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严庸面露骇然畏惧之色。
别看他方才冲着王邯大喊,可彻底得罪城内的王氏一族,他却依旧不敢。
毕竟,王邯与王氏一族,这两者根本不可相提并论。
而见严庸畏畏缩缩,赵弘润亦不逼迫他,只是平淡地说道:“严县令,在卸任前,本王劝你最好还是将安陵县亏空的库米都补回来,否则,这笔亏空就要算到你头上了……”
听闻此言,严庸额头冷汗淋漓,挣扎了半响,最终咬了咬,说道:“下官……遵命。”
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在严庸的指引下,赵弘润来到了城内王氏一族的府邸。
此时赵弘润这才发现,那整整一条街,居然皆是王氏一族的府邸,族公、族叔、族兄、族弟,王氏一族的人,单是各自的府邸,便占据了整整一条街,更别说他们名下的店铺、商铺。
而此番严庸带着赵弘润所来到的这座府邸,便是如今王族一族的本家主宅,家主王瓒的府邸。
“砰砰砰!”
在赵弘润的示意下,宗卫长沈彧用刀鞘狠狠拍着府门的大门,仿佛恨不得直接将府门拍烂似的。
“你们……是什么人?”
府内听到动静,有一个门房仆人打开了府门,探出脑袋来。
“去府内禀告,就说肃王殿下驾到!叫王瓒出来恭迎!”
卫骄毫不客气地呵斥道。(未完待续。)
正文 第566章:安陵王氏
安陵,是魏国颍水北君屈指可数的大县。
而安陵王氏,则是安陵首屈一指的贵族豪门,数百年来皆是如此。
为何安陵王氏可以传承数百年?
理由很简单,因为这一支豪族,也姓姬!
是的,安陵王氏,乃魏国建国初期姬姓王族子弟的后人,只不过随着一代代的传承,与姬姓赵氏一族血统隔得比较远了,遂降为『公族』,称『姬姓王氏』。
别看赵弘润他三叔公赵来峪的那一支『姬姓赵氏』贵为王族,而安陵王氏只不过是公族,好似矮了一些,可事实上,王氏在安陵的底蕴,根本不是赵来峪这一支姬姓赵氏可比,只不过后者血统更纯正、地位更高些而已。
不夸张地说,安陵王氏的势力与财力,绝不会比成陵王赵文燊等封王的诸侯逊色,两者的区别,仅在于后者有封邑,并且无论多少代仍可套用『姬姓赵氏』这个尊贵的姓氏,而前者却没有这种殊荣而已。
这类例子,在魏国司空见惯:有许多财富惊人、势力庞大的大贵族,事实上都姓姬,都出自『姬姓赵氏』这个尊贵的姓氏,只不过随着年代的变迁,他们由于血脉杂了,而被宗府勒令改了氏称罢了。
说白了,如今在魏国,『姬姓』的大贵族有许许多多,但『赵氏』,却只有宗族以及成陵王赵文燊等建国初期所封的诸侯王,其余,皆改了氏称,比如在这安陵的王氏。
如今的安陵王氏,家主叫做王瓒,在其同辈兄弟中排行老大,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叫王泫、一个叫王伦。
而王瓒又生了三个儿子,四个女儿,长子叫做王植、次子即王邯,三子即是被当地人称之为『王三公子』的王郴。
嫡长子王植,这人素有才华,年纪轻轻便通过了科举,随后在安陵王氏财力与势力的支持下,步入仕途,眼下在大梁朝廷吏部担任郎官,称得上是年轻有为。
而次子王邯,则自幼不喜好读书,从小跟着哥哥王植读书,但最终也没学出个所以然来。
起初,王邯希望能入伍驻军六营,当个军官,但遗憾的是,安陵王氏虽然权势不小,但驻军六营的那几位大将军,却从不对国内的贵族假以颜色,毕竟似百里跋、司马安、朱亥、徐殷等大将军,皆是魏天子曾经身边的宗卫,威胁他们?活腻味了?
于是,最早王邯凭着安陵王氏的势力,虽然当时混入了浚水军,但却只捞到一个伍长的职务。
浚水军,众所周知,训练是极其艰苦的,王邯熬了半年,实在是熬不住了,遂逃回了家中。
当时安陵王氏花了好大代价,才让浚水军将王邯的名字在兵册中划除,否则,似王邯这种逃兵,浚水军势必会将其抓回去,严肃军纪。
以为驻军六营是城门?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过看在安陵王氏暗中送的重礼的份上,百里跋最终还是将王邯这个逃兵给划除了。
回到安陵后,王邯在家族的帮助下,成为了安陵的都尉。
不得不说,王邯终归是在浚水军中被操练了半年,一身武艺还真着实不错,至少寻常的县兵,来十个也不是他对手,因此,担任县尉倒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至于王瓒最小的儿子王郴,那就纯粹是个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了,平日里犬马声色,小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不可否认,这是魏国国内绝大多数贵族世家的真实写照:对于要继承家业的嫡长子,家族会严格教育,鼎力培养,但是对于一些注定无法继承家业的儿子,对他们的家教就要相对宽松许多。
这种教育方式,导致安陵王氏的这代的嫡长子王植年纪轻轻便步入仕途,被称之为栋梁之才,而他的弟弟王邯与王郴,一个仗着自己是县尉横行乡里,一个纯粹吃喝玩乐,每日走马狩猎,根本未考虑过将来。
不过话说回来,似王郴这种贵族子弟,就算注定将来无法继承家业,也确实不需要为将来的生活所担忧,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王氏的族人,就算王植日后继承了家业,也不会亏待他两个弟弟。
再者,王郴虽然不学无术,但对父母却颇为孝顺,兼之又能说会道,哄得老父老母颇为欢心。
因此,别看王瓒对外总是夸奖自己的大儿子王植,但是内心,却对小儿子王郴极为疼爱,除了家主之位不可能传给王郴外,其余王郴无论想要什么,王瓒都会尽力满足他。
不过,今日王郴回来的时候,王瓒却从家仆口中得知小儿子神色有异。
于是,王瓒便命家仆将王郴叫到了书房。
“郴儿,听说你今日不高兴,怎么了,与成恂斗嘴了?”王瓒笑着问道。
安陵王氏,与安陵赵氏,出自一个祖宗,而近代又多有联姻,两家的关系极好,因此,就算赵成恂是王族子弟,在王瓒面前,向来也是持小辈之礼的。
“孩儿与十三兄亲如兄弟,怎么会争吵斗嘴呢?”王郴摇了摇头,他口中的『十三兄』,指的便是在安陵赵氏这一支中排行十三的赵成恂。
王瓒闻言哈哈一笑,点点头说道:“好好好,亲如兄弟就好。……我王氏,与你十三兄的赵氏,本来就是一个祖宗衍生下来的,本就是兄弟。”说着,他顿了顿,疑惑问道:“既然并非是因为你十三兄,那又是为何?”
王郴闻言思忖了一下,随即这才怯生生地说道:“父亲,孩儿可能……得罪了肃王赵润。”
“得罪就得罪……”王瓒本不当回事,毕竟他这个小儿子从小会惹事,这些年来得罪的人可不少,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不过待反应过来,王瓒的面色就有些变了,急声问道:“你说你得罪了谁?”
“就是十三兄本家的兄弟,肃王赵润……”
“肃王?”王瓒面色一阵变幻,站起身来,在书房内来回踱着步,口中沉声说道:“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道来。”
于是,王郴便将他们狩猎回程时遭遇赵弘润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瓒,只听得后者眉头微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