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今日有何消息！”
鹰眼起身，拱手作揖，道：“回禀吾皇陛下，今日战斗局势已定，消息已经传回！”
嬴守眉毛一挑，笑道：“哦，这次敌军还剩多少？我军伤亡又是多少？”
嬴守不是一个战争狂人，他也不是一个喜欢战争的人，但他是一个喜欢战争结局的人。
因为在这个结局中，他只能是胜者，永永远远的胜者。所以，现在听到打完了，他也知道，自己赢了。既然赢了，当然难免有些笑脸！
“回禀陛下，据统计，二十万胡人大军，死伤十三万，损失掺重。我大秦十万大军，战死不足一万，重伤不足五千，轻伤者一万多人，伤亡总计，三万人不到！”
鹰眼拱手，声音郑重道。
“哈哈哈……好，好……不愧是我大秦锐士。这区区东胡，竟然以为人多就能占据优势，还想以骑兵破解我大秦方阵，简直可笑。此次能让他捡回六七万人，算是便宜他了！”
“不过这一次，他们也算捡到大便宜了，否则要是我大秦三军大元帅尉缭子亲自出手，定要他二十万大军有来无回，一个也走不了！”
嬴守哈哈大笑，这一战局，似乎早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他不意外，仅仅只是高兴而已。
“陛下……此战……此战出了一些事，我……我军并没有胜！”
鹰眼见状，语气有些犹豫，低声说道。
“什么？”
嬴守闻言，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眼睛也缓缓眯了下来。
“既然没有胜，那就是败了？”
渐渐的，嬴守的笑容收敛，冷冷说道。
在他看来，战斗，不是赢就是输，从来没有和局的可能，只要是和局，那也是输。
所以此前，嬴守才会信誓旦旦的说，在和东胡的赌局之中，只要东胡有机会和局哪怕一项，他都算东胡赢。
这不是心大，而是一种骄傲，一种自信，来自于他这位大秦无上主宰的自信！
可今日，他得到的结果竟然没赢，那岂不是说，自己放出去的话，在第一局开始，就自我打脸了？
“回陛下，此战确实败了，桌上的奏本，乃是大将军刘环的罪己奏！”
鹰眼连忙说道。
“罪己奏？”
嬴守低头，朝着他面前的桌面上看去，只见那里果然摆放着一份奏折。
这是大秦新推出的奏章，以宣纸制作，是在大秦宣纸之后，嬴守按照后世奏章改造而出，而后交给公布大批制作，如今已经普及大秦朝堂。
第864章 顶罪
“罪将起草吾皇陛下，此番战败，乃末将之无能。”
“我大秦锐士厮杀之勇武，无可挑剔，是末将一人无能，祸乱千军。今，草民已乘坐囚车赶赴咸阳，等待陛下处置！”
“战败之罪，总有人需要承担，待末将回咸阳之日，还请陛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嬴守拿起奏章缓缓翻开，看着里面的内容，他猛地一把将奏章撕的粉碎。
“交代给屁！”
嬴守一声暴喝，怒道：“好你个刘环，你是怕死得不够快是吧？还在这里特意提醒朕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既然你要交代，朕今天就给你交代！”
“鹰眼听令，传旨刘环，他不用坐着囚车回来了，让人抬着他的脑袋回来，就拿他的脑袋来给朕做这个交代！”
说话间，嬴守一声令下，冷冷喝道：“如此奇耻大辱，还敢给朕奏折，真是朕给他的脸了！”
鹰眼浑身一颤，连忙道：“陛下……此战之成败，并不是刘环将军一人之过错啊！”
嬴守眼神一凝，喝道：“你说什么？”
鹰眼一震，双腿一软，猛地跪下，匍匐在地，声音颤抖道：“陛下……臣……臣说……此战，此战之败，并不是……不是刘环将军一人之过错，还望……还望陛下三思……”
“嘭！”
鹰眼话音刚落，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顿时响起。
在嬴守面前的桌子，瞬间被拍得四分五裂。
“大胆鹰眼，你竟敢在朕的面前议论朝政，妄断对错？莫非你已经忘记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了？”
嬴守怒声喝道。
“臣不敢！”
鹰眼赶忙匍匐在地，一脸紧张之色。
他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掌握黑冰台，在他这个位置，从来没有对错，因为无论对错，他只能据实禀报消息，至于判断，那是皇帝的事，还有群臣的事。
说到底，他担任的就是一个信鸽的角色，除此之外，他并没有任何的权利，包括和皇帝商议朝政的权利都没有。除非皇帝发问，否则他说什么都是死罪。
“你也知道你不敢？朕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你没这个胆了！”
“鹰眼，你听着，朕今日在这里警告你一句，以后，不确定自己多一个胆，想让朕给你摘摘，你就别给朕说这么多废话。对错，朕自有评判！”
“今日之败，乃我大秦之辱，连刘环看得都比你清楚，战败之罪必须有人扛，战败之辱，必须有人受。今日，这刘环，决不能活着回到咸阳，杀！”
嬴守声音冰冷，毫无半点感情道。
“诺！”
