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连子宁脸皮是极厚的也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他忽然心里一哆嗦,“难道,难道说,于苏苏她看上我了?之所以帮我,就是要……,这就是那笔所谓的生意?我勒个去,这是让老子卖肉啊!”
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于苏苏怎么能不明白他的想法,饶是她狡黠聪慧,落落大方,也不由得羞红了脸,狠狠地一脚就踩在了连子宁的脚上,嗔道:“连兄,你瞎想什么呢?”
连子宁只觉得一阵疼痛传来,哎呦一声,见于苏苏脸上的怒容,他便知道自己想岔了,只好讪讪一笑。
“连兄这等俊杰,小妹可是不敢高攀的。”于苏苏说话夹枪带棒的,连子宁理亏,也不敢反驳,只好苦笑,于苏苏看了他的苦相,莞尔一笑:“行了,开玩笑的,我可还没想着嫁人呢!”
“说句实在话,连兄你虽然家境贫寒了些,身份地位也低了一点儿,但是家世清白,又有许多的优点,综合起来,却是比许多的大家公子都要优秀的多。我之前跟你说的做的那笔生意,就是想要做个中人,然后给你介绍一个人。”
“这个,婚姻中介?”连子宁听的满头大汗,心道这大明朝竟是如此的开放吗?
其实这还是他不明白了,明朝民间风气其实要比后世清朝那等吃人一般要放松的多,比如说在清朝,像是连子宁和于苏苏这般未婚打扮的青年男女在街头闲逛,那是很少见的。而在明朝,大户人家的未婚小姐也可以抛头露面,这些小姐也想嫁个好郎君,也想有自己的幸福,于是便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渠道来认识一些不错的青年男子,比如说诗会,这是最寻常的路子,而像是闺蜜,也是其中一条。
话本儿中常说的小姐书生后花园儿相会,想要相会,那也总得有认识的渠道不是?总不能直接就去翻人家的后院儿墙,那不得被当成贼给打出来?
于苏苏眼睛一亮:“婚姻中介,这个词虽然粗俗,但是倒也形象,呵呵,连兄口中,新鲜讨喜的词儿可是还不少呢!”
连子宁道:“你还是说想把我介绍给谁吧!”
“那人你也见过的,就是上一次在店里碰到的那位小姐。”连子宁心道果然是她,于苏苏接着道:“那位小姐闺名戴清岚,其父戴章浦,乃是正德三十七年己巳科二甲第八名进士,如今官居兵部武选清吏司员外郎,乃是正五品的前程!”
连子宁含笑听着,并没有说鼠须已经和自己说过这件事儿,他心里感叹,大明朝的人,怎么都喜欢当月老?
连子宁问道:“你这样做,为了什么?”
于苏苏愣了一下,叹口气道:“这样做,也算是一举三得吧!你是男人,自然不知道女孩子的苦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嫁根本不由得自己,尤其是像清岚那般官宦小姐,更是如此。若是有幸,能嫁一个稍微不错,还能疼疼自己的郎君,那就是侥天之幸了,可是这等好事终究是可望不可即,十中无一,大部分下场都挺悲惨。连兄你人才相貌都是极好的,这几日相处下来,感觉你人品也算是不错,可堪为一良配。如果能有你这样的一个夫婿,也未免不是清岚的福分,而且说句难听的话,你家小门小户的,清岚嫁过来,也不会吃苦受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能感觉得到,清岚并不讨厌你的,若是她讨厌你,这件事儿我连提都不会提。”
她心直口快,连子宁不置可否:“你倒是实话实说。”
于苏苏笑笑:“这是第一桩好处,对清岚的好处。第二项好处,则是对你的,连兄你也是聪明人了,武选清吏司员外郎虽然只是正五品的官职,但是权势极重,若是有了这样一个岳父,对你未来不知道有怎样的好处。”
“第三桩好处,则是对小女子我的。”于苏苏指指自己:“你也去了集雅轩几次了,可曾见到有管片子的锦衣卫来收常例钱吗?没有罢!这就是多亏了清岚的缘故,他们知道我和清岚是手帕交,自然就不敢上门,清岚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能有这样的能量,若是你以后发达了,能对小女子照拂一二,那小女子的生意岂能不红火?”
