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他这种傻大个,嬴守可不相信这世上有别的将军会敢不顾全大局,为了一个女人,说撤兵就撤兵,这根本就是拿兵家大事当做儿戏。
如那些话本小说中,君王为了美人不顾江山社稷,将军为了美人,发兵撤兵不过一个念头的例子,终究只是一些小说故事而已,仅供娱乐!
也就那些儒酸文人喜欢编排这一套,赚取那些深闺怨妇的眼泪,博取那些憧憬爱情的女人心悦。
现实中,一朝天子一朝臣,君王的江山,关乎着的乃是一朝臣子,一朝天下的利益,谁能允许君王为了美人而放弃江山?
但凡有人敢这么做,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江山没了,美人儿也没了。
同样,将军又算个什么东西?发兵撤兵,不过一个念头,这种说法,简直就是笑话。
就算他嬴守乃大秦皇帝,但想要做到这一点,都难如登天,更何况一个将军?
发兵撤兵,说来容易,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每一次的兵马调动,都是国库在泄洪,这就是在割一个国家的肉,放一个国家的血,谁能愿意?
如果真的发兵了,没有足够的收获,那就是亏本的买卖。亏的不仅仅是君王,还有一国臣民,谁又能愿意?
天下熙攘,利益来往。这天下,本身就是一个利益链的牵扯,很多资源,即便是主宰,也不是说想调动就能调动的。
为了一个女人,罔顾天下利益,这样的将军,怕是还来不及动作,早就已经死于非命。
可以说,很多爱情话本故事,听起来很感人,很丰满,但在骨干的现实中,却是不堪一击。
如那些所谓的你敢为天下人伤她一分,我就敢为她而杀进天下人这样的话,在很多深闺怨妇,满怀爱情希望的女人听来,十分感人,觉得这就是爱情该有的样子,以为自己就是那被人守护的女人。
可实际上,这种话语中的恶毒,简直令人发指。
就算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真有这样的能耐。别人能为一个女人屠尽天下人,可你敢说,你就不是那天下人中的一份子,而是那被呵护的女人?
现实中的正义,往往就是大部分人的利益。只有天下人的利益,即便损失少数人的利益,那也是正义。
可若是为了少数人,而得罪天下人,那就是天大的罪过。
这种事,听起来似乎很可耻,很邪恶,实际上,这就是真理。
所以,许褚这番话,在嬴守听来就是个笑话。若他只需要睡了楼兰圣女,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所谓的战争还有何用?
不用打了,他只管到处去抢女人得了。抢一个女人,气死一国之王,然后一国地盘唾手可得,这世上,还有比这更简单的事?
何必还要动不动就兵马行天下?
……
“今夜不准备留在这里过夜了?”
嬴守带着许褚来到水榭外,走到昆仑上人面前,刚站定,便只见昆仑上人缓缓睁开双眼,斜撇着嬴守说道。
“不用,此地虽说依山傍水,乃一出风景秀丽之地,但规矩就是规矩,朕的女人,自然得迎进宫里!”
嬴守负手而立,笑着说道:“从今以后,楼兰之地,朕的地盘。楼兰人,朕的人。你转告天门,立刻放手,谁敢虐了朕的人,朕定让他生不如死!”
昆仑上人眉毛一阵抖动,眼中闪过一抹苦涩,他终究还是看不住这家伙啊!
“哦,对了,先生,有件事情朕想请教一二。这忘忧谷,应该不用朕调兵镇守吧?”
“这几日时间,朕不希望有人玩一些不光明的手段。否则真惹怒了朕,或许有些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了。”
“至少,不是口头上说解决就能解决的。怕是得真正的动上一些刀兵才行,不知先生觉得如何?”
不等昆仑上人说话,嬴守话锋一转,又突然问道。
“你是在威胁老夫?”
昆仑上人冷冷道。
“不……我想,先生该是误会了朕的意思。朕威胁的是天门,是那恬不知耻,自称昊天的老东西,怎敢威胁先生?”
“当然,如果先生真要如此执意的认为朕是在威胁先生,那就当朕确实是在威胁先生吧!”
“不过这威胁那老东西也好,威胁先生也罢,朕要的结果只有一个,朕不希望动的人,最好别乱动。朕想要的东西,最好不要碰,否则,会很烫手的!”
嬴守摇头,一脸满不在乎的说道。
“呵呵,是么?”
昆仑上人冷冷一笑,却是陷入了沉默中。
“好了,先生若是想再次打坐,那就慢慢打坐吧。如果能留先生在这里为朕的爱妃护航,朕倒也安心,许褚,走吧!”
嬴守见状,也不废话,大袖一挥,带着许褚,直接离去。
“哼!”
随着嬴守离去,后面昆仑上人冷哼一声,随即一脸无奈之色。
他抓住了嬴守的短板,曾经以此,将嬴守逼迫得进退两难。
如今,嬴守终于反应过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反手,又抓住了他的软肋。不仅仅跳出他的掌控,更是将他牢牢掌控的在双手之中,这让他很是无力,偏生还无法反抗,当真是又气又急,还十分无奈啊。
“先生,这嬴守简直太放肆了,他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辱先生!”
剑云一脸气愤之色,盯着远去的嬴守,很不满道。
“别无礼了,剑云呐,你得明白,这就是一个现实的世界。又足够的力量,行事便可毫无顾忌。”
“说到底,终究还是老夫奈何不得他罢了。否则,又岂能由他制定规则?”
