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方醒的睡意全无。
张崇就是张辅留在交趾,专门给阮帅送‘慰问品’和联络的家丁。
在外间方醒见到了张崇,脸变得黑黑的张崇赶紧起身道:“二姑爷。”
“辛苦你了,坐。”
“来人,取酒菜来。”
方醒看到张崇瘦了不少,就叫人去准备酒菜,然后问道:“阮帅目前如何?”
张崇不安的起身道:“二姑爷,阮帅变得有些焦躁,时常会鞭责手下人,抓到那些豪族之后,大多是亲手虐杀。”
啧!
这是后遗症吗?
方醒有些纠结的问道:“他最近有何打算?”
张崇揉揉脸,然后说道:“阮帅好像有些厌倦了,每日只想躲在屋里那个……”
“这样可不行!”
方醒皱眉道:“你此次回来他可有话要带?”
张崇为难的道:“阮帅想和……咱们这边的人见个面。”
“见个面?”
看到饭菜进来了,方醒摆摆手,示意张崇先吃饭,他去了院子里散步。
等张崇吃完饭,方醒进来就问道:“你觉得阮帅是想干什么?”
张崇打个饱嗝道:“不知道,那人现在看着阴森森的,身边除去几个心腹之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目前他在什么位置?”
方醒看着承尘,心中有些不虞。
“小的来之前,阮帅已经快到建平府了。”
“他这是想逼宫吗?”
方醒冷冷的道:“看来这人是想脱钩了,不过……方某人的钩有那么好脱吗!”
张崇惊道:“二姑爷,您难道要去见他吗?”
“不行?”方醒淡淡的道。
张崇露出了回忆之色,缓缓的道:“阮帅现在动辄杀人,小的看到过他杀了一个在战场上救过他一命的手下,而这人不过是因为回话慢了一些……”
枭雄心性!
方醒没想到阮帅居然会成了这样的一个人。
“你且歇息,等明后日咱们一起出。”
等张崇走了之后,方醒就去找朱高煦。
“你要去见阮帅?”
朱高煦有些愣神,觉得方醒是不是脑子在抽抽了。
方醒点头道:“阮帅托人来,说是想见一见咱们,有些想投降的意思,所以我想带人去看看。”
方醒要出去必须得禀告找朱高煦,而且这事的内情他不能说,所以只能是含糊其辞了一番。
朱高煦皱眉道:“不行!那阮帅兴许是想设个套,咱们不能上当。”
方醒笑道:“若是能解决了阮帅,这交趾可就平了大半,咱们也能早点回家啊!”
“再说……王爷,聚宝山卫的实力难道还搞不定一个阮帅?那你也太高看他们了吧!”
好说歹说,朱高煦还是拨了两千骑兵给方醒,最后还让沐晟领军逼近建平府,威慑阮帅。
听说方醒自告奋勇要去和阮帅谈判归降,黄福在出的那一天,专门把他送到了城门外,最后一躬身。
“阮帅一事不打紧,兴和伯还请保重。”
儒家同样不缺乏心胸开阔之辈!
……
自从朱棣同意那个让交趾人自己内斗的方案后,阮帅的名字就响彻交趾大地,被视为不屈服于大明的斗士。
而这个斗士此时正在一个田庄里休息。
作为在交趾鼎鼎大名的斗士,阮帅觉得自己应该住最好的地方,吃最好的饭菜,拥有最漂亮的女人……
这是一个大明风格的前厅,一个黑瘦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目光冷漠的看着在前方舞动的几个女人。
这些女人都很年轻,穿着一袭薄纱,跳着没有节奏的舞蹈。
如果有大明的文人在此的话,他一定会说这个根本就不是舞蹈,只是在色诱。
可阮帅的眼中却没有一**望,他的鼻子抽动了一下,喝道:“陈建安没来吗?”
外面进来一个穿着皮甲的男子,他躬身道:“禀告越王,去送信的人还没回来。”
阮帅在内部自称为越王,为此还曾经举办过一次‘盛大’的仪式。
可那个仪式如果被方醒看到,大概会以为是某个部落的人在进行祭祀。
“陈建安局促于建平府一隅之地,毫无进取心,若是能并过来……”
阮帅的眼珠子动了一下,好似一股野火在其中燃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