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无论是安陵也好,鄢陵也罢,双方县内的贵族势力皆在暗中引导这件事,这使得平民们的战意愈发高涨起来。
双县约赛,日期定在五月初一,然而在四月二十九、四月三十的时候,两县的县民已有不少人到比赛场地撑场子,搭建简陋的棚屋。
毕竟赵弘润说得很清楚,这场比试,耗时甚长,几乎可以让两县的所有县民都参与其中,这样一来,一方输了,也怪不得对方。
两县约赛的地点,就设在安陵县与鄢陵县交界的荒芜空地上。
赵氏一门的速度很快,没几天工夫,就已经在该地竖立起了一块高达两丈的巨大石碑,上刻着界石。
之所以没有刻上鄢陵与安陵的词汇,那是因为赵弘润考虑到排名前后的问题,反正这玩意就算不刻字,两县县民也都晓得这是干嘛用的。
这是用来扇对方脸不不,这是用来确定两县县域范围的。
五月初一,赵弘润换了一声崭新的锦袍,在宗卫卫骄、吕牧、穆青、褚亨、周朴五人的护卫下,与三叔公赵来峪一同,乘坐马车来到了较量场地。
到那一瞧,嚯,人山人海,仿佛两个县的精壮男子都来到了此地。
而那犹如海潮般的助威声与奚落声,更是震地人心惊肉跳。
这不,年过六旬的赵来峪,这位一辈子不知见识过多少大场面的老人,此刻亦是面色绷紧,右手死死地拄着拐杖。
望着他紧张的模样,赵弘润恶意地猜测这老头是不是有什么心脏方面的隐疾。
“喂,让让,让让!”
宗卫们一边保护着赵弘润与赵来峪,一边呼喊道上的平民退让,好在这边有商水军士卒维持秩序,否则,吕牧很怀疑他们是否能挤进这似江海般的人潮。
驻足于人海之中,赵来峪左右瞧了瞧,疑惑问道:“弘润,老夫家里那几个小子呢?”
“在主持擂台呢。”
赵弘润笑着说道。
他比赵来峪眼尖,没过多久就看到了赵成恂的身影,为赵来峪指了指方向。
于是,赵来峪便拄着拐杖,与赵弘润又挤向了更拥挤的人群。
而此时在他们正欲前往的地方,设有一个擂台,约两丈方圆、一丈高,皆是用实木打造,上面还铺着一层足足有一个指节后的羊皮。
而在擂台上,十三公子赵成恂正站在擂台的角落,高举手臂,奋力喊道:“胜者!安陵!”
“喔喔”
只见在擂台下,那些安陵人振臂欢呼,而其中混杂着一些鄢陵人,一个个咒骂连连。
“还有谁?还有谁?”
在擂台的中央,有一名五大三粗的安陵壮汉,扯着嗓子挑衅着台下的鄢陵人。
听到此人的挑衅,有一名鄢陵人按耐不住,爬上擂台,大声喊道:“鄢陵!”
话音刚落,四周就传来一片安陵人喝倒彩的声音。
“嘘嘘”
而其中,还伴随着诸多咒骂与助威。
“干死这个鄢陵人!”
“干死他!”
在众人的呼声中,先前得胜的那名安陵壮汉倨傲地望了一眼挑战者,随即双方扭打起来。
是的,扭打。
不比兵器,也不比拳脚,而是比试摔跤。
为何?因为摔跤是最消耗力气的,只要彼此力气、体力不是相差过多,一方要战胜另外一方,除非摔跤技术非常好,否则非常消耗体力,而只有这样,才能在短短几日内,让两县多达十几万人的县民,让其绝大数多人有上场的机会。
自己没有上场就输,相比较在自己上场的情况下还是输,自然是后人更能让人信服。
在赵弘润与赵来峪顿足围观的时候,台上那两个人,正彼此打地火热,虽说擂台上垫着厚达一个指节的羊皮,然而可别忘了羊皮下皆是实木,这摔一下,仍然不是开玩笑的。
“这边似乎都是安陵人?”
赵来峪疑惑地望向赵弘润。
“三叔公以为本王会作弊么?”赵弘润仿佛是看懂了赵来峪的神色,摇摇头说道:“这些擂台,总共有二十个,安陵十个,鄢陵十个,前者是安陵主场,后者是鄢陵的主场,想要最终取胜,非但要守住己方的擂台,还要去将对方的夺下来”
“夺下来?就像那人一样?”
赵来峪抬手指了指擂台上,只见在擂台上,那名鄢陵人居然击败了先前那位安陵的壮汉,在来擂台四周众多安陵人的咒骂与倒彩声中,扯着嗓子大喊:“鄢陵!”
而此时,擂台上的赵成恂亦露出几许惋惜遗憾之色,不情不愿地喊道:“胜者,鄢陵!”
“对,就是这样。”赵弘润笑着点了点头。
那名鄢陵人,用方才那名安陵壮汉的话,挑衅着台下的安陵人:“还有谁?!还有谁?!”
他的大喊,引起附近众多安陵人义愤填膺。
但不得不说,这个安陵人的确厉害,居然接二连三摔倒了好几个安陵人的挑战。
见此,赵来峪微微皱了皱眉,说道:“弘润,你这个不太妥,若是一方用车轮战的话,再厉害的人也得输。”
赵弘润闻言笑着说道:“这点,我早就考虑到了。抢下擂台,一分,之后没战胜一名对方的挑战者,皆得一分。直到到傍晚太阳落山,仍旧占据着擂台的一方,得百分。而最终,得分高的一方,便是这个擂台的胜方。”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笑笑说道:“我并没有限制败者再次上场,只要你有体力,没有体力,纯粹就是给对方送分而已。”
就在赵弘润向赵来峪解释的时候,擂台上爬上一人,冲着那名鄢陵人说道:“我来挑战你!”
“唔?”
赵弘润微微一愣,因为他发现此人是个熟面孔,正是他初至安陵的时候,在难民营地所结识的吕挚,一个看似消瘦但实则力气不俗的男人。
赵弘润悄悄地笑了,因为他看到吕挚在上擂台后,在一番犹豫后,喊出了安陵两字。
可事实上,吕挚是安陵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