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打更人的声音第五次响起，沧桑之中多了一抹疲惫。这样的微小细节，是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地方。
五更天！
这是人睡眠最放松的时刻，与此同时，这亦是人警惕性最差的时候，自古以来，许多夜战都发生在五更时分。
正因为如此，五更时分到来，令扶施县内得众诸侯心中一变。五更，这是一个变数，其中的突发事件太多了。
“冠军侯。”
“嗯。”
点了点头，嬴斐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其抬头朝着袁绍点了点头，道：“本初有何指教乎？”
闻言，袁绍的眸子一凝，其看着嬴斐，内心深处掠过一抹凝重，神色一动朝着嬴斐高声，道。
“敢问冠军侯，孟德此去胜负几何？”
听到袁绍的问话，嬴斐有些诧异，其没有想到袁绍的开口是如此的匪夷所思。而且袁绍对于曹操的关心，超出了嬴斐的预料。
心中念头纷乱，最终在一瞬间恢复了平静。嬴斐双眸一闪，盯着袁绍一字一顿，道。
“孟德此去，大败而归！”
第五百七十二章 掷杯为号
“孟德此去大败而归！”
嬴斐的一句话，掷地有声，令大厅之中有些眼热的诸侯，就像一桶凉水朝着天灵盖浇灌了下来，一瞬间，便冻彻心扉，就连灵魂都是冰冷的。
“孟德用兵以奇谋，铺以正合，对付这些鲜卑蛮夷想必是足够了吧！”
这一刻，整个大厅之中唯有袁绍一个人开口表示了怀疑。其他人，哪怕同样是四世三公袁氏的嫡子的袁术，都没有敢妄言。
众诸侯心里都清楚，冠军侯嬴斐不仅战功赫赫，其的手段也是血腥无比。对于敌人的手段，凶险毒辣。
大军出征在外，经常直接出手屠杀，屠城根本就是家常便饭，对于这些天下大义，一点也没有忌讳。
在冠军侯最弱小的时候，其就敢拔剑以向袁术，一点也不在意当时袁家在洛阳的权势。
以弱不惧强，一人傲骨独对整个四世三公的袁氏，更别说此时此刻，冠军侯之名，威震九州，其麾下十数万百战精锐如虎似狼。
“哈哈。”
闻言，嬴斐不由得神色一凝重，其大笑一声，双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袁绍，道：“本初兄，这一次南下中原的鲜卑异族，可并不简单。”
“轲比能与步度根，摩多，丘力居四人在狼居胥山以大军祭天，意图南下中原。这样的人杰，这样的盖世枭雄又岂会简单。”
“轲比能等人既然知道以大军在狼居胥山巅峰祭天，以其提升士气，聚拢军心。能够想出这一切的人，必然对于中原化知之甚详。”
白天在扶施县城外一战，冠军侯以十二神将率领五万精锐铁骑歼灭了整个鲜卑联军的后军。
如此赫赫战威，必然令轲比能胆战心惊，必将对于扶施县城郑重以待。对于这样的轲比能，又怎么可能在战败之后不谨慎防备。
这样的轲比能，又岂会给曹操机会。所以说，这一次夜袭，嬴斐根本就不报任何希望。
.......
扶施县城的歌舞升平，并不能代表城外也一片安静。
输了一战，被十二神将偷袭了个突如其来。这一刻的轲比能，可没有嬴斐等人的好心情。
自家心腹损失惨重，第一战将也师的战死，血狼卫损伤大半，这令轲比能在联军之中地位隐隐有些不稳。
“轲比能，这就是你的指挥能力，竟然在一个时辰之中被中原人击败，直接损失了三万大军。”
步度根双眸如刀，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其朝着轲比能大喝，道：“本单于认为你没有指挥联军的能力，给本单于交出兵权！”
“哼！”
一声冷哼，轲比能虎目之中杀机在一瞬间大盛，变得无比炙烈。其声音冰冷如刀，凌厉的杀气一时间便充斥整个大帐。
“步度根，你莫要忘了当初在狼居胥山上的祭天之时的誓言。”
这一刻，轲比能语气之中杀机暴涨，两个人针锋相对，一点也不曾让步。
随着轲比能的话音落地，整个大帐之中立时变得泾渭分明起来。东鲜卑与匈奴，西鲜卑与乌恒！
在这一刻，随着大军南下一路之上的横冲直撞，横推一切的锋锐，导致整个草原联军之中分成了势均力敌的两个对立面。
随着扶施县城下判断失误，导致一路上忍辱负重的步度根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借机发挥。
作为东鲜卑的单于，步度根对于这支联军的指挥权，也是眼热无比。三十万大军，这就是倾尽整个东鲜卑的力量也不够。
作为一个能够比肩轲比能的强者，矢志成为檀石槐的男人，其对于三十万大军在手的感觉向往不已。
三十万大军在手，整个草原之上我为王！
“南下之议，虽然是你最先提议。与此同时，我等也是遵从约定，尊你为联军统帅，然而，扶施县城下的一战，你太令我等失望了！二十万大军，竟然被中原人的五万大军打的落花流水。”
步度根双眸如鹰，凶气充斥四方。其盯着眼前的轲比能，冷喝，道：“告诉本单于，你还有何脸面再行执掌大军乎？”
“啪！”
就在此刻，大帐之中的气氛最为紧张的时候，轲比能手中一直端着的酒杯，徒然落下，跌落在地面上成了碎片。
掷杯为号！
这一招也是轲比能学习中原人的身上，埋伏刀斧手在帐外，酒杯落地，必将会人头落地。
“轰隆。”
清脆的响声充斥在整个大帐，与此同时，大帐之外涌进来了一支卫队，每一个人身上散发出精干气息，杀戮气息缭绕。
“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