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武毅军骑兵部队忽然在城外出现,神不知鬼不觉的,可算是着着实实的把这些权臣、显贵、王公勋戚们都是给吓了一跳,大伙儿都以为纳兰建成已经溃败,武毅军这就打过来,不少权贵们都是给吓得屁滚尿流,心道这会完蛋了,只怕武毅军要杀进城里来,只是旦夕之间了!甚至更有的,一听到消息,就是收拾行囊,准备往老家深山野林子里头躲藏——虽说好容易在这繁华世界享受了一番还得回去肯定谁都得不甘心,但是总也得先留住性命再说其他吧!当初女真崛起,把大明边民要么是屠戮一空,要么是变为奴隶,现如今风水轮流转,自己个儿这些人可算是得付出代价了。
甚至是那最绝的,已经是写好了自白书,准备武毅军一入城就立刻投降,好歹保住性命再说。
这些人的武勇,早就随着奢侈的生活而被消磨的一去不复返了!
但是最后却是证明乃是虚惊一场,这一下,可就是让这些王公大臣们给气的不得了了,有些心脏不好的,让这么给惊吓一番,几乎就要出事儿——这可不是虚言,一听说武毅军打过来了,两位上了岁数儿,身体素来不太康健的镇国公正下棋呢,当场就是吓的一口气儿没上来,死了一对儿。
而那些私底下蝇营狗苟的,更是有一种恼羞成怒的感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他们满肚子的气儿自然是发在了武毅军身上,但是对武毅军却是没什么法子,只好是转移到了镇守南线的纳兰建成身上。
完颜兀术话音未落,一个白胡子的老贝勒便是冷笑一声,胡须都气的哆嗦起来:“还有什么好说的,这狗杀才镇守不力,竟然放武毅军进来,直接拿来下狱就是。”
“阿山贝勒说的不错,让他去占领白鹰峡,这狗杀才去的晚了,反而被武毅军占据,失了先机。这是第一大罪。奉命镇守,却是被武毅军杀进来,这是第二大罪!可怜我那老叔啊,生生给吓死了,得让这个狗杀才抵命!”另外一个贝子也是连声附和,说着说着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掉了几滴眼泪。
“治罪!”
“下狱!”
“撤职查办!”
……
众人当真是各抒己见,但是矛头却是一致的指向了纳兰建成,就没一个说他好话儿的,说来说去,翻番滚滚的都是指责!
大伙儿都把气儿撒在了他的身上。
其实不仅仅是撒气,他们早看着纳兰建成不满了——说句实话,这朝堂中的人,大部分资历都是比纳兰建成深得多,但是官儿大都不如纳兰建成大,论起权势来,那就更是没得比了。
而且,他还很年轻。
若是一个完颜部的人或者是什么其它大姓的人取得这般成就,大伙儿自然是你无话可说,但是他却是偏偏他是纳兰建成,他的姓氏是纳兰!一个姓纳兰的贱种,凭什么?大伙儿心中都是很不忿的,若不是完颜陈和尚一直对纳兰建成和庇护,他们早就发难了,而现在,却是趁着这个机会,一举爆发了出来。
其实也是在宣泄对完颜陈和尚的不满。
听着这些指责之声,完颜兀术却是脸色丝毫不变,也不表态,他偷偷回头看了完颜陈和尚一眼,见大汗阴沉着脸,脸色需不好看,但是却没说话。
看了这一眼,完颜兀术便是心里有底儿了。
他素来都知道,完颜陈和尚是十分宠信纳兰建成的,以前也不是没有构陷纳兰建成的事儿发生,只是都被大汗给压下去了,而看大汗现如今这个表情,是不打算包庇纳兰建成的了。这样一来,摸清了大汗的心思,就能站队了。
事实上,完颜陈和尚也确实是因为这件事儿而非常的震怒。在他当大汗之前,可以亲身冒着矢石而奋力之拼杀,但是这会儿,数十年的享受已经消磨了斗志和决心,连自己处身之地稍有一些危险也是无法容忍。
这就是连子宁的策略!
不过是稍微动一动手脚而已,就足以让纳兰建成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可以想象一下,在岳武穆率领岳家军和金国大战于淮水的时候却是忽然有一支金国精锐骑兵,围着临安城转了一圈儿,南宋朝廷会是何等的震怒?在连子宁那个时空,袁崇焕袁督师不就是因为这等事儿积少成多而最后被是在忍无可忍的崇祯帝给活剐了么?
而且连子宁也是得到了舒尔哈奇从女真汗廷不断送来的情报,分析了女真汗廷的形势而做出的决定。
所以,纳兰建成这会儿,算是彻底的载了!
最终完颜陈和尚摆摆手,沉声喝道:“够了!”