鹰眼不敢废话，他看得出来，此时此刻的嬴守，正在愤怒的边缘，自己再敢废话一句，说不定下一刻，连自己都保不住，更别说替别人说话了。
当即，鹰眼就要离去。
却在这时，嬴守忽然开口，道：“慢着！”
鹰眼一愣，抬头看去，只见嬴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你方才说，此战之败，罪不在刘环，说吧，怎么回事？敌军伤亡如此之多，而我大秦明显占据优势，为何最后会败！”
说话间，嬴守终究还是压住了愤怒。
他之所以愤怒，是因为此事超乎他的意料之外。但一切意外，总有原因，他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竟然导致如此优势，还会战败！
“回禀皇帝陛下，此战的确如陛下所说，打到最后，我大军已经掌控战局，必胜无疑，可……”
鹰眼再度拱手，将此战大败的前因后果一一道出，尤其最后特意强调三千敢战士造反之事，道：“陛下，臣在早些时候就已经禀报过，我大秦内部，应该有不少天门的人。这些人或许在江湖。”
“或许在军中，甚至有可能就在庙堂之上。所以臣怀疑，此番作乱，应当是天门在暗中捣鬼！”
闻言，嬴守开始陷入沉默之中。
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许久不发一言，眉头紧皱，不知过去多长时间，方才开口，道：“敢战士作乱，天门捣鬼。呵呵……好啊……好一个阵前作乱，好一个天门捣鬼，这是真准备和朕开战吗？”
说着，嬴守摇了摇头，道：“不对，不该是天门，若是天门搞鬼，此刻灭国之战已经爆发，天门之力，决不会用来做这种鸡零狗碎之事。这是朕与天门之间的游戏，天门还犯不着为了一场游戏的胜败而做手脚！”
鹰眼闻言，不敢多说什么，但心中也浮现无数疑问。
既然不是天门，那又会是谁？
不过疑问归疑问，鹰眼并不敢问出，除非皇帝有意解答。
“鹰眼，下去吧，方才的旨意就不用传出去了。刘环说得没错，战败总要有人顶罪。不过此战的罪，朕还不打算让他来顶，等以后，自然回有人赎罪！”
突然，嬴守再度开口，沉声说道。
“诺！”
鹰眼应诺，转身离去。
待得鹰眼离开，嬴守方才缓缓起身，负手一步步走到书房大门前，望着外面，已经彻底开始融化的积雪，喃喃自语：“石破天，朕说的果然没错，你永远成不了大器。既然你想给朕玩手脚，朕就让你知道，若不是留着你还有些许用处，你不过就是一个小丑。朕倒要看看，朕的怒火，你能承受多久！”
“传令下去，让叔孙通、狄仁杰、萧何、张良等三公六部之重臣连夜进宫觐见！”
说话间，嬴守一声令下，外面侍卫应了一声，立即转身离去。
此刻，距离咸阳千里之外，由南而来，一匹战马之上，石破天不知为何，只觉耳朵一阵发烫，让他忍不住多次伸手揉了揉耳朵！
在石破天身后有一辆马车，马车上除了车夫之外，还有乘坐在其中的凝儿。
而在石破天身旁的则是另外一匹骏马，这骏马之上的人，正是大秦三千禁军首领司马寻。
此前，司马寻在南海身受重伤，一连养伤数月，最近方才渐渐痊愈。如今，司马寻回朝，正好遇见石破天和他的夫人。
司马寻不知道石破天的夫人就是凝儿，因为凝儿颜面，而且一直不说话，所以他到现在都没见过石破天夫人的真面目。
眼看石破天一直揉耳朵，司马寻笑道：“将军这是怎么了？莫非耳朵痒，被人说闲话？”
第865章 张良的变化
“哈哈哈，没事，不知为何，今日耳朵有点发烫，或许真有人在本将军背后说本将军闲话吧！”
石破天哈哈大笑，看了司马寻一眼，笑着说道。
“将军一生勇武，杀敌无数，乃战场上的英雄，怎么可能还有人敢说将军坏话？好了，我与将军在这南海也待了许久，赶紧回咸阳吧。今日刚过横浦关，还得加快步伐，早日朝见陛下才好！”
司马寻摇头，他比较冷酷，说话间，一扬马鞭，策马奔驰而去。
“没错，我等已经养伤多日，听闻今日悲伤边境战乱四起，必须得早些赶回去才行。本将军倒要看看，谁敢犯我大秦！”
石破天点头，一扬马鞭，追了上去。
两人的速度都不算快，后面的马车勉强可以跟上。
可惜这毕竟已是深夜，众人在驰道上又走了没多久，便遇到了人家，当即找了个落脚之地，准备次日再度赶往咸阳。
……
“臣等叩见吾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咸阳宫中，偏殿内，三公六部重臣奉召而来，连夜进入偏殿，跪地叩拜皇帝。
“平身！”
嬴守坐在首位，摆摆手道：“都起来吧！”
“叩谢陛下！”
众人叩谢起身，一脸疑惑的看着嬴守，不解嬴守为何连夜召集众人来见。
莫非出了什么大事？
“你们可知今日朕召你们前来，所为何事？”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嬴守一开口就问道。
众人哪里能够回答得上来？当即一个个摇头，只见叔孙通忍不住抱拳道：“还请陛下解惑！”
嬴守没有立刻说话，而是目光打量了几人一番，尤其是在张良身上，反复打量。
这几日不见，此刻再看，张良曾经的神采飞扬，似乎在这短短两天之内消失了不少。
以前的张良，布局天下，虽然不傲，但也可谓气场十足，即便站在他这个皇帝的面前，依旧神采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