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弘的这一问，让纪灵沉默了。他心里清楚，战功赫赫，堪称盖世杀神的秦公嬴斐，在中原大地上并没有斑斑劣迹。
心中念头闪烁，纪灵摇了摇头，道:“确实没有。”
“秦公立国以来，对内铲除不听话的世家大族，再一次推行变法，虽然杀了不少人，得罪了世家大族。”
“但是这却让秦国民心一举归附，使秦公嬴斐在秦国之中威尊无上。而且自秦国建立，局势稳定，庇佑一方，国力强大，自非当年彭越扰楚时的楚国相比。”
杨弘眼中掠过一抹精光，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空间，看到了秦国的欣欣向荣一样。
“况且秦法虽然森严，却贵在公平，只要触犯秦法，任何人都必须接受廷尉府惩罚，而秦国之中，尚武之风盛行。”
“对外铁血嗜杀，对内宽松公平，此乃内圣外王之道，由此可见秦公嬴斐的政治手段有多么犀利。”
说到这里，就算是杨弘不说纪灵他清楚剩下的是什么。秦公嬴斐在秦军之中的威望，在秦国建立时彻底达到了一个巅峰。
秦公嬴斐虽然武不能对决一流武将，却战阵无双，用兵以谋，颇有韩白之风。武双全，这样的无双霸主，太过于璀璨夺目，让无数人心生压力。
沉默了一会儿，纪灵将心中的那一抹震撼压下，方才朝着杨弘，道。
“军师，以你之见这一次六国合纵攻秦，结果会如何？”
杨弘脸色凝重，深深地看了一眼四周，方才朝着纪灵，道。
“将军，我以为这一次六国合纵已经败了，距离彻底的落败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
“什么！”
杨弘的话让纪灵心中大惊，他虽然有一种预感，但没有想到杨弘会如此坚定的认为。
一念至此，纪灵心中念头闪烁，抬头，道:“一丝机会都没有？”
摇了摇头，杨弘神色变得凝重无比，盯着一脸吃惊的纪灵，道。
“六国合纵不过是名存实亡罢了，况且这一次越国倒向秦国加入连横，对合纵联盟的打击极大。”
“合纵联盟之中，韩，魏，赵，楚，吴五国，除了吴国之外，势均力敌，没有一个有能力压服诸国”
第1031章 一声令下，南方战场风起云涌。
没有一国以绝对的实力压服诸国，这就导致整个合纵联盟群龙无首，哪怕是实力强大，不论是国力还是土地都数倍于秦，依旧落入下风的根本原因。
人心不齐，勾心斗角的合纵联盟，又岂会是众志成城，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誓死一战的秦国的对手。
这一点杨弘虽然心里清楚，却改变不了。四分五裂的合纵联盟中已经出现了叛徒，有了越国这个出头鸟，一哄而散不过是常事。
一想到这里，杨弘忍不住看了纪灵一眼，逼迫越公刘备倒戈，其中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心中念头闪烁而过，杨弘心里清楚，自己与纪灵同流合污，早已经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可以说，纪灵这是一条破船，此刻杨弘不仅已经上船，更是这条破船的副船长，就算给他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一念至此，杨弘在心底叹息一声，继续，道:“而整个连横之中只有秦国与越国，以秦国的势大，根本不存在群龙无首的局面。”
“秦公一言令下，越国不得不从，有头有尾这样的联盟才能够长久。”
纪灵心里清楚，不管是一个势力还是一个国家，都需要一个头，唯有如此，才能号令严明，如臂使指。
“呼。”
心乱如麻，纪灵忍不住，道:“军师，以你的意思这一战就算是打了也没有用，难道要退避三舍以保全实力？”
听到了杨弘的一番话，纪灵心中有一种压力，他心里清楚面对秦公嬴斐，这一战十有八九会输。
既然六国合纵联盟不日就会分崩离析，此时此刻与秦公嬴斐大战，还不如保存实力。
“将军，这一战无可避免！”
杨弘自然清楚纪灵话中的意思，只是他明白，这一战哪怕是明知必败也要一战。
“这一战，不论胜负都有了给君上，以及合纵联盟的交代。一旦不战而退，到时候吃了亏的韩魏赵等国会将目光落在楚国身上。”
“我们楚国虽然强大，但也不是魏赵韩三国的对手，为了不给他们出兵的借口与理由，这一战纵然败也得战。”
纪灵能够做到楚国第一大将，并非楚国没人，而是纪灵本身的能力到了这个地步。经过杨弘的一番解释，他自然清楚了楚国当前的处境。
“呼。”
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纪灵心中的压力徒然弱了几分，一念清明，他自然清楚这一战未必就没有机会。
“来人。”
爆喝一声，纪灵在心中也是有了决定，毕竟退无可退只能倾尽全力一战，况且与秦公嬴斐一战，乃天下武将的梦想。
“将军。”
瞥了一眼亲卫统领赵二年，纪灵沉声，道:“擂鼓，聚将。”
“诺。”
“咚、咚、咚”
随着亲卫统领点头应诺，片刻之后战鼓声响彻整个大营，闻到鼓声的楚军诸将，立即向着主帐而来。
“我等见过将军，军师。”
“嗯。”
微微颔首，纪灵的目光落在匆匆赶来的诸将身上，脸色微微一变，道。
“秦公就在方才派遣使者下了战书，明日两军决一死战，本将今日召集尔等前来，就是为了让大家清楚一点。”
犀利的目光如同剑锋，冰冷无情而又锋芒毕露，纪灵眼中杀机一闪而逝，道:“此战关系楚国未来，决不容有失。任何人胆敢在战场上抗命，杀无赦。”
“诺。”
警告了一番，纪灵不打算与诸将多言，因为具体的作战方案他已经与军师杨弘商量完了，如今要做的只是放手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