大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完颜陈和尚淡淡道:“纳兰建成办事不力,即刻革职查办。这南路大军的统帅,完颜兀术,你去担纲吧!”
“啊?我?”完颜兀术的瞪大了眼,他知道大汗的用意,那么庞大的军队,除了自家人之外,谁掌管也不放心,可是他从来就是个文官儿,不会打仗啊!
刚想说话,却见完颜陈和尚已经是站起来往后面走去了。
完颜兀术只得高声道:“臣,遵旨!”
※※※
女真人做事,倒确实是极为雷厉风行的,刚刚商议完毕,第二天一大早,数万大军便是出发去了北线,而同时,完颜兀术带着钦差时节数十人在一个百户精锐拐子马的带领下,向着白鹰峡的方向而去。
第五五四章 冬雷震震
女真人做事,倒确实是极为雷厉风行的,刚刚商议完毕,第二天一大早,数万大军便是出发去了北线,而同时,完颜兀术带着钦差时节数十人在一个百户精锐拐子马的带领下,向着白鹰峡的方向而去。
他们刚一出城门,那边儿舒尔哈奇的信鸽便是起飞了。
当日下午,连子宁就得到了消息。
把纳兰建成革职查办的消息毕竟乃是不雅,便没有四处传播开来,因此舒尔哈奇并没有打探出他们是去干什么去了,但是连子宁得知了他们的去向,这么一结合,就是知道,自己的计策,成功了!
于是连子宁立刻召开了全体军官的会议。
大帐之中,军官云集,武毅军所有百户以上的军官全部都在,济济一堂,几乎有上千人之多。
连子宁在会议之上,极其严厉的批评了现如今军中的骄纵之风气!
“本官看来,现如今咱们军中,风气极为的不正!不少将官士卒,都是有骄纵之心,认为咱们自从跟女真打仗以来,屡战屡胜,因此打心眼儿里便是瞧不起女真,告诉你们,这等念头,纯粹就是放屁!!咱们是跟女真打了不短的时间,也是赢了几仗,但是你们也不想想,咱们乃是怎么打赢的?要么是守城之战,利用坚城利炮固守,要么就是偷袭,我告诉你们,说句难听的点儿的,咱们这就是胜之不武!咱们若是跟女真野战,还当真未必能打得过?你们凭什么瞧不起人家?凭什么?就凭着你们打赢了那些小虾米?咱们所要面对的女真,乃是前所未有之大敌,镇远府的坚城能挡得住拐子马的冲锋,你们克未必能挡住!所以,本官今日把话撂在这里,谁都把那一份轻蔑给收起来,老老实实的重视敌人,谁若是因为轻敌,耽误了咱们的大计,本官定杀不饶!都给我记清楚了!”
连子宁说完,众将都是凛凛,甚至有些胆色略逊色一些的,已经是吓得浑身大汗淋漓。
这一席话,在当天,便是传遍了整个大营。
不得不说,连子宁在武毅军的极高的威望起到了巨大的作用,长久的宣传,战无不胜的战绩,让他在这些武毅军将官士卒的眼中,简直是如同神祇一般,他的话,大伙儿不但是在行动上遵守,而且内心里也是接纳了,说简单一点儿,就好像是那些邪教洗脑的削弱版,让人内心中就是遵从,而不是被迫的!
武毅军中的风气顿时是为之一变。
然后频繁的军事调动,各种行动便是开始展开了,略有些见识眼光的将官,都是能看得出来,一场大战,即将打响了!
而蹊跷的是,大量的士卒被连子宁给派到四周的山中,砍伐树木,运送回来,而大营之中,这些时日,最常听到的便是斧斤伐木之声,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不过是几日,周围山坡上那些密集的松林和桦树林几乎要被伐光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完颜兀术出发六日之后,十一月初一,到达了纳兰建成的女真大营。
在距离女真大营还有数十里的时候,完颜兀术就已经是派人通知了纳兰建成,纳兰建成不敢怠慢,也是摸不清楚完颜兀术来此为何,他毕竟是在女真汗廷之中根基很浅薄,因此竟然是都等着看他笑话儿,一个通知他的都没有!
来的人乃是丞相大人,纳兰建成亲自带人出来迎接三十里,见了面,便是下马叩拜,大声道:“末将纳兰建成给大人请安!”
