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随着一声简洁明了的命令,那些站在树干上的灰影纷纷跃下,几乎只是眨眼的工夫,桓虎身后的骑寇便有十几人被迫脱离了队伍,连人带马一头撞入了山道旁的草丛中,随即,待几个灰色的身影窜入草丛,再也不见那些骑寇走出来。
……
瞥了一眼身后的动静,桓虎脸上亦露出几分阴鸷之色,他好似读懂了手底下兄弟们的心思,沉声说道:“眼下并非为兄弟们报仇的时候,不过这笔账,老子迟早会找姬润讨回来的!……石头,召集兄弟们!”
“是,老大。”
心腹石头怀中取出一只号角,随即,一阵阵号角声响起。
随着这阵号角声,越来越多的骑寇们中山林中跃马窜出,汇入了桓虎的队伍,转眼间就变成了一支数百人规模的骑寇。
只见这些骑寇们,驾驭着战马如踏平地,居然沿着山坡直接冲下山去。
尽管沿途有不少青鸦众试图阻挡,但奈何桓虎与那些骑寇们的速度实在太快,几乎是转眼之间,便从青鸦众的身边掠过,后者追赶不及。
然而,突破了青鸦众的封锁,桓虎脸上却并无高兴之色,因为他知道,山下还有一明两暗三支商水军的千人队。
而就在他思索着此事的时候,忽听山顶上传来一阵洪亮的军号声,仿佛响彻了八里庙这座山丘。
“呜呜——呜呜——呜呜——”
此刻在山脚下,千人将张鸣正抱着胳膊,一脸焦急地等待着讯号。
忽听山顶上军号声响起,他面色顿时一变,厉声喝道:“结阵!……全军备战!”
“喝!”
随着一声齐刷刷的喝响,张鸣手底下的千人队整齐有序地构筑了一道防线。
“前进!”
张鸣一声令下,他麾下一千名商水军士卒,以一排五个百人方阵的阵型,整齐地朝着八里庙逼近,正准备攻上山去。
可刚刚才靠近了几十步,他忽然看到,居然有一支骑兵直接从山上杀了下来。
这一幕,惊地张鸣根本来不及细想骑兵如何能如履平地地直接从山上俯冲下来,下意识地吼道:“全军伫步,下盾!架枪!”
听闻此言,走在前面的商水军步兵,皆放下手中的铁盾,支起长枪,构筑成一条坚固的防线。
哼!
冲在最前头的桓虎见到这一幕冷哼一声,机警朝着四周瞧了瞧。
隐约可见,远方有一拨人马正迅速向这边赶来。
“嘿!”
只见桓虎怪笑一声,手中战刀指向张鸣千人队,大声喊道:“杀过去!”
在乱军之中,张鸣听到敌首桓虎的这句大喊,心下冷笑连连。
平心而论,骑兵与枪步兵,说不好到底谁克制谁,只看前者的冲锋势头是否被阻遏,亦或是后者的阵型是否被打乱,论正面交锋,胜败在五五之数。
两军的距离,越来越近。
三十丈……
二十丈……
十丈……
张鸣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佩剑,高声喊道:“应对骑兵冲击!”
听闻此令,他麾下千人队的军卒们,那些在第一排的士卒,纷纷半蹲下来,用肩膀抵住盾牌,将右手手持的长枪搁在盾牌上,做出了应对骑兵冲击的最佳应战姿势。
而士卒们的呼吸,亦因此变得急促起来。
毕竟在正面交锋上,骑兵对上枪步兵,胜负全看双方谁的意志更为坚韧,能支撑地更久。
来了!
耳边听到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第一排的商水军士卒们不由得全军绷紧,准备承受即将来到的强力冲击。
可是等了片刻,他们惊愕地发现,那臆想中的冲击始终没有到来。
有些士卒纳闷地抬头瞧了一眼,这才发现,对面那支骑兵,居然在距离他们仅仅只有数丈的位置,突然调整了方向,从他们的侧翼掠过,用欺骗手段突破了他们的防线。
“这群孬种!”
已知中计的张鸣气地满脸涨红,当即喝道:“追!追上去!”
然而,话是这么说,但他也清楚,枪步兵的防御力虽然强大,但机动力远远不如骑兵,一旦被骑兵突破,想要追上对方,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娘的!……这让我如何向肃王殿下交代?
千人将张鸣愤然地锤了一下空气,咬牙切齿地咒骂着那群在逃离后纷纷吹着口哨的骑寇们。
而与此同时,在八里庙的山顶上,赵弘润正蹲在王瑔的尸体前,左看看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右看看那具无头的尸体,脸上露出了几许苦笑。
这下麻烦了……
赵弘润挠了挠额头,心中微微有些苦恼。
平心而论,王瑔的死他并不在意,虽说此人贵为他老爹赵元偲的小舅子,是堂堂的小国舅,可那与他赵弘润何干?
想来,他老爹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对他有什么看法。
问题在于王皇后,在于那位后宫之主。
虽说王皇后想来清心寡欲,但如今她亲弟弟死了,会不会做出些什么呢?
“殿下。”
宗卫长卫骄不知何时来到了赵弘润身边,面色不是很好看:“山下的商水军来报,桓虎强行突围,逃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