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五十年 第413节

  明明都觉得连子宁是最合适的,但是却是不太想出头,而戴章浦那边的人则是因为有所顾虑也是不好张口,而想推荐其他人的呢,则是又觉得自己说出来的人着实是有点儿不够格,于是大殿之中一时陷入一阵安静。

  在皇帝的御座之下,最前面自然乃是杨慎等一干重臣,而在御座的两侧,却是各自站了四个人,这八个人面朝群臣而站,可说是的把整个朝堂形势尽收眼底,地理位置倒是极好的。乃是除了潞王之外的听政九皇子。他们站在那个位置,正德给定下的规矩是,只准听,好生学着,不准说话,这就是只听政,不议政。而今日潞王没来,则是因为被关了禁闭了,正面壁思过呢!

  正德左手边第一位,乃是雍王,而相对的,右手边第一卫,则是福王,这也是昭示着两人的地位,乃是最高的。

  这时候雍王向着某处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被他示意的那人也是轻轻点头,正要出列说话,却是被人抢到了前面,只见武官勋戚行列中,忠诚侯锦衣卫指挥使江彬大步走出来:“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讲!”

  江彬声如洪钟道:“臣以为,辽北将军杨学忠,镇守边疆数十载,熟悉行伍,对北地更是了若指掌,实为奴儿干都指挥使之不二人选。”

  江彬本来是留守京城的,不过这一次正德也把他给招了回来。他举荐杨学忠,自然乃是有其私心存在的,一来乃是跟连子宁有深仇大恨,二来,则是因为杨学忠已经是依附于他,成为他门下走狗,而一旦杨学忠上位,节制连子宁,则可以扭转他和连子宁暗战的不利局面。

  他一说话,其门下党羽自然是纷纷附和,一时间声势也是浩大。

  而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却是站出来一人,正是吏科都给事中黄岘,这个杨慎的门生嫉恶如仇,眼里最是容不得沙子,每次都是冲杀在最前线,当下便是冷笑一声:“启禀陛下,臣有本奏!”

  正德帝淡淡道:“讲!”

  黄岘向江彬拱拱手道:“下官以为,侯爷此言差矣,想那辽北将军杨学忠,不过是靠着裙带关系方自走到这一步,碌碌无为,枉复生恩,不过就是一个草包废物而已,此等之人,有何德何能能窃据此位?下官以为,侯爷此话,是欠妥了。”

  江彬却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冷笑一声:“黄大人,当朝诽谤国朝二品大员,你倒是好大的胆子!”

  “谁人说是诽谤?”黄岘也是不甘示弱,当下便是还击:“若是下官不错的话,半年之前锦衣卫还专门赴东北调查杨学忠,听说还调查出不少证据来,可是后来却是不了了之。而今日侯爷却在此给他说话,下官乃是都给事中,掌监察弹劾之事,却是要在此问一问,其中究竟有何内情!”

  这句话的矛头,就直接指向了江彬了,不过江彬也是老奸巨猾之辈,只是哂然一笑:“道听途说之辈,也敢拿来说话?本官乃是就事论事,绝无半点私心!”

  “侯爷岂不知,国朝设立都察院,六科给事中,便是为了风闻奏事?”

  这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都察院左都御史,大明朝监察系统当家人周镐,他出列,向正德拱拱手道:“启禀陛下,臣也以为,杨学忠不足大用,臣以为,武毅伯连子宁,乃国之名将,屡战屡胜,素有智谋,可堪此重任。”

  此人却是雍王那边的心腹大将之一。

  这位重量级人物的出现,顿时是引得不少正在观望的官员纷纷附议,就更别说那些本来就很是赞成连子宁的官员了。

  江彬那一方,自然也是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不过连子宁也实在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地方,他们只得是死死的攥住连子宁资历浅这一点不撒手。

