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片刻的交谈，终于让银月了解到当年的情况，知道当年屠睢屠杀百万民众，实属无奈之举。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原谅屠睢，对当年之事更加耿耿于怀。
难道在那些帝王的眼中，百姓就只是他们博弈之中，随便屠戮的一群蝼蚁吗？
若是如此，这天下还要这等帝王做什么，天下百姓还拥戴这等帝王做什么？
“放心吧妹妹，哥哥这段时间真的亲眼所见这支秦军之正义。”
“要知道，此前大战，哥哥可都是先锋大将，带兵冲锋的。”
“哥哥敢保证，绝没有伤害过百姓一根毫毛，更没有任何一个百姓因为战争枉死的！”
“之前的大战没有牵连到百姓，此次的大战，也绝不会牵连到百姓！”
烈阳咧嘴一笑，十分兴奋的说道。
“哦，哥哥，你怎么这般高兴？”
银月见状，有些不解。
要知道，曾经的哥哥，对于秦军是十分痛恨，乃至于厌恶的。
可这才加入秦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竟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开口闭口就说秦军仁义，而且带领秦军攻伐百越，还如此之高兴，这真的是自己哥哥？
“我很高兴吗？”
烈阳咧嘴一笑，道：“嗯，我的确很高兴，我当然很高兴！”
“妹妹，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发现了一个事情，彻底改变了我的想法，你知道吧？”
说话间，烈阳一副神秘的表情看着银月说道。
“什么事，竟让你的想法都发生了改变？”
银月好奇道。
“妹妹，或许你不知道曾经我们的王是什么样的人，但这些年，你也应该知道，百越贵族都是一些什么样的人。”
“在百越这片，贵族就是至高无上的，一般百姓，只能沦为奴隶，任由剥削。”
“咱们这些百姓，一辈子注定没有田地，而田地，基本上都掌握在那些贵族的手中。”
“咱们想要活命，只能帮他们干活，拿到一点点的奖赏，以此维持生计。而一旦有什么地方做错，轻则重打一顿，重者满门尽诛！”
“在百越，贵族是制裁者，王是独裁者。在此之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法。”
“可在秦军来了之后，你发现没有，那赵佗动用的就是法。”
“而我在跟随秦军作战之后，更是接触到了秦军的法，我发现，秦国的法才是我们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
烈阳双目向往，双拳紧握，沉声说道。
“法？”
银月愕然，对于秦国的法，她自然也听说过，可那不是用来制裁人，还有杀人的东西吗？
这法，在秦国，不应该是贵族的象征吗？就如百越的贵族和王族一样，他们就是法，他们就是天。
“对，就是法。”
“秦国的法，在秦国的法律面前，天下人人平等，王子犯法，于庶民同罪。”
“前段时间，你知道吧，我账下有一队士兵，因为和百姓发生口角争执，最终打起来，伤到了人。”
“于是下到那个士兵，上到我这个将军都被重重的打了十个大板子！”
“用秦国的法来说，军队是保护百姓的，不是伤害百姓的。”
“军队有自己的军法军纪，若是触犯，必将挨罚。”
“若是百姓招惹军队，可告上当地县衙，由县官处置，军队无权处置！”
“妹妹，这就是秦国的法，你再想想我们百越军队，若是百姓触犯军队，后果如何？是否还如秦军这般？”
烈阳重重点头，说话间，语气之中充满激动之色。
“这有这种事？”
银月闻言，一脸惊讶之色，似乎很难相信。
要知道，在百越之地，大家基本上都已经习惯了，若是百姓触犯军队，基本上都是当场处决斩杀的。
在百越，王者至高无上，贵族次之，再往后便是士卒，至于百姓，毫无半点地位。
可以说，在百越，第一不能触犯王者，接着就是贵族，最后就是士卒，一旦触犯，必死无疑。
“那当然，这段时间，我在打仗之余，还刻意的去了解过秦国的法。”
“你知道吗，这秦国的法乃是从秦国孝公时期流传下来的，据说当年商鞅变法，那时的秦惠文王还是公子，因为杀了百姓，结果差点就被杀了。”
“虽然他活了下来，但也被流放了许多年。而他的两个老师更惨，一个被割掉鼻子，一个被发配。你想想，若是我们百越的王族杀人，会有这般下场吗？”
第163章 秦法得人心
“这怎么可能，连王族公子都要被罚？”
银月一脸不可置信之色，难以相信，王族公子犯法，竟然也会被罚。那这秦国的法究竟得多强大？
“怎么不可能，根据我这段时间的了解，在秦国，从没有贵族和贫民之分。”
“贫民参军打仗，立功可以获得爵位，成为贵族，参与农耕，耕种得好，也能获得爵位，成为贵族。”
“因此，秦国的人都很有拼劲，他们也十分拥戴他们的王，因为他们的王给了他们别人难以想象的机会。”