完颜兀术却是有些尴尬,便也不提这一茬子,而是笑道:“建成,走,去营中,这一次,大汗有重要旨意给你。”
纳兰建成恭敬道:“有劳大人了!老大人请。”
心中却是起了疑惑,心道如果只是区区一道旨意的话,为什么丞相大人要亲自来,但是完颜兀术不说,他也不敢多问,一行人便是簇拥着来到了大营。
对于完颜兀术的到来,纳兰建成给与了极高的规格,大开营门,数千甲士在两侧排成整齐的队伍欢迎,可见,他也是利用每一个机会想和这些日朝廷的大佬们搞好关系,不过因为出身的缘故,实在是无法融入就是了。这等阵仗,就更是完颜兀术感觉心中有些内疚。
一行人进了大帐,便只有完颜兀术,纳兰建成及几位军中的大将在此,其他人都被屏退。
完颜兀术深深吸了口气,站到守卫上,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圣旨,沉声道:“大汗圣旨在此。”
一干大将以纳兰建成为首,赶紧跪迎圣旨。
完颜兀术抖开圣旨,看了一眼,用一种带着淡淡的怜悯的语气,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纳兰建成领皇命镇守南郊,行军怠慢,步步来迟,失却先机,此大罪一也!作战不利,损失惨重,次大罪二也!防御不严,致使武毅军逃窜至汗廷周边,大肆张扬,致我朝廷中枢颜面有损,次大罪三也!数罪并罚,着钦差完颜兀术传旨,即刻将纳兰建成革职查办,押解京师。其麾下军队,由完颜兀术统领!”
这道圣旨,这几句话,就像是无数个轰然天雷一般,狠狠的砸在了跪在地上这帮女真大将的头上!
震惊!愤怒!骇然!
无数复杂的情绪笼罩在了他们的心中,而纳兰建成无疑是最为情绪强烈的一个,他似乎是让这猝不及防的消息给炸傻了,只觉得整个脑袋里面都是一片混沌,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外界的话,什么都听不到了。
脑海中,只有四个字在回响:“革职查办!革职查办!革职查办!”
我被革职了?押往汗廷?失却了兵权?
不过道过了多久,似乎很漫长,似乎又只是一瞬,纳兰建成终于是慢慢的缓了过来,嘴角也是露出了一丝苦笑,一丝愤懑,意识到了自己目前的处境!
不过是短短的一瞬,我就已经是从大军统帅,变成了阶下之囚?
造化弄人啊!
他此刻,终于是明白了那些骑兵是干什么用的?那是个狗屁的去找俄罗斯人求援的?那是要让自己死无葬身之地!
“纳兰建成你这个废物,傻子,被人家玩弄于股掌之上的笨蛋!蠢货!”
他此刻只想大吼一声,汗廷这些官儿们都是傻子吗?大汗是傻子么?我为了大金国,为了对付对面那些武毅军,废了多大的心思?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要撤我得职,将我革职查办?
他恨不得冲到大汗的面前向他陈诉,更是想跟面前的丞相大人说让自己再当几日的统帅,哪怕是几日都好!
可是,他终究是不敢!终究是再也不敢有任何的奢望!
认命了吧!
所有的愤怒、郁郁、震惊、不甘都是化作了一抹苦笑,他高高举起双手:“罪臣纳兰建成,接旨,谢恩!”
连子宁,厉害啊!将自己,将汗廷的那些大臣们,玩弄于鼓掌之中,此人,当真厉害啊!
完颜兀术也是心中暗自叹息一声,将圣旨递给了纳兰建成。
他叹气道:“你也无需担心,大汗终究是器重你的,回去待一些时日,定然是会从新启用的。革职查办,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纳兰建成却是淡淡一笑,笑容中有着掩不住的落寞:“建成多谢大人了。”
他本来还想着向完颜兀术献计一二,正想说话,却是心中一股极为不甘的郁郁之气直冲顶梁,心中狠狠想到:“我凭什么告诉他们?让他们拿了我的计策,建功立业,我自己却在汗廷的监狱中做阶下囚么?绝不!哼,我看我走了之后,你们如何应付连子宁,要倒霉,大伙儿一起倒霉!”
“大人,不行啊!你不能离开啊。”古塔殷德这个大奖却是忽然猛地站起身来,不甘的大吼道:“大人,咱们向大汗陈述,向大汗解释,你不能走啊!这几万大军,除了你谁能统领?”
纳兰建成一听暗道一声坏了,接任的统帅乃是完颜兀术,这么说话,岂不是把完颜兀术给得罪了个痛快?
他狠狠的瞪了古塔殷德一眼,怒道:“你放的什么狗屁?完颜大人来了,统帅的只会比我好十倍!”
但是这番补救显然是来补救了,完颜兀术眼皮儿撩了古塔殷德一下,没说什么,但是显然已经是记在心里了。
怕是纳兰建成一走,这些军中他的心腹大将就没一个好儿的。他是丞相,又是大军统帅,乃是不折不扣的正管,想收拾他们几个刺头儿还不是轻轻松松,手拿把攥?
