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相对照,王岳的用心就看出来了,蠢!”
……
军纪糜烂,统军无能,骄兵悍将……
聚宝山卫的罪名瞬间多了无数,弹章飞进了紫禁城,消息也在到处传播,最后变成了无数谣言。
“这多半是有人在造谣!”
林群安担心军心不稳,就召集了人在校场训话。
烈日高照,校场上列阵的将士们却丝毫不以为意。
“咱们的军纪如何,大家最清楚不过,本官认为这是谣言,而目的不过是想让陛下为难罢了。”
林群安分析道:“那些人弹劾伯爷,这是跟风,伯爷若是在,最多是一笑置之。这等跳梁小丑,陛下必然是不屑于理睬。所以大家近期不要外出,且等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昨天有军士外出被人挑衅,幸而忍住了,否则就是给那两份奏章增添了证据。
林群安说的轻松,可心中却有些紧张。
……
“大人,奏章很多,那些和伯爷交恶的人大多上了弹章,据说陛下全部都扣住了,看都没看。”
马苏在户部也经受了一番谣言的洗礼,他点点头,感谢了这位小吏,然后借口有事请了个假,匆匆的回去找解缙和黄钟说话。
“这是谣言。”
黄钟毫不犹豫的判定了事情的真相:“伯爷治军严谨,若是真有这等事,伯爷的请罪奏章会比宁王和王岳的来得快,所以这必然是假!”
“聚宝山卫当年在外征战都没发生这等事,怎么可能会在大明境内折腾?多半为假。”
解缙不慌不忙的道:“王岳此人老夫知道些,这人看着稳沉,可最是善于谋身的一个人。老夫判定他必然不知道宁王也上了奏章,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弹劾德华。”
“他低估了宁王。”
……
“王岳低估了宁王。”
值房里,杨士奇唏嘘道:“兴和伯治军本官是相信的,他当年能为了那个女子斩杀瓦剌使者,怎会放纵军士去祸害百姓?”
黄淮说道:“是这样,不过万事有意外,此事还得要看兴和伯的自辩。”
杨荣放下手中的奏章,说道:“昨日有人找到本官,说咱们这是在和光同尘,你们怎么看?”
“胡言乱语!”
杨士奇恼怒的道:“有的人是知道了乱说,有的人是不知道胡说,和妇人一般的絮叨!用心险恶,就是想看热闹。谁的热闹都想看,唯恐天下不乱!”
杨溥看到金幼孜的嘴唇紧抿,欲言又止。
杨荣瞟了他一眼,杨溥赶紧微笑道:“这是无端指责,其目的不过是想让咱们去和陛下建言罢了。这些人总是自以为是,臣子哪能这般逼迫陛下,且等兴和伯自辩的奏章到了再说吧。”
杨荣点点头,说道:“咱们都是陛下身边的近臣,要看准了,站稳了。”
杨溥点点头,如今天下都在盛传着三杨的名头,而他却因为在诏狱中多年,早已落后于杨荣和杨士奇。
稍后午膳,然后休息。
杨溥缓缓在皇城门内散步,这是他在诏狱内养成的习惯,每天早晚散步,通经活络。
皇城外有几个御史在请见皇帝,看到杨溥后,有人喊道:“杨大人,要为民做主啊!”
杨溥皱眉看着他们那愤怒的脸,说道:“风闻奏事也没有你们这等事未断先定罪的说法,御史御史,那是要盯着,据实奏事,而不是去干扰君王。”
外面的几个御史怒气一滞,还想辩驳几句,杨溥喝道:“兴和伯的奏章都没来,你等闹腾个什么?”
“杨大人,宁王殿下和王岳大人都异口同声,此事肯定无疑,为何要包庇那人?难道就因为他是陛下亲近的人吗?”
杨溥瞥了这个御史一眼,说道:“年轻人要多想多看,切莫自顾自行事,那对你没好处。”
“杨大人……”
杨溥摇摇头,负手转身回去。
里面出来三人,为首的乃是俞佳,见到杨溥就寒暄一句,然后带着人径直出了皇城。
杨溥的眼皮子跳了几下,回身看到俞佳出去根本就没搭理那几个御史,而是一路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君王之怒,流血漂杵!
杨溥最担心的就是朱瞻基走上朱棣的那条老路,直接用诏狱来说话。
那些年轻人总是热血沸腾,被人几句话就怂恿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就是天下的脊梁。
“哎!都是愣头青啊!”
这些人在杨溥的眼中连担任知县的能力都没有,在都查院不过是借助着他们这股子不管不顾的劲头罢了。
这股劲头可以称为愣头青,但也可以称为锐气!
……
哪怕经历过几次挫折,可于谦从不缺乏锐气。
所以顺天府迎来了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时,所有人都没想到居然是来找于谦的。
于谦在吃饭,一个大碗,里面装满了饭菜。
他一边吃一边看着一份册子,这是他催促下面的人去收集来的收成预测。
“这是什么呢?”
“看今年顺天府的收成估算,好歹也能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