  不过这朝堂之上,毕竟也不是能派系决定一切的,连子宁和杨学忠两人的战绩摆在这里,任是谁人都能看的分明,是以还是支持连子宁的人多一些。不过江彬也是在朝中根深蒂固,党羽众多,更是已经打定了主意绝对不让连子宁上位,十分之坚决,因此他那边乃是人心齐整,虽然处于下风,却也不是被立刻击败的那种。

  甚至于被连子宁暗自要挟的雍王派系的人加入了进去,也是没能将江彬这些人给压制。

  而像是戴章浦这等能起大作用的人物,却是限于和连子宁的关系而无法说话。

  眼看着文臣和武将几乎又要打起来,又一次和上次一样,由于连子宁的原因,形成波及朝堂的大争端。

  只不过,连子宁的手段,绝不仅仅是这些而已。

  就在这时候,忽然在殿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众人的视线都是被吸引了过去,然后门外站班的御前侍卫带刀官统领,有着指挥视衔儿的成国公朱辅家里的三公子朱绣便是出现在殿门口,高声道:“臣朱绣,有要事禀报!”

  正德摆摆手:“宣!”

  朱绣解了剑,把头盔摘下放在一边,大踏步走到御前,跪地道:“启禀陛下,有东北急报送至,信差正在殿下等候。”

  “哦?东北急报?”正德一挑眉头,脸上有些兴奋道:“难道连子宁又打胜仗了?速速呈上来!”

  朱绣面色难看,有些艰涩道:“启禀陛下,不是胜仗。是,”

  他顿了顿,方自大声道:“女真大将阿敏南攻辽北将军辖地,与此同时,辽北将军辖地境内白莲教逆贼趁机作乱,蜂拥而起,乱民四起,攻城略地,现在已经是不可遏制之局势!那些信差,是杨学忠将军派来求援的。”

  “什么?”

  正德皇帝脸色一瞬间惊愕无比,然后便是由红变白,又变成青色,最后变成铁锅一般的阴沉沉的黑色,眉宇之间一股煞气凝练而出,他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却是沉声道:“拿过来。”

  马永成赶紧下了御座把那奏章拿过来递给他,身子有些簌簌发抖。

  朝堂之中安静的如同坟墓一般。

  江彬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晕过去。

  这当真是无比巨大的讽刺,他刚刚举荐了杨学忠作为奴儿干都指挥使的人选,接着便是传来了辽北将军辖地民乱四起,白莲教作乱,杨学忠已经无法抵抗,只得向中枢求援的消息。

  如此‘才能’,何德何能担当此重任?

  好比狠狠的一耳刮子,重重的扇在脸上。

  江彬身子往后一仰,若不是身后有两位把他给扶住了当真就要摔倒在地了。

  他粗粗的喘了几口气,心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无力感,这件事儿,只怕自己已经是无能为力了。

  而之前还和他唇枪舌剑斗嘴的人,现在也都是不敢说话了,一个个戳在那儿大眼儿瞪小眼,大伙儿都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这会儿皇帝怕是正在盛怒之中,可万万不敢这个时候招了霉头。

  整个朝堂之上的气氛,便是极为的诡异。

  各自都有各自的想法,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正德的身上,想从他的肢体语言观察一下这一次的白莲教起事,规模到底有多大。

  这一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大伙儿有些发懵,根本就来不及做什么准备,只觉得今天当真是应了一个词——多事之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然后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

  因为他们已经看到,正德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跳,嘴角的肌肉抽搐着,浑身上下竟然是有些发抖,那捏住奏章的手因为用力,竟然已经是隐隐的发白了。

  显然皇帝已经是处于暴怒的边缘,这就说明,辽北将军辖地的情况绝对不容乐观,甚至比大家想象的还要严重得多!

  正德皇帝看完了奏章之后,脸上闪过一抹暴戾,狠狠的把奏章往地下一扔,一巴掌便是拍在了龙椅的扶手上,怒骂道:“废物,杨学忠这个废物!活该千刀万剐!”

