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安说道:“早有准备。”
然后她赶紧迎了过去。
玉米看到了方醒,眼睛亮了一下,可方醒只是微微摇头。
这是你的宿命!
这一段路无人能为你走下去。
玉米有些失望,然后前呼后拥的走了。
这是一段尊荣的道路,无数人铺就了坦途。
可这只是刚开始,后面的路会很艰难,非常的艰难。
“兴和伯,在那人的身上没有发现。”
“本就是恶心人的举措。”
“恶心谁?”
“当然是陛下。”
“那么就是藩王?”
方醒转身看着安纶,“是的,多半是他们。”
安纶的眼中多了神彩,方醒心中叹息,说道:“我并不想提醒你,但在刚册封太子之际,陛下又在盯着勋戚,不是动手的好时机。而且他们只是恶心人,就是想在陛下刚得罪了士绅和勋戚之际,再去得罪藩王,那会是什么?”
“举目皆敌。”
安纶拱手道:“多谢兴和伯提点,咱家也不占便宜,有个事兴和伯自己留心。”
“何事?”
安纶笑的有些古怪:“你家的大公子……最近有空就往一个落魄书生的家附近跑,和一个女孩……”
方醒的表情却没什么异常,说道:“多谢相告。”
“你早就知道了?”
安纶难掩好奇的问道。在他看来,未来的兴和伯不可能去和一个落魄书生的闺女相好。
方醒点点头道:“此事东厂无需管,多谢了。”
方醒拱拱手,然后就走了。
他知道朱瞻基今天怕是会有些惆怅,所以不准备去见他。
“太子好小啊!”
“不过看着很威严。”
“那是肯定的,龙子龙孙呢!哪能不威严,要是走近了,怕是都站不稳吧!”
“土豆呢?”
方醒艰难的出了人群,却发现自己忘记看自家的小子了。
“老爷,大少爷那边早就散了。”
“那小子……”
方醒吩咐家丁们回家,只带着辛老七走了。
从东长安街去黄华坊很近,方醒在路上买了锅贴吃了,然后下马,和辛老七缓缓走进了那条街。
……
“你爹还画画?”
冯家的后门外有个废弃多年的小院子,土豆就和冯霖在院子里溜达着。
春天来了,废弃的院子里生机盎然。
冯霖走在前面,微微昂首。虽然院子里草木杂乱,可她还是很高兴,脚下不时轻盈的蹦跳着。
“当然啦!我爹画的画可好了,就算是不做权贵家的生意,上门求画的也不少。”
女孩微微皱着鼻翼,有些小得意。
土豆哦了一声,见前方有棵小树,就轻轻跃起,然后拉断了一截树枝。
“素质素质,风度!”
墙头的某个地方,某人叹息着。
土豆拿着树枝在手里胡乱的弯折着,看了一眼前方的冯霖,说道:“那……那你以后还出去送画吗?”
“送啊!”
冯霖回身,微微歪着脑袋,三小髻微微摇动着,皱眉道:“我大哥要读书,我娘要照看家里,我爹要画画,我不送谁送?嗯……”
她看着土豆,突然鼓着包子脸问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女孩子不该抛头露面的话?”
土豆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只是说你出去要小心。”
“哎!小子居然慌了?没出息,对付女人就该要大气些,别低头,不然以后有你的好日子过。”
墙头上的方醒见儿子摆手解释,不禁摇头叹息,觉得哪天得找机会和他谈谈心,谈谈男女之间相处的事。
他就趴在围墙上在看着,而在下面是一架木梯,辛老七单脚压住梯子,顺带帮他把风。
后面的巷子很少有人,地上的落叶不少,经过一个冬季的风吹雨淋之后,那些落叶有些变色。
这样的落叶自然无法激发诗情画意,但却能让人很容易就听出脚步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