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宇拓再无一国之君的尊威无上,有的只是败军之将的淡淡苦涩。其闻言,眸子一动,道。
“庞校尉,汝勇力无双,结为兄弟若何?”
宇拓,眸子里精光掠过。双眸神光爆射,死死的盯着庞德,再无言语。
其心有惶恐,欲择一而靠之。
“嘶。”
一口凉气直入脚底,庞德停下了脚步。神色一变,瞬间恢复正常,笑,道。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宇拓的心思,庞德明白。但,此事他不得不应。
“哈哈”
一声大笑过后,宇拓命人摆上一应物品,以马头替猪头。两人于大营之中,祭拜皇天后土,结为异姓兄弟。
“二弟。”
宇拓起身,大笑,道。踏前两步,对庞德来了一个拥抱。
“大哥。”
祭拜已毕,大营之内五千士卒为证。庞德不得不认。其眼眸深处掠过一抹精光,神色肃然。
两人,大哥,二弟寒暄了半天,这才将话题,重新转移到了正事上。
五更已过,天色大明。
“咯吱。”
两支军队合流,若羌城门,缓缓洞开。踏入王城,给宇拓一种离别已久,隔了几个世纪的感觉。
宇拓,重新打量若羌城。眸子里,闪过一抹难言。不过一日,他已经成了这里的过客。
若羌国,一日之内被灭。
一切都将是历史,注定要消失于茫茫大世。
“驾。”
战马嘶鸣,嬴斐一行人拍马西去。其神色凝重,眸子深处有些焦急。
连续不断的行军,对于大军体力消耗甚巨。时间日久,嬴斐心里越发焦急。
士卒厌战之心,正在一点一点的增长,越发浓郁,已经有种不可控的趋向。
嬴斐心里清楚,一旦此战战败。这支大军,当场就要崩溃。
连续不断的搦战,士卒不仅心理,精神,身体上都有了抗拒。要不是自阳关而出,逢战必胜。
以一次又一次,胜利打底。如今大军已经哗变,大乱了。
其实这一点,嬴斐很早就发现了。楼兰的那一场惨战,让大军心生抵触。漫山遍野,都是尸体。重骑兵冲锋而过,楼兰士卒被撕裂成肉泥。
鲜血涓涓而流,血腥味刺鼻。方才还活奔乱跳的袍泽,倾刻间轰杀成一摊烂泥。这样的冲击,亘古未有。
“呼。”
吐出一口浊气,嬴斐眸子一闪,心里紧迫感愈加强烈。
“林峰。”
“主公。”
一袭黑衣的林峰,从后走出。神色恭敬,不苟言笑。随着时间的推移,其身体未见好转,依旧如常。
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肃杀。眸子开合间,无尽阴冷袭来。
“还有多少里?”
“一百五十里。”
“嗯。”
嬴斐点了点头,盯着林峰,道:“且末消息如何?”
“且末,国主乃北匈奴的一支。于武帝之时,西迁于此。此地沙漠与戈壁滩交错,在我军攻陷之地,其占地当属最大。”
“人口,军力若何?”
沉默了片刻,嬴斐一言直指核心。且末的国俗民风,对于这场战争帮助不大。最直接的威胁,便是且末国力。
“且末,民三万六千二百四十户。闲时,兵五千。遇到战争,据黑冰台推测,其可成军一万。”
“嗯。”
嬴斐一点头,朝着林峰挥了挥手。一阵头大,四千对一万,这概率之低,让人望而却步。
“萧战。”
“主公。”
萧战拍马向前,神色恭敬,其对于嬴斐从心里边尊敬。
瞥了一眼萧战,嬴斐点头一笑,道:“下令,全军加速前进。至且末城七十里处,安营扎寨。”
“诺。”
目送萧战离去,嬴斐心里一松。只要这一战,攻下且末。一切危机都将消失,大军厌战之心也可缓解。
“这一世,我必迎风而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嬴斐看了一眼天空,心生感慨。瞥了一眼刺眼的太阳,道:“由蛇化龙,踏破万里河山,执掌九鼎,而言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