地瞅着芈姜,半响后,放缓了语气,皱眉说道:“好啦!你俩都莫要闹了,这几****冶造局有很多事得盘算……过些日子,行么?”
芈姜眼中闪过几分不想信任之色,淡淡说道:“都等了一个多月了。”
“这不能怪我啊,我也没办法。”坐在芈姜对面,赵弘润没好气地说道:“要怪就怪父皇,要不是他陷害我,我早带着你们出城打猎去了。”
话刚说完,赵弘润自己就愣住了。
『父皇?』
他瞅了瞅芈姜,只感觉心中那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仿佛这个对话曾经经历过,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姬润,那你还要忙多久?”芈姜皱眉问道。
赵弘润想了想,思忖着回答道:“至少还得有个……三五十日吧。”
“三五十日?”芈姜不解地瞪大了眼睛,可能是没听懂赵弘润想要表达的意思。
见此,赵弘润苦笑着补充道:“短则三五日。长则……十日左右吧。”
“还要那么久?”芈姜顿时又皱紧了眉头。
“我有什么办法?我如今在冶造局当差,自然不像你们这些吃白食的这么自由自在。”赵弘润撇撇嘴嘲讽了一句。
说到这里,他瞥了一眼似乎要发作的芈姜,淡淡说道:“不想承认吃白食么?那就替本王办点事吧。”
“可以!你报出名字来。我替你去将其抓来,任你杀剐!”芈姜肃然地说道。
“……”赵弘润像看待蠢货似的眼神盯着芈姜半响,这才徐徐说道:“本王不需要你去帮我杀人或者做别的犯禁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