  正德皇帝如此盛怒,吓得马永成一屁股便是跪在了地上。

  下面群臣也是面色骇然。

  “江彬,即刻派锦衣卫,前往北地锁拿杨学忠!把他带回京师,朕要把他千刀万剐!”

  正德皇帝恶狠狠的吼道。

  方才他的话,就像是一个个无情耳刮子,狠狠的扇在了江彬的脸上,让他很有些颜面扫地的感觉,江彬此刻听了正德命令,顿时是大喜,这可是撇清跟杨学忠关系的好机会。

  正想应下来,却是看到文官队列最前面站出来一个老者,正是内阁首辅杨慎,杨慎向皇帝拱拱手,道:“陛下,万万不可如此啊!”

  “怎么?”正德皇帝面色阴沉的盯着他:“你要说什么?”

  若是换做别人的话,只怕已经是给吓得两股战战,口不能言了,杨慎却是丝毫不惧,他沉声道:“陛下,杨学忠虽然废物,却好歹在辽北将军任上十数载,在当地军中,威望颇高,亦是能够掌控军队。而若是阵前换将,则军心必定不稳,说不得就要被白莲教逆贼趁势而起,是以,臣以为,不若暂且留杨学忠一命,着人严厉训斥,着其戴罪立功,等此间事了之后,再做定夺。”

  这番话老谋深算,可说也相当的阴险,先利用杨学忠一把,然后事后再收拾他。可说是老成谋国之言了,他说完之后,董其昌便是站了出来,道:“陛下,臣以为首辅大人所言甚是。”

  “臣附议!”

  “臣附议!”

  ……

  以内阁次辅谢廷式,三辅林静宜,兵部尚书戴章浦等人也是纷纷附议。

  正德皇帝面色阴晴不定,过了好一会儿,他心中那股怒气怨气也是消了一些了,这才是深深吸了口气,道:“也罢,就依卿所言。”

  他指了指地上那奏章:“马永成,给大伙儿读读。”

  “是,皇爷。”

  然后马永成便是尖着嗓子读了起来,原来辽北将军辖地白莲教起事之后,蔓延的极为迅速,不过是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蔓延到了辽北将军辖地的全境,辽北将军大军内外交困,束手无措。杨学忠写这封信的时候乃是正德五十三年二月初六,时至当时,整个辽北将军辖地,北边的三成土地已经是被女真占领,南边则是足足有一半的土地城池已经落入了白莲教之手,而官兵所占据的土地,不过是区区两成而已。只是困守几座坚城,已经是完全转入了守势。

  听了马永成念完之后,大伙儿心中都是沉甸甸的。

  谁也没想到,这一次逆贼们的势头竟然是如此之猛,规模竟然是如此之大。

  国朝立国以来,谋逆那是很不少的了,怕是几十次总是有的,但是却没有哪一次,在不过是区区一个来月的时间里,就已经是席卷千里,规模发展到了二十多万。要知道,北地本就是人烟稀少,若是以这个数字来算的话,怕是相当于在江南人烟稠密地带席卷起百万人的规模来了。

  起事极为迅速,规模极大,这是其一。

  其二,则是其中不但有内贼,更是有外寇!杨学忠的情报中虽然并未提及两者相勾连,但是这件事儿发生的时间也未免太巧了些,这边儿女真人南下,那边儿白莲教这些逆贼就起事了,要说没有勾连,骗谁呢?这还是国朝百余年来第一次。

  其三,则是其攻城略地速度之快。

  以往的逆贼起事,往往是其兴也勃也,其亡也忽焉,一开始都是起自于乡野之中,席卷很快,但是很难攻打下有官兵把守的城池来,往往也是损失惨重无果,只能是四处流窜。而现在,杨学忠竟然让人给打的只剩下区区几座城了,由此也可见其人之无能,其麾下兵勇之废物。

  江彬更是觉得面上无光,沉着脸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站着了。

  正德帝忽然看向图哈,面色冷峻道:“图哈,这阿敏,是怎么回事儿?金国不是都臣服了么?怎么还敢跟朕来这么一手儿?”