“还有，在秦国的法律面前，更加不分贵族平民，上至杀人窃国，下至偷窃等，皆有法律制裁。”
“因此，在秦国的土地上，从没有人胆敢私自殴斗，更没人敢杀人窃国！”
烈阳一脸向往之色，道：“这一点，妹妹，你回想一下，咱们南越被秦国占据之后的局面应该就知道了。”
“你可见过多少人敢私斗，可见过多少人敢杀人？而那些私斗，杀人的，结果又是如何？就那赵佗，因为窃国，最终落得一个不得好死，这就是秦国的法！”
“这……”
银月秀眉深深皱着，这些话，烈阳不说，她一时间还真没察觉。
此刻想想，这十年来，在大秦的治理之下，南越可谓是百越之地，最繁华的一地。
百姓安居乐业，家家都有足够的余粮，晚上甚至不关门睡觉，都没人胆敢偷窃。
再看看百越其他地方，四处萧条，甚至有很多百姓不惜生死，逃向南越，以至于曾经几乎被屠杀一空的南越之地，反而成为百越人口最多的地域。
“哥哥，你不说我还真没留意，难道真是我们太过狭隘，以前只知道对付秦国，把这些都忽略了？”
银月是一个聪明人，此刻回想起来，忽然发现，他们对大秦的痛恨，简直到了偏执的地步，以至于这些年，大秦的所有好处，他们都没有发现。
“谁说不是呢！”
烈阳点头，道：“之前，我们只知道大秦乃虎狼之师，却没注意到，被大秦统治的地方，竟如此繁华。”
“但这些天我算是看清楚了，大秦铁骑所过之处，可谓歌舞升平，根本就没有侵犯半点百姓利益。”
“你说，若让你选择，你是要曾经的百越，还是被大秦统治的大秦南境？”
“我……”
银月哑口无言，她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改如何为曾经的百越辩驳。
没错，他们曾经都是百越人，更是南越子民，为家为国，这些年，他们可谓付出一切，不惜一切，虽然最终什么也没有改变，但他们无愧于曾经的加过。
可此时再看，自己兄妹二人所做的一切，真的值得吗？
和哥哥口中的秦国相比，百越各国，真的还能算是自己理想中的国度？
“哥，你把秦国说得这么好，可明日之战，百姓不也一样会被殃及？”
忽然，银月想到了什么，连忙说道。
这方才谈论的可是明日之战，怎么说着说着，就谈到大秦法律了？
“妹妹，我都说了，明日百姓一定不会受到伤害的。你知道吗，就在刚才，陛下已经做出明日战斗部署！”
“为了不伤害百姓，陛下让我三十万大军屯兵于北城门，届时，城内敌军为了防守北城门，定会驱赶城内百姓到北城门处，抵挡我大秦三十万大军！”
烈阳伸出双手，抓着银月那纤细的双肩，笑着说道。
“可这样，大战一起，百姓岂不是首当其冲，这还叫不会受到伤害？”
银月秀眉拧作一团，不解道。
“哎，你先听我说完嘛。皇帝陛下说了，这三十万大军只是一个震慑，三十万大军，没有皇帝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动手。”
“而真正的战场，也不再北城门！”
烈阳摆摆手，笑着说道。
“大军全在这里，战场又能在何处？”
银月愕然，不解道。
“嘿嘿，陛下说了，明日我负责攻打西城门，那李元霸负责攻打南城门，而陛下则亲自负责攻打东城门！”
“此刻，城内敌军汇聚北城门处，其他城门必将空虚，我只要抓住机会，拿下剩下三面城门，打进城去，为大军打开北城门，届时，此战必胜，而百姓也可以逃过一劫，妹妹，你说，这皇帝陛下是不是十分英明神武啊？”
说话间，烈阳一脸兴奋之色，好像皇帝此战部署，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如此做法，倒是可以使得百姓免遭战乱之苦。可哥哥，你想过没有，这做法又是何等的危险万分？”
“一个攻一面城墙，城墙上即便再空虚，又如何少得了数千士兵把守？而且城门坚固，岂是说打破就能打破的？你们一人一面城墙，怕是还没冲到城墙下，就已经……”
说着，银月赶忙住口，一脸担心的望着烈阳。
“哎，妹妹，你想得太多了。”
“你哥哥我才没这么笨呢，我已经想到了打开城门的办法，咱们拭目以待吧！”
烈阳一脸不屑之色，话锋一转，又道：“而且妹妹，你想想，按照大秦法律，士兵就应该不顾生死，尤其是在面临百姓安慰的情况下，更应该以一己之力扛起一切。”
“我现在也是大秦将军，你说，我这般做法有何不对？”
银月闻言，秀眉微蹙，顿时无话可说。
“是啊，这不就是方才他们谈论之中，让人心生向往的国度，以及大国士兵吗？”
如此保家卫国，保护百姓的将军，不正是梦寐以求的存在吗？
自己哥哥做了，虽然危险，自己担心可以，又何必去阻止他？
不知不觉间，银月发现哥哥似乎已经被秦军同化，而自己，似乎也渐渐的发生了改变。
“嗯，哥哥，有办法就好，明日我陪着你，切记，一切小心！”
银月点头，再不反对，沉声说道。
“哎，那不行。大秦律法，除将士之外，百姓一律不得上阵。妹妹，你没参军，你要是上去就犯法了，到时候可是要挨罚的！”
烈阳一听，顿时拒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