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圣旨,嬴斐站了起来。看着张让道:“张公,一路劳累,进去喝一杯,以解疲乏。”
无视徐庶等人的惊骇,嬴斐眸子里闪烁着光芒,对着张让出声邀道。
“如此亦可,大都护请。”
“张公请。”
嬴斐与张让先后踏进书房,蔡邕等人对视一眼,离开了。他们知道,两人这是有私事要谈,他们在,碍事。
西域三十六国,军政事务,一言而决。听起来赋予了嬴斐,天大的权力,直接就是西域三十六国的太上皇。
可是蔡邕三人都不是无知之辈,刘宏此举纯粹就是空口套白狼。西域三十六国,大汉王朝如今鞭长莫及,就连嬴斐下属的敦煌郡,也不在大汉朝廷手中。
“孟德,对于此,汝怎么看?”
来到客厅,蔡邕转头对着曹操言道。蔡邕心里有一丝猜测,但是却不确定。
“权大空假。”
曹操的眸子眯了眯,轻声言道。这件事情关乎刘宏,出言需谨慎。顿了一下,曹操解释道:“西域三十六国虽大,却无一寸在手,就连敦煌郡也非大汉控制。”
徐庶眸子闪了闪,看了一眼曹操,没有说话。曹操的话没有错,西域太遥远了,大汉王朝除了班超一人外,鲜有人踏足。
此番嬴斐远赴敦煌,生死难测。外族之人,食古不化,蛮狠粗俗,未受孔夫子之教化。嬴斐前往,实乃凶多吉少。
“孟德所言极是,老夫也如此以为。”
半响,蔡邕才捋了捋胡须道。由于交通因素,这个时候的大汉王朝,对于西域的了解,只存在于表面。
他们知道有西域三十六国,但是不知其有多大。西域只是一个笼统的概念,记述着先人的功绩,煊赫着大汉王朝的荣光。
大厅内的谈话,到此也就结束了。他们仅仅相熟,还达不到交浅言深。不管是蔡邕还是曹操,甚至于徐庶,对于这件事都心生想法。
嬴斐年十二,就已经成为一郡之守,再加上节制西域三十六国,这样的才干与圣眷,天下无双。
今时今日,曹操已经三十了,徐庶也十六了。男儿谁都不能免俗,对于功名的向往,他们比谁都强烈。
虽然不愿去敦煌郡,却也对于嬴斐充满了羡慕。
书房内。
张让与嬴斐相对而坐,嬴斐看了一眼张让,提起茶壶沏了一杯,递给张让道:“张公远来,斐无以为奉,以此茶代之。”
“哈哈,大都护不必客气,某家未曾出力矣。”张让抿了口茶,眸子里闪过一抹迟疑。
如今嬴斐已经出局,要不要再联系,张让有些拿捏不准。阉竖就是如此无情,他们身体残缺,爱好者只是权力,行事以利为主。
嬴斐一旦不符合他的利益,张让立马就会遗弃。眯了眯眼睛,张让脸上的嬉笑之色,在一瞬间内收敛。
“还请大都护明言,某家若可,必尽全力。”
张让的话,在嬴斐心里划其道道涟漪。沉默了半响,深深的看了一眼张让道:“斐去敦煌郡为国戍边,临去前,欲见陛下一面,请张公融禀。”
看着一脸得色的张让,他知道其心变了。外放的自己,没有潜力,张让势必会食言而肥。
对于此,嬴斐早就有所预料。但是这一次,他必须要见到刘宏。西域大都护,听起来霸气无比,节制天下,三十六国之军政,一言而决之。
事实上,这就是一张口头支票。
“善。”
听到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张让也是一轻松,点了点头应承了下来。只要不是太难做,张让也不愿意与嬴斐交恶。
良久之后,张让起身道:“既如此,某家回宫了,大都护静候佳音矣。”
“张公请。”
目送张让离去,嬴斐的眸子闪过一抹兴奋。他可不是大汉王朝土生土长的,他清楚西域三十六国有多大。
西域盛产良马,有名如大宛。汗血宝马,武帝称之为天马,曾派遣李广利遣军十万以攻之。
嬴斐看重的不是敦煌郡守,而是西域大都护。西域大都护,节制一些军政事务,这是培养势力与班底的绝佳契机。
更何况西域多异族,嬴斐完全可以以战养战,培养出一支精锐铁骑。只要等到天下大乱,嬴斐遣军入玉门关,就可东向而争天下。
最主要的是,自并州刺史丁原被吕布斩杀,西凉军阀董卓进京,凉并二州空虚,这样一来,就给了嬴斐可乘之机。
这一刻,嬴斐心里生出一抹峥嵘,整个人犹如一把宝刀,锋芒毕露。
张让走后,曹操紧跟着告辞。留下蔡邕与徐庶,嬴斐三人,一番讨论。
带着孙德仁,张小三回到庄园,告诉了徐母,徐庶留于蔡府习,嬴斐便转头进入了正堂。
如今刘宏旨意下达,自己克日就要西去敦煌。这件事,他需要告知母亲,得到她的支持。
“斐见过母亲。”
朝着端庄而坐的荀姬,行了一礼。对于荀姬,嬴斐敬重无比。
“斐儿,出了何事?”
知子莫若母,嬴斐刚进屋,荀姬就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简单的一句话,夹杂着不同一般的关心。
眸子的急色,不假掩饰。
“母亲,陛下有旨,迁斐为西域大都护兼敦煌郡守,克日赴任。”
在荀姬面前跪坐下来,嬴斐一点一滴的将今日发生的一切,尽数告之。
“斐儿,汝何择乎?”
出乎意料,荀姬第一时间询问嬴斐的选择,而不是嫌弃西域敦煌之远。眸子里闪过一抹异色,朝着荀姬道。
“陛下圣旨一下,决无更改,斐只得照行。”西域太远了,一般人都不会情愿,嬴斐不想引起荀姬的猜疑,只得装作可怜巴巴。
荀姬莞尔一笑,看着自己的儿子道:“大丈夫志在四方,敦煌郡虽然是不毛之地,但却也是斐儿用武之地,卫霍之功,就看斐儿如何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