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弘润闻言思忖了片刻,随即抬头对赵来峪说道:“若我将安陵交给你,你守得住么?”
一听此言,赵来峪两眼双方。
毕竟,这话意味着赵弘润要提携他们安陵赵氏一门了,这可是天赐的机遇啊。
想到这里,赵来峪轻笑几声,说道:“弘润,你以为老夫是何人?既然老夫能在宗府二十余年不倒,区区一个安陵,何足挂齿?”
岂料赵弘润闻言轻笑了两声,说道:“你活着,我当然放心,可你还能活多久?”
“这个”
赵来峪面色一僵,毕竟他也知道,他那三个儿子,没一个能扛起重担的,他若在世,安陵赵氏一门有赵弘润在背后支持,自然无忧,可若是有朝一日他不在了呢?万一到时候他那几个儿子被人教唆,背弃了眼前这位肃王,背弃了这艘魏国最好的战船呢?
望了一眼手中的拐杖,赵来峪觉得自己有必要学学如何延年益寿。
不过此事先不着急,毕竟赵来峪自忖自己这把老骨头至少还能支撑几年,当务之急,是如何取代安陵王氏不不不,是如何协助眼前这位肃王,解决他的问题。
“你要整垮安陵王氏?”
赵来峪小声问道:“你可想好了,若是你这么做的话,你与郑城王氏之间,就再无回旋余地了。老夫建议你,先派人弄清楚大梁发生了什么事,再来定夺安陵王氏。”
“来不及。”赵弘润摇摇头,说道:“今日我召商水军查封了王氏的府邸,全城的贵族都睁着眼看着呢,若是我发了一通火,结果却只是虎头蛇尾,这帮人,十有会倒向郑城王氏,那个王瑔,要比王瓒、王泫、王伦兄弟三人加起来都难对付索性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在听到一错到底这个词,赵来峪的心神不由地一颤。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肃王绝非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是故,他连忙说道:“莫要牵连过多”
然而,他还未说完,就被赵弘润笑着打断了:“放心,我会给三叔公留下一些的。”
听闻此言,赵来峪这才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倘若安陵被赵弘润整地只剩下他们赵氏一个贵族,就算是他赵来峪,也独力难支啊。
“弘润,老夫有个建议。”只见赵来峪双眸闪着睿智的光芒,压低声音说道:“你要杀鸡儆猴,并不一定要杀王氏的族人。王氏的几个小子,比如王郴,是贡氏兄弟一案的主犯,你的确可以依我大魏刑律,处死此人,但也可以用这些小子的性命胁迫王氏,从他们手中捞一笔钱款。”说着,他见赵弘润微微皱眉,又说道:“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杀了王郴等人,贡氏之子又岂会死而复生?给他们一笔钱,让王氏亲自对其认罪致歉,想来贡氏兄弟亦不会过多追究”
“唔之后呢?”
“之后?”赵来峪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榨干了王氏的家产,就将其驱赶到郑城去。如此一来,你得到了安陵王氏的家产,但却不至于将郑城王氏得罪地太深,仍有回旋余地。”
“而你赵氏,亦可顺理成章地取代王氏在安陵的地位,对吧?”赵弘润没好气地补充道。
“呵呵呵呵。”赵来峪呵呵笑了起来,被赵弘润拆穿之后毫无尴尬之色。
这老东西,什么时候都不忘给自己家族捞好处
赵弘润暗自摇了摇头,但是不可否认,赵来峪的建议的确不错:要杀鸡儆猴,并不一定要杀人,设法夺走王氏一门的家产,将其光身赶出安陵,这未尝不是一个办法。
更何况,城外尚有五万余难民,想要安置他们,怎么可能不花钱呢?
想到这里,赵弘润思忖着说道:“明日,我会叫严庸升堂,正式处理贡氏兄弟以及县仓亏空两案,且会叫城内贵族世家到场。三叔公,我需要几个能顺应县衙处置的人”
“老夫明白。”
赵来峪捋着胡须,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就交给老夫吧。能等上一艘名为肃王的战船,相信那些人就算是倾尽家产,亦趋之若鹜。”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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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0章 :堂审
三月二十九日,大清早,安陵城内的那些贵族世家们,有一半以上收到肃王赵弘润送至府上的传令,令其家主在当日的巳时前往县衙受审。
尽管赵弘润并未在传令中注明什么如果不去会怎样怎样的威胁,但那些收到了传令的贵族世家们皆不敢以身尝试。
因此,各家的家主早早地便聚集在县衙府门前,唉声叹息,哪怕是见到了熟人,亦是强颜欢笑,暗自后悔当初不该踏入这趟浑水,听信安陵王氏一门的话,企图逐走那位肃王殿下。
要知道,那些从未参与犯禁之事的中小世族们,那可是屁事都没有。
待等巳时正刻一到,县衙府门大开,县衙内走出一名衙役,正是刚刚当上班头的严庸的心腹牛壮,只见他提着棍棒,瓮声瓮气地喊道:“肃静!”
听闻此声,县衙外方才还乱糟糟的场面,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那些往日里对牛壮根本不屑一顾的世族家主们,这会儿皆眼巴巴地看着牛壮,一副担惊受怕之色。
看得出来,牛壮是头一回感受当众瞩目的滋味,咧着嘴笑着,活脱脱像是个大小孩,这让底下众多家主们暗自咒骂:你这夯货,你倒是快说啊!
好在牛壮虽然对那种被瞩目的感觉感到新奇,但倒也不至于忘却严庸的嘱咐,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后,沉声说道:“县老爷升堂,众人犯堂外候审!”
说罢,这夯货转身走入了县衙。
众人犯?
县衙外的众多贵族世家的家主们听得心头火起,可待他们瞧见县衙府内府外那些全副武装的商水军士卒,他们不由地暗自叹了口气,一个个唉声叹气地步入县衙,站在堂外。
只见此刻在堂内,严庸身穿官服威严地坐在主位上,堂下两旁商水军士卒林立,那种肃杀的气氛,让站在堂外窥视的众家族家主们心中暗暗叫苦:这气氛哪里是像升堂?这分明是要杀人啊!
在堂内,赵弘润坐在旁听的位置,神色淡然地注视着堂外黑压压的人群,随即,他转过头去,朝着严庸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后者可以开始了。
严庸心中那个激动啊。
他激动地手都在哆嗦。
要知道自从来到了安陵赴任以来,他何曾像今日这般威风过?
要是在以往,他想审判安陵城内的贵族们?想也别想!
但今日不同,因为他背后用肃王赵弘润撑腰。
这是一次足以让我铭记终生的堂审。
严庸暗自对自己打着气,他知道他在来到安陵后几乎是毫无建树,沦落为以安陵王氏一门为首的众贵族们的走狗,但在卸任之前,他要当一回真正的地方县令!
“啪!”
严庸手中的惊堂木狠狠拍在桌案上,沉声喝道:“带人犯!”
“威武”堂下林立的商水军士卒临时客串衙役,但声势远比那些寻常衙役吓人得多,这不,堂外的众多世家中,有好几位家主在听到这一阵大喝后,面色苍白、双腿发软,瘫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