“走吧,以后对他客气点,否则吃苦头的只能是你!”
昆仑上人苦笑,摇头叹息一声,起身也跟着嬴守离去。
第1095章 招揽
长城以内,平原之上,大军旌旗招展,等待在此。
远处十里之外,一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正快速开进,放眼看去,皆是骑兵。
“报……骑兵大元帅,前方东胡大军已在城下列阵,不知是否一战!”
一匹战马从前方疾驰而来,冲到大军跟前,王麟的前面,翻身下马,拱手高呼道。
王麟身披战甲,手握长枪,喝道:“知道了,传令下去,全军开拔,今日便随本帅彻底扫除东胡祸患!”
“诺!”
“诺!”
一道道应诺声响起,那传令兵上马如阵,大军继续前行。
没多久,来到长城之下,放眼看去,果然只见长城之下,早已经浩浩荡荡布下五万大军等待在此。
在那五万大军中,当先一人,正是尼哈曼。其后一人,面容威严,正是林远。
王麟的战马,在来到东胡大军三百丈外后停下,身后浩浩荡荡的长龙大军也开始散开,组成数百个浩大的方阵,其数量,足有二十万之多。
待得大军全部集结完毕,刚来到了这些秦军,已然做好一战的准备。
面对他们的备战,前方的东胡大军并没有丝毫阻挡,只有尼哈曼,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一种莫名的危机袭上心头。
看着面前这支井然有序,气势浩荡的大军,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败了。
这样一支强大的敌军,那就是一条巨龙,一头猛虎。
如此庞然大物,如此强大的存在,悄无声息来到自己身边,自己上未察觉,活该自己大败。
前面这支大军给她的感觉,气势过于强势,强势到令她有一种心惊胆喪的感觉。
那是一种军魂的凝聚,仿佛整个大秦的精气神都完全汇聚在这支大军的身上一样。
面对这样一支大军,莫说对方悄无声息的到来,就算面对面,光明正大的打一场,她五十万大军对阵,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难道这就是大秦的底气所在?
尼哈曼心中暗自想着,却只见前面秦军之中,王麟策马上前,来到两军对峙的中心地带。
当她看清楚王麟的面容时,心中又是一颤。
这不就是此前在蓟城三箭败自己,十箭定乾坤的那孤身小郎吗?
当时自己只当他是那些江湖人中最为强大之人,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支大军的主帅。
这一刻,看到对方,尼哈曼突然有一种莫名心悦诚服的感觉。
三箭败自己,十箭定乾坤啊!
说起来容易,但她就算不是当事人,也能体会得到当时王麟的危机处境。
一人面对十万大军,不仅仅要挡住十万大军的去路,还要为后面的人争取逃脱之机会。
可以说,当日若没有王麟,那几万大秦江湖人,必死无疑,蓟城也能在顷刻间攻破。
可就因为王麟的出现,一切的计划都被打破了。
是王麟挡住大军步伐,是王麟稳住蓟城守军和那些江湖人,是王麟凝聚了人心,抗衡东胡大军,以至于最后东胡大军寸步难行,被后面的人所偷袭。
所以说,那一战,真正定胜负的不是那群江湖人的力量,也不是蓟城守军,同样不是后面杀到的两百多人一字军,以及那三千多敢战士,二十王麟。
虽然以上那些人都是贡献力量的存在,但若没有王麟将这份力量凝聚,根本无法挡住东胡大军。
“我乃大秦皇帝陛下坐下大元帅,王麟。东胡大将军尼哈曼何在,快快出来答话!”
就在尼哈曼心中震撼时,王麟长枪一指,指着她这边,冷冷喝道。
“呼!”
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尼哈曼纵马前行,来到王麟跟前。
在其身后,林远迟疑片刻,也纵马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王麟身前,只见尼哈曼依旧带着面具,拱手道:“吾乃东胡大元帅,尼哈曼。没想到秦国自尉缭子死后,这么快就出现新的元帅。”
“早就听闻秦国皇帝为我东胡和匈奴准备了一份重礼,这份重礼,应该就是阁下了吧?”
在尼哈曼身后,林远也上下的打量了王麟一番,拱手道:“王麟元帅,英姿勃勃,当真年少有为,竟如此年轻便打得东胡溃不成军,令人望尘莫及!”
王麟偏头,看了看林远,冷笑道:“你就是林远?”
“哼,身为中原人,如今你竟然为东胡大军开到,杀入自己故土,不知此时此刻,你心中感觉如何?是快意,还是什么?”
“你不觉得自己有点忘本了吗?”
林远一愣,心中忍不住苦涩,他没想到,这王麟一出来,甚至连尼哈曼都不理会了,对着自己就是一阵唇枪舌剑都攻击。
“忘本吗?”
“当年燕国弃我林氏族人,弃之如履。是东胡接纳我林氏一族,给予我林氏一族立足之地!”
“所谓男儿大丈夫,有所为而有所不为。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如今我乃东胡之臣,为东胡效力,有何不对,又有何忘本之说?”
林远冷冷一笑,反驳道。
“哦,这么说,你不后悔今日之行径是吧?”
王麟冷笑道。
“男儿大丈夫,所作所为,有对有错。对又如何,错又如何?若事事都计较得失,计较是否后悔,那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辈子,只管活在悔恨中也就是了!”
林远大手一挥,毫不在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