  说话间眉宇中已经是带了杀气,显然乃是因此事迁怒于图哈。

  图哈当下便是叫起了抱天屈,苦着脸道:“天朝大皇帝陛下明鉴啊,早在一年之前,武毅伯征北,灭了海西女真,阿敏便是那时候逃到了辽北将军辖地的嘉河卫,海西女真全灭,他已经是从我们金国自立门户了,我们发了几封文书过去他也是不理不睬。这事儿,跟我们可是一点儿干系都没有啊!我们金国,乃是真心实意臣服于皇帝陛下。”

  

  第六一八章 从此之后,雄踞一方

  

  正德这才脸色稍霁,冷哼一声,摆摆手,算是把这茬子给揭过了。

  “这事儿该怎么办,都议一议吧。”正德说完又是淡淡的补充了一句:“军情紧急,莫要说废话,若是没想明白,就别出来说话。”

  大殿之中顿时是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声,不过这一次,第一个说话的却是杨慎。

  他出列道:“陛下,辽北将军辖地距离京城数千里之遥,调集京军,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是以臣以为,现如今唯一的办法便是。”

  他顿了顿,沉声道:“以武毅伯为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统帅五大将军辖地,并委以专断之权,有调动兵力而不必受限制之权限,平定白莲逆贼叛乱。”

  他的声音沉凝有力,就像是浩然巍峨的山岳一般,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而说出来的这番话,也是有理有据,让人无从辩驳。

  正德闻言,默然片刻,然后便是沉声道:“好,就依卿之所言,朕给你们半个时辰的时间,内阁和兵部吏部,即刻商议,拿出一个章程来!”

  然后他又扫了一眼那些朝臣们,冷声道:“谁也不准走,便在这儿候着!”

  内阁三位和辅臣和几位尚书侍郎自去大朝殿后面的朝房之中商议,大伙儿便是都给晾在这儿了,正德皇帝靠在龙椅上闭目养神,大殿一时间气氛安静而诡异。

  不得不说,在这种时候大明朝廷的效率还是极高的,不过是两盏茶的时间,那几位便是回来了,然后带回来了一封墨迹淋然的奏章。

  正德皇帝细细的看了,点点头,递给马永成道:“念念。”

  马永成兼着嗓子道:“着,即刻裁撤奴儿干总督衙署,奴儿干总督徐昂调回京师,入兵部,加兵部左侍郎,余者,各有安置。着即裁撤奴儿干总督区下属各府、县,所有官员,全部回京听候差遣。”

  “设立奴儿干都指挥使司,以连子宁为都指挥使,加左都御史衔儿,以都指挥使,兼理松花江将军,江北将军二职差,并统帅奴儿干都司全境军兵。有调兵之权,有临阵任免将官之权,指挥使以下军官,有临机决断之权!即刻下令,着连子宁统帅大军,荡平白莲逆贼!”

  “另设奴儿干都司,设都指挥使一,为正二品;设都指挥同知二,为从二品;设都指挥佥事四人,为正三品;设经历一人,为正六品,辖理都指挥使司经历司;设都事一,正七品;设断事一,正六品,辖理都指挥使司断事司;设副断事一,正七品,副辖理都指挥使司断事司;设司狱一,从九品,辖理都指挥使司司狱司。此乃常设。”

  “又因奴儿干都司情境特殊,是故从今日起,设立奴儿干都司布政司,设参政一人,从二品,由度指挥同知兼任命。布政司专司政事,下设经历一人,为从六品,辖理布政司经历司;都事一人,从七品,副辖理布政司经历司;设照磨一人,从八品,辖理布政司照磨所;设检校一人,正九品,直属布政司;设理问一人,从六品,辖理布政司理问所;设副理问一人,从七品,副辖理布政司理问所;设提控案牍一人,乃未入流,亦属布政司理问所;设司狱一人,为从九品,辖理布政司司狱司;设库大使一人,为从九品,直属布政司;设副使一人,乃未入流,直属布政司;设仓大使一人,为从九品,直属布政司;设副使一人,乃未入流,直属布政司;设杂造局、军器局、宝泉局、织染局,各局各设大使一人,为从九品,设副使一人,为不入流。”

