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高祖于邙砀山,斩白蛇起义 。手执赤霄剑,号曰赤帝之子。击败项楚,已逾四百载。”
“其间,王莽忤逆,窃取九鼎之重而据之。匆匆数年,民乱四起。先有更始帝起,后有光武中兴。”
“光武帝据河北王霸之基,领云台二十八将,席卷天下,始有后汉二百载承平。令陛下贤明,治武功皆不逊色于先贤。”
“朝堂之上,多勇武忠义之辈。大汉江山原本安宁,圣天子荣光耀四方。然,巨鹿郡有张氏子,名角。”
“本寒门子弟,偶得太平要术十卷。借鬼神之名,愚弄百姓。为满私欲,悍然揭竿而起。”
“一时间,八州震荡。中原之上,生灵涂炭。百姓流离失所,天下大乱。今圣天子,震怒,特招本将已平叛。”
“陛下有令,只惩首恶,余者不究。本将嬴斐,特于平原郡静候诸君!”
一时间,嬴斐昭告天下。榜发布于青州各郡县,顿时引起巨大哗然,原本安静的青州各郡县,一下子变得风起云涌。
东莱郡,蒲麻村。
一群人围在布告前,神色凝重,皆在窃窃私语。在一个偏远山村,这种盛况,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村中老人张老汉,依稀还记的。前一次,朝廷发布布告,还是前一任皇帝时。此刻在位的刘宏,那时候还是一个落魄皇亲,谁也不知道其会飞黄腾达。
“子义,汝给大家伙说一说叨。”
“好。”
应张老汉之言,猿臂虎躯的青年,眸子里掠过一抹精光,道。
“西域大都护发布布告,令黄巾残部,率众投降。其只惩祸首,余者既往不咎。”
“大都护何许人也?”
到底是山野村夫,交通不便。其接触到的信息,跟不上变化。张老汉儿明显不认识,这个名扬天下的后起之秀。
“唰。”
目光浑浊,齐刷刷的望向了青年。眸子里的寓意,不难理解。被称为子义的青年,嘴角掀起一抹笑容,道。
“西域大都护,乃一方重臣,坐镇西域诸国。其人战功赫赫,百战百胜也。”
字词间的崇拜,不加掩饰。语气更显尊敬。显然,嬴斐之功绩,是青年梦寐以求的。
男儿生于世间,苦练武功。就是为了饮马贝加尔,扬鞭大漠北。这一刻,他心动了。在其的眸子里,仿佛看见了一代军神的崛起。
就像当年卫霍一样,催马扬鞭击败大汉北边的强敌,将自己的名字,书写在史书上,千百年后太史之名,依旧张扬。
“哎。”
叹了一口气,太史慈转身离去。其脚步决绝,不带一丝眷恋。
城东,一座破旧的茅草屋,就是太史慈的家。
“阿母。”
“咯吱。”
收拾了一下情绪,轻唤一声。太史慈一下子将大门推开,大门因为太大力,而在摇摇晃晃,发出难听的声音。
“我儿回来了。”
一老妪,柱着拐杖,从大堂中迈步而出。颤颤巍巍,就像风中残烛在摇曳。
“嗯。”
太史慈是一个孝子,见状连忙将太史夫人扶住。脸上的恭敬,浓郁的无可分割。
“我儿外出,可有心事乎?”
正所谓知子莫若母,方一临近,太史夫人便察觉到了儿子的不同以往。浑浊的双眸内,光芒一闪,道。
“西域大都护,发布告于青州。言乱民可降,赦其罪!”
一同进屋,太史慈扶着母亲坐了下来。在其母熠熠生辉的目光下,头越来越低。老夫人眸光如剑,死死的盯着太史慈,道。
“心已动,何必强忍之!”
苍老的声音,略微颤抖。太史夫人,对于儿子,十分了解。更何况,太史慈乃其一手拉扯长大,无论秉性,还是能力,皆知之甚详。
“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矣!”
潮红的脸庞,颤抖的双手。太史慈压下身体的激动,将之隐藏。
家中老母尚在,故不轻出,这便是太史慈的选择。
太史夫人望着儿子,眼眶泛红。她自是知晓太史慈,自幼师从名家,其弓马娴熟,箭法精良,今不得出,实乃其故。
浑浊的双目里,泪光婆娑,太史老夫人良久之后,道。
“大丈夫生世,当带三尺之剑,以升天子之阶。今所志未从,奈何奉老母乎!”
语气凌厉,很有一股恨铁不成钢。太史夫人之言,令太史慈心中躁动,就像一个恶魔和一个天使在争斗。
战况激烈,不争个你死我活不罢休。
布告一出,整个青州为之震荡。不光是太史慈如此,一州七郡,同时哗然。无数人奔走相告,一时间,人心惶惶。
千乘郡深处。
牛头山上的忠义堂内,一群人正在来回走动,步伐焦急,显然有难决之事困扰。
“老四,老八,老九,老十三。”
一声大喝,怒气蓬发。坐于首座的壮年,脸上青筋狰狞。暴起的血管,让本来凶恶的面容,更加吓人。
“嬴斐小儿,欺人太甚。”
“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