第四十七章 碰瓷
连子宁苦笑道:“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为何觉得我以后一定能发达?”
“怎么可能不发达?”于苏苏反问道:“像你这么年轻的秀才,本来就不多见,而你能写出婴宁那般的文字,文采也是极好的,这我已经看到了。想当初,你是以大兴县县试榜首的名次进的秀才,咱们北地虽然文风不及江南,但是京城附郭县的榜首,还没听说过中不了举人,中不了进士的,你难道不知道?以你的水准,明年顺天乡试中举那是板上钉钉,中了举人,就可以成为老爷了,哪怕是不中进士,也是一辈子富贵无忧,再者说了,你怎么可能中不了进士?可别跟我说你那婴宁是抄的。”
婴宁当然不是抄的,但是貌似跟科举也连不上号儿吧?连子宁苦笑,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成了众人眼中的香饽饽潜力股,但是只有他才知道,他现在确实是满肚子的草啊!
“好了,好了,就算是你考不上。说句难听的,凭着你这张脸,还有你那写出婴宁来的文采,就能把清岚迷得神魂颠倒的,一辈子也不用愁了。”于苏苏大咧咧的拍拍他的肩膀:“所以,连兄,主动出击吧!”
连子宁实在想不到自己穿越回来之后,竟还有当小白脸儿的潜质了,不过于苏苏说的也不错,这幅皮囊的卖相,也真是好啊!放在后世,定然是偶像派明星的级别。
两人一路说着,便往来路走去,心中既然有了定计,自然就不会在这里胡晃悠了。两人却是浑然未觉,在他们的身后人群中,一双怨毒的眸子,正死死的盯着他们,里面透着掩不住的恨意。
两人将将走到快要到兵马司胡同的那块儿,这里是一个十字路口,快要到中午了,人还颇多,两人便靠着路边走,正要拐过前面那拐角的时候,忽然斜刺里冲出一个人来,正正的撞在了连子于苏苏身上,于苏苏哎呦一声痛呼身子往后一仰,连子宁赶紧扶住了她。这时候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于苏苏还没回过神儿来,便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哭天喊地的悲嚎:“哎呦,不得了了,我的个亲娘哎,撞死人了……”
连子宁定睛一看,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躺在地上,她满脸皱纹,佝偻着身子,抱着腿,正在地上呻吟着,一边呻吟嘴里还不依不饶的骂:“哎呦,疼死我了,疼……你们这俩小兔崽子,走路不长眼啊!哎呦……”
只是那眯着的眼睛里面,却是殊无痛苦之意。
看到这一幕,于苏苏便拉着连子宁后退一步,她虽然是个年轻的女孩儿,但是出身贫寒,凭借一己之力打拼下如今的基业,又岂是好糊弄的。这等碰瓷儿的把戏,一眼就看出来了。
连子宁也看出来几分蹊跷,就算是在后世,碰瓷儿也是有的,更因此出现了那个极有名的案子,从此导致再有老太太摔倒在路上也无人敢于搀扶。
他低声问道:“碰瓷儿?”
于苏苏点点头:“被这等人讹上了,只怕有些麻烦。”
今儿个是个大晴天,街面上的人本就是多,再加上快接近正午,还是十字路口,那老太太的高声怒骂,吸引了许多的行人驻足观看。开始有看热闹的行人,向这边聚拢过来,很快就围成一个圈儿,把连子宁于苏苏还有那老太太围在中间。
两人都不是好对付的,便也不说话,只是以不变应万变,看着老太太还有什么花招儿。
于苏苏暗叹倒霉,估计待会儿要赔一笔银子了,出门碰上这等倒霉事儿,也是无法可想。
“哎呀,娘啊!你这是怎么了。”人群中窜出来一条汉子,扑到了那老太太身边,看都没看就回身大骂道:“他娘的,那个不长眼的,把我娘撞成这样?”