纳兰建成也你算是有风度,能撑住的,强撑着面子为完颜兀术举行了接风宴,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便是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纳兰建成前脚刚走,完颜兀术便是大会诸将,把之前纳兰建成手下的那些得力干将,以古塔殷德为首,德灵,阿里河满等等一群人都是给收拾了,他也是那等心机深沉之辈,自然是不会明着直接罢免,那样做太低级了,这几位,都是明升暗降——比如说古塔殷德,给了他一个帐下行走,参赞军务,大小事务一同参与的职司,听起来倒是很风光,俨然是副统帅一级别的了,实则就是个高级谋士,连丁点儿实权都没有了,只能建议建议,而且你建议的,人家还是一准儿的不听。
这一下古塔殷等等人算是知道厉害了,不过这会儿知道,可已经算是晚了。
完颜兀术到来,古塔殷德离去,军中大将的任免,这一切,都在连子宁的耳目之中。
军中狭小的小路虽然不容许大部队通过,但是连子宁排出去的小型的斥候队伍,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当初军情六处派出去的四十支精干的斥候,泰半都是潜入了建州女真的腹地。这些人都是很有两下子的,传信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至于刑讯逼问,出身于军情六处的他们就更是一把好手儿。虽然这些斥候根本对女真大军没什么影响,但是逮上几个外出的女真士卒,严刑拷打一番军中变动还是做得到的。
在军情六处的十几般酷刑之下,这些人只求速死,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这些,便是都摆在了连子宁的案头之上。
纳兰建成离开大营的第三日夜,完颜兀术在军中大宴诸将。
帅账已经不是纳兰建成那张宽阔但是朴素的大帐,完颜兀术出身完颜部豪门,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长大之后,更是连任大金国的高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锦衣玉食,连带兵打仗都是第一次,何曾受过这等军旅之苦?
得知老爷第二日要启程去往前线,他那福晋赶紧张罗着连夜给他值班了一顶奢华的大帐,这大帐地上铺着上好的地毯,四壁上更是环佩叮当,挂着许多的黄金玉石的装饰,很是奢华。
外头天色黑漆漆的,因着外头冷,帘子也落了,外面点着火盆的光,半点儿也透不出来,但是这大帐里面却是一点儿也不昏暗,盖因在四壁上镶嵌了不少龙眼大小的明珠,把这里照的亮堂堂,明晃晃的。果然是大家风度,非同凡响,完颜兀术在女真这个物产丰富的地界儿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丞相,自然是身价极为的丰厚,各色奇珍异宝不知道多少。
女真也不像是大明那般分席而坐,而是在上首一张长条桌子,中间坐着地位最高的统帅,两侧则是那些高阶的军官大将,而下首左右两侧,又是各有一条长条椅子,从近到远,地位从高到低,坐着的乃是余下品级的军官。
酒到三巡,菜过五味,完颜兀术举起酒杯,大伙儿顿时都安静下来,一来是完颜兀术地位太高,乃是众人不可企及之高度,另外便是他刚一来,就接连施展手段,将那些不服气他的军官调职的调职,下贬的下贬,这一番雷霆手段,震慑了全军,纵然不能让人服气,但是却着着实实的令人很恐惧,丝毫不敢得罪于他。
完颜兀术看了下面诸将的样子,微微一笑,心道我能管理偌大的朝廷百官,还管不好你们这帮丘八?他轻咳一声,扬声道:“诸位,本官方才掌管此处军机,一些事务,也都不太熟悉,以后,还要仰仗诸位才是。诸位以后有什么好法子,好建议,尽管呈上来,本官海纳百川,便是你提的建议荒谬之极,不同常理,本官也绝对不会怪罪。”
众人自然是纷纷应和,完颜兀术又道:“来,我等共饮了此杯,庆贺我等早日击溃对面武毅军,庆贺我大金国,万世绵延,庆贺我英明大汗,万岁无疆!”
众人纷纷举杯,坐在大帐角落里面的古塔殷德冷笑一声,饮了此杯,又是狠狠的灌下了几大杯,最后觉得不过瘾,干脆把那酒坛子擎起来,仰头往嘴里固灌。那酒水洒在了衣领上,铠甲上,脖子上,洒了满头满脸,他也是毫不在乎。
周围人赶紧都是离他远点儿,看他的神情,就像是看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
饶是古塔殷德酒量不错,这般喝的又猛,喝的也多,没一会儿便是醉了,他倒是也老实,躺在地上,不哭不闹,只是呼呼大睡。不过这鼾声似乎也太大了些,连主位的完颜兀术也听到了,他皱了皱眉,淡淡道:“身为军中大将,却这般失仪,左右,把他插下去,晾在雪地上醒醒酒。”
“是,大人!”当下便有几个士卒进来,用棍子在古塔殷德身下这么一插,便把他整个的给抬了起来,然后走到帐门口,重重的扔在外面的雪堆上。
众人都是凛然,暗道这丞相大人当真是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