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是否要去见见夜郎王?”
说话间,沈星南再次提醒道。
“去,怎么能不去?我若不去,他如何会乖乖前去滇国领罪?”
韩信嘴角微微上扬,他之前不想见夜郎王,就是烦躁夜郎王动不动就让他带兵伐秦。如今,夜郎王恐惧了,一切自然好说。
当下,韩信又交代了几声,便直接赶往了王城,王宫之中。
“末将韩信,拜见吾王!”
韩信刚走到牧南的寝宫之外,立即俯首作揖,跪地大败。
此时,床上躺着的夜郎王,当真憔悴,短短几天之内,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不知。
丝毫没有刚坐上王位那几天的威风八面。
他看着韩信,神色复杂,心情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摆摆手,道:“将军起来吧!”
“谢大王!”
韩信叩谢起身,虽然他不屑这个夜郎王,但说到底,这才是夜郎国的正统,至少现在,他必须恭恭敬敬的,否则,岂能动用夜郎国之力?
“不知大王召见韩信前来,所为何事?”
韩信来到夜郎王身旁,恭敬道。
夜郎王闭嘴不言,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沉思许久,方才轻轻吐出一句话:“将军,你告诉本王,本王该如何做?”
这句话一出,夜郎王的眼泪,顿时就滚落了下来。
憋屈,耻辱啊!
堂堂一国之主,被人打断了双腿,现如今还得听人调令,当真奇耻大辱啊!
韩信浑身一颤,此时此刻,竟不免被夜郎王的凄惨感到动容。
“大王,来时,末将已经知道了一切。当真人算不如天算,此事不怪大王,也不怪韩信,只怪天意弄人!”
韩信摇头,沉声道:“当初,韩信为大王定下平天之策,破滇国大军,整合夜郎,横扫各国,建立无上王庭。”
“而后东出灭秦,何等荣耀。然,我们的计划进行得很好,就因为天意弄人,就因为一个女人,终究将我等推倒了风口浪尖。”
“此事若不解决,莫说平天之策,就算命,也保不住了!”
夜郎王内心震颤,身躯震动,缓缓转头,道:“这么说,我夜郎已经走到尽头了?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还请将军教我!”
韩信沉默片刻,道:“办法是有,就不知大王是否能够承受!”
夜郎王闻言,激动道:“能,只要能保住本王的夜郎,无论做什么,本王都答应!”
韩信心中冷笑,表面上却叹息道:“大王,在中原之地,有这么一个典故,越王勾践,卧薪尝胆。”
“在这个故事中,越国大败,为了救国,越王带着自己的往后,前往敌国,吴国为人质。”
“越王在吴国,受尽屈辱,自己的王后,甚至被千人玩弄。无尽的屈辱,他皆藏于心中。”
“每日品尝苦胆,头悬利剑,就为讨好吴王!”
“最后,吴王昏庸,越王暗中调兵,一举荡平吴国,洗刷所有屈辱。大王觉得,你比这越王如何?”
说着,韩信目光死死的盯着夜郎王。
“什么?”
“将军,莫非你的意思是让本王如此?”
夜郎王大吃一惊,目光惊恐的看向韩信。
这等耻辱,别说断腿,就算粉身碎骨,他也不愿意去承受啊。
“不!”
韩信抬手,否决道。
夜郎王放心了不少,但这时,韩信又道:“大王若要复仇,付出必须得比越王更多才行。”
“当年越过面对的仅仅只是一个吴国。可如今,咱们面对的乃是秦国。大王可知这秦国代表了什么?”
“让末将告诉大王,秦国之大,乃夜郎百倍。秦国之强,完全不是当年的吴国所能相提并论。”
“秦乃天朝,灭夜郎,不过一个念头而已。”
“那秦皇嬴守,更是千古一帝,绝不是吴王之流所能相提并论。”
“所以,大王想要救国,想要复仇,就必须付出更多。当然,今日大王的付出,来日,末将定会千百倍找那秦国讨还回来!”
第416章 负荆请罪
“韩信接下来的话,请大王人真难听,听清楚,听明白,牢牢记在心中!”
说话间,韩信猛地来到夜郎王跟前跪下,一副苦大仇深,与大秦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表情道。
夜郎王浑身轻颤,脸色都已经发青了。
就连越王勾践的耻辱,他都受不了,如今还要受更大的耻辱,他又怎能承受?
“将……将军……请说……”
夜郎王咬着牙齿,声音嘶哑而颤抖道。
“大王,此次天意弄人,一场大水,平定滇国之乱,然,却引来更强大的秦国之怒,一切皆在意料之外。”
“如今,秦国皇帝亲临,可见其对那女人又多看重。”
“这个时候,大王必须背负一切,前去请罪。不禁要请罪,还得负荆。”
“此番前去,大王屈辱少不了,可只要听韩信的,大王性命无忧。”
“届时,只要那秦国皇帝放松警惕,就是我夜郎复仇之机会啊!”