两人叹口气,果然,戏肉来了。
这汉子三十来岁,带着个瓜皮帽,一身衣服油乎乎的,眼珠子乱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指着于苏苏大骂道:“你这个小蹄子,走路不长眼的吗?我娘岁数这么大了,万一出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
连子宁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一步上前,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沉声道:“你说什么?有胆子再说一遍?”
那汉子不过是一米六左右,被连子宁这一拎便被提了起来,他眼中闪过一丝惧意,接着眼睛往人群中一看,气焰又重新嚣张起来,脖子往前一梗大骂道:“怎么着,还想杀人灭口是吧?来,往这儿打,往大爷这儿打,大爷眨一下眼睛就不是汉子!来呀,小王八羔子!”
连子宁顺着他的目光往人群中一看,便看见一个人迅速消失在人群中,依稀有点儿眼熟,他猛然想了起来,那个人,不就是王千户府中的管事,那个死鬼王全的弟弟,王义!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今儿个这事儿,似乎不是单纯的碰瓷那么简单。
想到这一层,连子宁把这汉子放了下来,那汉子得意的抖了抖:“怎么,小王八羔子,不敢动手了?”
连子宁低声对于苏苏道:“今儿这事儿,不太对劲儿,应该不是单纯的碰瓷,我刚才看见了王千户家的管事,就是那个被我揪送到顺天府去的家伙的弟弟。”
于苏苏也是极聪明的,立刻就明白过来:“这是冲你来的。”
“抱歉,害你受牵连了。”连子宁歉意的笑笑,他向四面拱拱手,朗声道:“各位老少爷们儿们,刚大伙儿也看到了,我这同伴拐过街角的时候,和这位老人家撞在了一起,算起来,两人责任各占一半,也不能全赖在我这同伴身上。不过,这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小子敬她,便把这责任揽过来,众位做个见证如何?”
围观的人中见他这番话说得漂亮,有人叫了声好:“这位公子场面,咱们给你做这个证人!”
连子宁一笑:“多谢各位了。”
他从怀里取出两个银锭来,扔给那汉子,道:“这位大哥,刚才多有得罪,着实抱歉,这十两银子,拿去给令堂看看医生吧!顺带也打些酒,压压惊。”
那汉子一愣,下意识的便把银子接过来,连子宁起身,拉着于苏苏便想离开。
第四十八章 御史
见他俩要走,那汉子脸色一变,咬咬牙,把两锭银子往地上一扔,一个虎扑,便抱住了连子宁的大腿,杀猪般叫了起来道:“十两银子,你打发叫花子呢!你们这两个狗男女,撞了人还想跑吗?各位老少爷们儿,你们评评理啊!”
那老太太也蹭了过来,抓着于苏苏的裙裾,自然是不许她走。
旁边有人看不过去,出言道:“阴三儿,行了你小子,十两银子还不够?赶紧拿钱滚蛋吧,省的等会儿巡城老爷来了,判你一个讹诈,把你拿去吃几天牢饭。”
另一个人道:“奇了怪了,阴三儿,平日里你娘叫人撞一下不过就值个三两银子,今儿个怎么涨价了。”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哄笑声。
这阴三儿是附近的一个泼皮破落户,时常在街面上干这种勾当,许多附近的百姓也都认识他,一看他缠住了这两个生面孔,便纷纷出言指责。
那阴三儿脸一红,理屈词穷,便干嚎一声,趴在地上也不动弹,只是赖着连子宁不让他走。
“走吧!甭管他!”连子宁一脚把阴三儿踢开,也不管他在地上假模假样的痛苦呻吟,拉着于苏苏拔脚就走。
“这就走只怕要吃官司吧,不若在这儿等等,有那五成兵马司巡城的来了,花点儿银子打发了他们,也省的到时候招惹灾祸,咦,看那边,是不是官差来了?”
