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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泰宁卫的地盘上来了一队大明使团,为首的是一位宦官。
王贺显得有些兴奋,看着远处的一队蒙元骑兵说道:“兴和伯……呃!方大人,阿札失里会不会把咱们砍了?”
方醒干咳道:“记住了,从现在起,我就是礼部主事方德华了。至于阿札失里,他不敢,三卫都不敢。”
骑兵逼近,喝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明人?”
在这块地盘上,除去明人,其它的都是野人,所以很好认。
小刀大声的道:“我们乃是大明使团,奉陛下之命出使三卫。”
“大明使团?”
游骑看到使团拉着十多辆马车,就欣喜的道:“可有赏赐?”
小刀笑眯眯的道:“有,此次陛下命我等带来了许多赏赐,有钱钞,有美酒,还有白金。”
方醒看到游骑脸上的喜色,就知道自己面临的对手是个穷鬼。
一路上那些游骑都跟在马车边上,馋涎欲滴的模样让方醒的心中更有底了。
“这些东西可不只是你们的,还有其它两卫。”
小刀驱赶走了游骑,不满的道:“若是少了东西,到时候怎么分?”
方醒听着通译的低声解说,然后笑眯眯的和王贺说道:“都是一帮子穷鬼,看来咱们此行要加快速度了。”
王贺低声道:“伯爷,真的只招降福余卫吗?”
“当然。”
方醒轻声道:“泰宁卫和朵颜卫都野心不小,就算是此时降了,以后多半会反复。”
……
阿札失里的王帐很简陋,早已不复最鼎盛时期的奢华。
听说有大明使团带着赏赐来了,阿札失里显得很冷静,只是派儿子去迎接。
拙赤一见面就推说阿札失里生病了,不能亲来接旨。
“本官礼部主事方德华,敢问都指挥大人的病情可要紧吗?本官多少懂些医术,倒是可以去看看。”
小刀翻译过去,拙赤干笑道:“不要紧,不要紧,只是吹了冷风。”
方醒‘欣慰’的道:“那就好!此次本官奉命前来,本想和都指挥使大人聊聊,转达陛下的一些话,看来也只有请你转告了。”
拙赤急忙表示自己就能转达,于是王贺就拿出‘圣旨’,声情并茂的念了起来。
小刀根本就没听,就凭着记忆把那些内容说了出来。
“陛下说了,朵颜三卫和大明多年的交情,成果累累,如今马哈木败亡,大明想重新分配草场,只是阿鲁台跋扈……”
听到这里时,拙赤的眼中多了些嘲讽。
等王贺念完‘旨意’后,方醒不耐烦的道:“把他们的赏赐搬下来,不过我等既然到了这里,他们总得意思意思吧?不然下次谁还愿意来这里传旨?”
于是后面的使团成员毫不犹豫的就贪污了一些钱钞,而且还是正大光明的贪,这让拙赤怒火中烧。
方醒斜睨着他道::“看什么看?咱们长途跋涉,拿点辛苦费不行吗?”
拙赤挤出一点笑容道:“行行行。”
方醒听到小刀的翻译后这才面色稍霁,说道:“看你的穷样!罢了,本官这次带了些好茶砖,本想转卖的,就送些给你。”
看到方醒心疼的模样,加上小刀在边上嘀咕着:“多好的茶叶,为啥要给他们?他们不敢去京城告状的。”,拙赤不禁欣喜的道:“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草原缺不得茶叶,千年以来也只有和中原交易才能获取。
而好茶叶更是难得。
一块被包的严严实实的茶砖被小刀递给了拙赤。
“这茶叶可金贵着呢,悠着点喝!”
小刀不舍的道。
方醒皱眉道:“既然都指挥使大人生病了,那咱们就赶紧去朵颜卫吧,早点传完旨意,咱们也早点回大明。”
王贺也嘀咕道:“这鬼地方,都春天了还那么冷,咱家下次再也不来了。”
拙赤赶紧劝了几句,说是在泰宁卫歇息几日。
“不用了,咱家一天都呆不下去!”
王贺掏出一张手绢,嫌恶的道:“赶紧走!咱家今晚宁愿住在帐篷里。”
拙赤满脸堆笑的送走了‘使团’,回身就去了那顶最大的帐篷里。
帐篷里烧了一堆炭火,干瘦的阿札失里正在煮茶,看到拙赤后就问道:“明人什么意思?”
拙赤先把那茶砖打开闻了一下,喜道:“父亲,这是明人的茶砖,好茶做的。”
阿札失里干咳一声,他在遁入大漠后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身体有些弱,还在调养中。
“也给脱火赤分一些。”
脱火赤也是阿札失里的儿子。
拙赤倒掉茶水,重新开始烧。然后才说道:“父亲,明人想蛊惑咱们和阿鲁台相争,当咱们是傻子呢!”
阿札失里没说话,一直等茶水煮好后,缓缓的把一杯茶喝下去,这才慢悠悠的道:“明人总是想东打西拉,你要记住了,明人的话不可信,咱们不可一味的屈从,给好处就屈从一段时日,不给?那就到边墙去抢一把,明人最后还得给!”
“这种蛊惑没人会信,大家只是哄哄明人罢了,骗些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