韩信说话间,眼泪滚滚而下,似乎在为夜郎王即将遭受的屈辱流泪。
“真……真要本王前去?本王……本王做不到啊!”
夜郎王哭了,嚎啕大哭,泪流满面。
早知今日,当初,他绝不会做出那般蠢事。
即便不做这个王,风光那几天,也比如此羞辱来得强啊。
“大王……”
韩信撕心裂肺,一声呼叫,也嚎啕大哭了起来,上前,一把搂住夜郎王,仿佛同甘共苦的难兄难弟一般。
“大王,韩信知道大王受辱不得,正所谓君辱臣死,让大王如此受辱,韩信生不……如……死啊……”
“可大王想清楚了没有,今日之辱若是不受,他日,大秦铁骑杀来,我夜郎亡也亡了。”
“大王的骨血,将会全部被秦军屠戮。大王那些尚未成年的女儿,将会受尽蹂躏,大王的妃子,将会被秦国蹂躏啊。届时,大王之辱,又将如何?”
韩信哭嚎着,一番话说出,令人动容,泪流满面。
一番嚎啕大哭之后,夜郎王揉着通红的眼睛,推开韩信,凄凉道:“将军说的是,既是如此,本王尽力而为吧!还请将军,继续教我!”
“不……不能这样,韩信不能再教大王了。韩信实在不忍大王受辱啊。这样,韩信有一计,可保我夜郎国安危!”
“大王,你把韩信绑了吧,把韩信交出去。那嬴守对韩信,最是惧怕。”
“只要把韩信交出去,告诉他,此次水淹郾城,乃韩信所为,让韩信背负一切罪恶。”
“最后,夜郎臣服大秦,那嬴守说不定就会放过大王,放过夜郎了。大王,求求你,绑了韩信吧!”
说着,韩信一改之前言辞,再次跪了下来。
“将军?如此,与本王受辱,有何不同?”
夜郎王一听,心中动容啊。
之前,他还对韩信有些不满,没曾想,韩信为了夜郎,尽是如此不惜一切代价。
尤其是夜郎那一句,大秦皇帝嬴守对他,最是惧怕,更是引起夜郎王的主意。
连大秦的皇帝对他都如此恐惧,可想而知这韩信之能。
有他在,夜郎国将来,定有强大的机会。而一旦把他交出,自己不仅得对那嬴守卑躬屈膝,将来,甚至连洗刷耻辱的机会都没有。
“求求大王,绑了韩信吧!”
韩信泪流满面,大声叫道。
“不,将军莫要如此,本王岂能自断臂膀?如今我夜郎已经走到这个地步,若是失去将军,本王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间?将军快快请起,告诉本王,你还有其他办法,快教教本王,算牧南求将军了!”
说着,夜郎王一把鼻涕一把泪,当真要多凄凉有多凄凉啊。
“大王……”
韩信哽咽,将流淌出来的鼻涕吸了回去,一脸绝望之色,叩拜道:“大王以国士带待韩信,今日韩信再次立誓,将来,若不杀进大秦皇族宗室,生不为人,死不瞑目!”
话音落下,三个响头,磕得韩信头破血流。
鲜血流淌进眼睛之中,韩信眨也不眨,盯着夜郎王,慎重道:“既然大王已经决定,韩信就继续说下去!”
“此番前去滇国,大王必须得乘囚车,着囚服,身披荆棘。见到那嬴守,必须三拜九叩,他说啥,大王就必须听啥,无论再耻辱,大王也必须忍受下来。”
“另外,大王切记,莫要提起韩信。否则,韩信之名一出,那嬴守就算放过了夜郎,也定会举兵来发。”
“届时,韩信之名,将会彻底害惨夜郎国啊!”
韩信起身,把之前想好的计划,一点点说出来。
到得晚间,韩信方才离开王都。
站在王城之外,他揉了揉哭得通红的眼睛,嘴角却勾勒起一抹冷笑。
耻辱,他韩信从来不惧。当年胯下之辱,他能忍受,还有什么羞辱,是他忍受不了的?
况且如今即将受辱的乃是夜郎王,他只需要哭嚎一番,何乐而不为?
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此日,夜郎王城,一卷命令下达,倾全国之力,寻找大秦皇妃银月。
夜郎王身着囚服,带领着一家老小,三十多个妃子,十二个儿子,十五个女儿,全部负荆请罪,赶赴滇国。
……
甸町,王城之中,这一日,公孙谈作为使臣,亲自来到甸町王城。
远远的,就只见甸町王,以及满朝文武恭候在外。
如今各国对大秦,可谓惊恐万分。
大秦五千兵马,屠杀二十六万大军。
如今号令诸国前往滇国朝拜,不去者,灭国。
为此,大秦十万大军已经整装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