于苏苏话音未落,便看到那那边一阵骚乱,只见一行人向这边走了过来,带队的戴着纱帽,穿着七品文官的补服,元青色的官袍,皂靴,牛角带,他身后还有十来个五成兵马司的兵丁,周围的行人都是纷纷让开道路。
得,巡城御史来呢了。
连子宁叹了口气,现在想走都走不了了,今儿个这麻烦,只怕是有点儿大。
大明京师分东中西南北五城,由五城兵马司各领兵马分坊巡逻,弹压地方,逮捕辑盗。但兵马司的指挥才是正六品的武官,京城里公侯世家数都数不过他,一个六品官管得了谁?说句难听的话,侯爵府里的三等奴才也比一个六品小官威风!
但巡城御史就不同了,大明很重视言官督察,都察院向来有敢言的传统,言官清贵,就算是公侯驸马也不必惧怕,甚至有的御史会有意碰一碰这些权贵!虽然递上去的折子对这些权贵基本上是没什么用的,但是也能恶心恶心他们,而且这样一来,就能搏一个不畏权贵的名声,正是养望所需。若是侥幸走了狗屎运,竟然能掺倒了那权贵,那就更了不得了。
大明朝的御史言官本身是没一点儿油水儿的,所以他们谁也不怕,就像是一群疯狗一般,逮谁咬谁,而且还不怕犯错误——言官嘛,自然就有风闻奏事之权,既然是风闻,当然就能不一定作准了。
遇到这种不怕死,穷的叮当响的御史,任是谁也只能自认倒霉,不愿意和他们多计较。
连子宁一看是这些狗来了,立刻就是头大,若是五成兵马司的那些小官儿们还则罢了,用银子总是能打发的,但是现在看来,不太妙啊!
那巡城御史大约有三十来岁,走到的场中,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连子宁和于苏苏,鼻子里面冷哼一声,然后又看向了阴三儿和那老太太,阴三儿一声干嚎:“大老爷啊,御史大老爷,您老人家要给小的做主啊,这两个狗男女,撞到了小的老娘,小的找他们理论,他们还打小的啊!”
那巡城御史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道:“阴三儿是吧,不要害怕,本官巡城御史王乔年,定然会秉公办案的,你跟本官说说,这两个男女,是怎么撞倒你母亲,想要逃逸,并且还要打你的?”
这话一出,于苏苏和连子宁顿时都是脸色一变,连子宁冷笑一声,这可是明目张胆的诱供啊,而且还给老子多安了一条罪名。
那阴三儿得了暗示,便知道今儿这事儿成了,他大声道:“回禀御史大老爷,小的老母腿脚儿不太利索,大夫交代要时常走动一番的,小的生性纯孝,今儿个便扶着老娘出去走了一圈儿,回来的时候路过这家包子铺,小的心想偷个懒儿,去买几个包子,也不做午饭了,边让老娘站在街边等着,小的自去买几个包子。去没想到,没想到啊!这两个天杀的狗男女斜刺里窜出来的,跑得快的跟狗撵一样,一下就把老娘撞倒在地,小的跟他去理论,那男的还把小的踢了一脚,大老爷您看呐!”
说罢,把自己衣服上的鞋印给王乔年看。
他话一出口,周围就响起了一片嗤笑声。
“大老爷明察,可不能让这阴三儿个糊弄了,这阴三儿是街面上有名的泼皮破落户,做这碰瓷儿的事儿已经不是一桩两桩了。”
“是啊,大老爷,刚才这位公子要赔给他钱,是他自己不要的。”
“闭嘴!”王乔年两眼一瞪:“你们这些刁民,本官断案安得你们插嘴,再有胡言乱语者,掌嘴一百!”
他倒是官威十足,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人群中顿时安静下来。
这时候,一辆极为精致的油壁香车向这边驶过来,三马并驰,蹄声得得,形态悠闲,在车的前面两个檐角,各自挂了一串风铃,随着马车的动作,发出一阵悦耳的声音,路边的行人见了,就知道这时候大户人家的小姐来了,纷纷让开。
车夫腰杆儿挺得笔直,手中的鞭子时不时的轻轻落下,这时候车里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王叔,还没到吗?”