  “设立奴儿干都司提刑按察使司,设按察使一人,为正三品,由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佥事兼任,设副使一人,为正四品;设佥事无人,为正五品;设经历一人,为正七品,辖理提刑按察使司经历司;设知事一人,为正八品;设照磨一人,为正九品,辖理提刑按察使司照磨所;设检校一人,为从九品;设司狱一人,为从九品,辖理提刑按察使司司狱司。”

  “设奴儿干都司行太仆寺,设行太仆寺卿一人,为从三品,由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佥事兼任;设少卿一人,为正四品;设寺丞五员,为正六品;设主簿一人,为从七品。”

  “设奴儿干都司苑马寺,设苑马寺卿一人,为从三品,由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佥事兼任;设苑马寺少卿一人,为正四品;设寺丞五员,为正六品;设主簿一人,为从七品;设监正一人,为正九品,辖理苑马寺牧监;设监副一人,为从九品,副辖理苑马寺牧监;设录事一人,未入流,隶属苑马寺牧监;苑马寺下属各苑,各设圉长一人,为从九品。东北多牧场,盛产良马,是故此苑马寺,为上上等,牧马需十万以上,年贡朝廷良马需一万五千匹以上。”

  “设奴儿干都司都转运盐使司,设都转运使一人,为从三品,由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佥事兼任;设同知一人,为从四品;设副使一人,为从五品;设判官五员,为从六品;设经历一人,为从七品,辖理都转运盐使司经历司;设知事一人,为从八品,直属都转运盐使司。”

  “设奴儿干都司盐课提举司,设提举一人,为从五品;设同提举一人,为从六品;设副提举五员,为从七品;设吏目一人,为从九品;设库大使一人,未入流;设副使一人,未入流。”

  “设奴儿干都司市舶提举司,设提举一人,为从五品;设副提举二人,为从六品;设吏目一人,为从九品。”

  “因此事,奴儿干都司,烽烟四起,边疆不靖,若是任免官员上任,则未免刀斧加深,恐遭不测也!是故以上各职司,由何人充任,暂不委决。待白莲教逆贼平息,或局势安定下来,再做任命。当前奴儿干都司之权,由都指挥使连子宁一力统管。”

  这一大串儿的衙门,差使,大小官位的名单,可是把在场的朝臣们听的是头晕眼花,不过大伙儿也是听明白了几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那就是这奴儿干都司都指挥使连子宁的权力,也未免他妈的太大了吧!

  大权独揽,这是当之无愧,实实在在的大权独揽!

  别的省,也有承宣布政使司,提刑按察使司,行太仆寺,苑马寺,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市舶提举司,这些衙门都有,乃是并列的。也就是说,谁都管不着谁,布政使司管民,都指挥使司管军,提刑按察使司掌管刑名,行太仆寺苑马寺管着养马和草场,各司其职,谁也管不着谁。像是行太仆寺和苑马寺吧,这就是直属中央的兵部管理的,跟地方上没什么关系。但是在奴儿干都司,这些衙门的名称前面,都加了一个前缀——奴儿干都司。

  也就是说,他们成为了奴儿干都指挥使司下属的一个衙门,而且他们的长官,都乃是都指挥使司之中的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来担任的。而都指挥同知,都指挥佥事,则都是要听命于其顶头上司——都指挥使!

  也就是说,连子宁这个都指挥使,乃是将在别的省分割开来大权一力独揽——政权、军权、司法权、人事任命权、财政权、后勤管辖权,甚至盐铁课税权,和出入境管理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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