车夫呵呵一笑:“小青姑娘勿急,这就快了。”
车帘子悄悄掀动了一条小缝儿,露出了半个俏脸,正是小青。
昨天戴章浦说是想见一见连子宁,戴清岚便自告奋勇的把这个差事给接下来了,说是要去通知连子宁,当然,以她那种极羞怯内向的脾气,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找连子宁,只是去和于苏苏说一声,托她通知连子宁。其实她到底还是想和连子宁见上一面,虽然她现在对连子宁还说不上喜欢,但是心里总也存着一些好感,更有一些模糊的希望,希望可以接触一下。
第四十九章 解围
没想到,去了集雅轩,佟掌柜的说今儿一大早于苏苏就和连子宁一起出去了,据说是去拐棒胡同了,于是就又去拐棒胡同,想要去寻于苏苏两人。
小青眼睛转了转,忽然定住了,看到了被一群兵丁围住的连子宁和于苏苏。
小青心里一颤,叫道:“呀,小姐,苏苏姐姐和连相公似乎遇到麻烦了呀!”
“啊?”戴清岚探头看了一眼,见了连子宁,心里一颤,莫名的就有些惊慌,她咬咬牙:“小青,把咱们的官灯挂上。”
小青赶紧应了一声,从车厢里寻出来两个灯笼挂在了风铃旁边,左边那个写着己巳科二甲进士,右边那个写着武选清吏司员外郎。
“王叔,快,赶到那儿去!”
“得嘞,小姐,您就请好吧!”见自家小姐显然是很在意那连相公,王叔呵呵一笑,一甩鞭子,那三匹云南特产的矮种小马便窜了出去,周围行人见了那车上的官衔灯笼,小的都是自己惹不起的,赶紧都让了开来。
王乔年看了连子宁一眼,厉色道:“来啊,把这刁民给我拿下了!”
竟然是连给连子宁一点儿反驳的机会都不给,于苏苏不忿道:“大人,您就专听那阴三儿的一面之词,也不听听这是怎么回事儿吗?”
王乔年冷笑一声:“随我去衙门走一趟吧,到时候有你们说话的时候。”
说罢,一挥手,那些五成兵马司的兵丁便一拥而上,用铁链把连子宁和于苏苏给锁了。
连子宁毫不反抗,嘿嘿一笑:“王大人,学生好歹也是个秀才功名,你就这么要把学生拿了,嘿嘿,莫非大人不是正牌读书人出身吗?竟然连这个规矩都不懂?学生读的是圣贤书,学的是圣人大道,你竟然敢如此辱没我等读书人!传扬出去,只怕对大人官声有碍吧!你对我读书人动粗,让朝野之中,怎么看你?”
于苏苏看他一眼,眼中有些敬佩,都到了这等田地,他竟然还是如此从容?
殊不知,现在连子宁心里也是惶急得很,以他的功夫,明明一伸手就可以把这王乔年击杀,但是有在这个时代,这个环境下,才知道和官府对抗是多么荒谬,螳臂当车,以卵击石都不一形容,他知道,只要是自己一动手,立刻就是万劫不复,什么报复,什么理想,什么未来,全都化为乌有!
连子宁只觉得一阵无力,只能寄希望于能把王乔年给挤兑住,好有一线转机。
这一顶辱没读书人的大帽子扣下来,王乔年也是心中一凛,心道那人说的不错,这连某人果然是伶牙俐齿,极善于给人扣帽子,倒不是个善茬儿。
只是此时他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是咬咬牙,冷笑一声:“倒是个伶牙俐齿的,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真的秀才,说不得是胡乱冒充的,走吧,随我去衙门走一趟!”
听到他如此堂而皇之的耍赖,连子宁都被气笑了,他死死的盯着王乔年,眼中一片冰寒,让王乔年看了都是心里不由得一颤,他赶紧转过头去,手一挥:“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