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出手,速度皆快到极致,势大力沉,你来我往,不知不觉间,已经打过数十个回合。
在另一边,两军交战,虎贲军死死压制南境大军。
仅仅两刻种不到的时间,南境八万大军,已经损失三分之一有余。
在虎贲军面前,南境大军完全没有任何抗衡的力量。
这一日,注定虎贲军再次大放异彩,向世界宣布,曾经无敌于天下的虎贲军又回来了。
南境大军还在疯狂减少,在无数惨叫声中,一具具尸体落地,在地上溅起血花。
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尸骨如山,连地面踩踏上去,都变得粘稠而湿滑,让人站不住脚。
惨烈的战争,疯狂的厮杀。
兵对兵,将对将。
屠睢和石破天的大战,不知不觉,又持续了两百个回合,终于,在一次碰撞中,两人手中的兵刃同时断裂。
屠睢的手臂被震得一阵发麻,长枪从中而断,只剩下一节短小的木杆,被他一扔,随后一手撑着战马,飞身而起,在两马交错的瞬间,一脚重重的踹向石破天。
“砰!”
一声闷响,石破天直接被他踹飞下马。
然而,就在他一脚踹在石破天胸口上的瞬间,石破天手中的长矛木杆也重重的砸在他胸口上。
长矛的长度,终究不是长枪可以比拟的,即便断为两切,依旧比完好的长枪要长,那断木砸在屠睢胸口上,直接将屠睢也砸的飞落下去,重重掉落在地上。
两人同时喷出一大口鲜血,又同时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各自看向自己的战马,以最快速度飞奔过去。
“希律律!”
一道道战马嘶鸣声响起,屠睢一把扣住战马身上挂着的车轮大斧。
石破天也冲到自己战马身旁,一把提起战马上的流星锤。
量身脚踩地面,同时回身看向对方。
“啊……”
同时发出咆哮,两人又朝着对方冲杀过去。
两人刚靠近三丈距离,便只见屠睢面前,石破天的流星锤迎面而来,直击他的脑门。
屠睢冷哼一声,双手握着车轮大斧,猛地一拍,将那充满铁刺的提锤直接砸落。
紧随其后,他身形一转,就要飞身而起,照着石破天一斧头劈下。
但就在这是,石破天手中另一只铁锤再次飞出,肢解朝着他的身躯砸了过来。
见状,屠睢快速挥手,又是一斧头将那只铁锤拍开。
然而,如此一旦个,石破天的另外一只铁锤又飞了过来。
这流星锤,中间一根铁锁捆绑,两个锤子被石破天玩得飞起。你来我往,击打间灵活万分,丝毫不给对手半点缝隙。
见状,屠睢只能左支右挡,不断的想办法靠近石破天。
说到底,石破天的流星锤攻击范围几乎超出三丈外,远比他更远,属于远程攻击。
相反,他的大斧就短了很多,一丈以内还能打,三丈外,根本无法施展,只能被动压制。
然而,他在想办法靠近,石破天却在想尽办法拉开距离,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
两人交手,风驰电掣,你进我退。
不知不觉,两人又打了半刻钟时间。
终于,屠睢抓住机会,飞身而起,直接扑向石破天,手中大斧高高举起,照着石破天的脑门,直接劈砍下去。
然而就在这是,石破天双手一抖,却是将两个铁锤同时收回,然后两个铁锤同时砸出。
其中一个铁锤砸向屠睢的脑袋,一个铁锤砸向屠睢的大斧。
“砰!”
一声清响,石破天仅仅只是想一锤子将推祟的大斧砸开,然后逼得屠睢退走,却没有想到,这一锤子下去,竟然轻而易举,直接将屠睢手中大斧砸飞。
“不好!”
石破天心中一惊,看着另外一只大锤砸向屠睢的脑门,若是砸中了,非得把屠睢砸的脑浆迸裂不可。
他可没有杀屠睢的意思,当即赶忙一用力,往回就是一拉。
这攻击出去容易,想收回来可就难了。
骤然拉扯,那锤子顿时到飞回来。
“砰!”
铁锤来势凶猛,完全不给石破天半点掌握的机会,重重砸在石破天自己的胸膛上。
“噗!”
石破天一大口鲜血喷出,自己将自己砸的坐倒在地,一抬头,却只见屠睢身形从天而降,手中一把长剑出鞘,直接朝着自己心口刺杀而来。
“屠睢!”
石破天心中一惊,他看得出来,屠睢这一剑,根本没有半点留情。
尤其是屠睢此时的眼神,可谓冰冷到极点,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似乎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自己。
“噗嗤!”
自伤之下,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的石破天,眼睁睁看着那把长剑穿透自己的心口。
他浑身一颤,刹那间,只觉自己浑身力气,就仿佛漏气的祈求一样,不断流失。
“你……”
石破天傻了,他目光不可思议的盯着屠睢。
他知道屠睢愤怒,不甘,也知道屠睢要杀自己之心,但却没有想到,这份杀心,竟会如此坚定。
自己最后关头,不愿意伤他,他却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杀我,所以,我来杀你!”
屠睢冰冷的脸贴近石破天,目光冰冷通红。
“你刚才是故意的!”
石破天浑身一颤,眼神中的色彩,瞬间暗淡下去。
“没错,我是故意的,否则,我杀不了你!”
屠睢没有否认,而是认真道。
第1200章 生死相随
“呵呵……呵呵呵……真没……想到……有朝一日,你……你竟然为了杀为……而……而骗我……”
石破天笑了,因为虚弱,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细若游丝。
“这是你走错路后,我唯一能为你选择的最正确一条路!”
屠睢深吸一口气,毋庸置疑。
话音一落,他骤然将剑抽出。
“噗……”
石破天又是一大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仰躺下去,虚弱的目光看着屠睢,眼瞳骤然紧缩,只见屠睢收剑朝着他自己的脖子,直接切割而去。
石破天的心口在喷血,屠睢的脖子处,也喷出一大股血流。
屠睢找好了位置,缓缓在石破天身旁躺下,目光看向石破天,脸上忽然浮现一抹笑容。
他的眼睛不红了,眼中也没了怒火,反而笑得十分开心,灿烂。
“执子之手……”
屠睢声音嘶哑,低声念道。
“与子偕老……”
石破天气若游丝,低声回应。
“呵呵……”
两人同时笑了,又同时缓缓闭上双眼,面对天空。
天旋地转间,两人逐渐陷入黑暗,似乎是进入了虚空,又似乎坠入地狱。
耳边,不知是谁在吟唱诗歌《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也不知是谁在吟唱诗歌《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两人听得真切,似乎一生的感情,皆在这两首诗经中。
一生充满传奇的两个人,一个乃是曾经统兵攻伐百越的大将军屠睢,一个乃是无敌于天下,手握无敌雄狮的虎贲军大将军,石破天。
两人年轻时结为知己,约定生死契阔,如今,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却终究同年同月同日死。
这个时代,这样的知己感情,远比后世所谓的结拜之情可靠得多。
后世的结拜,少有同生共死。可在这个时代,这样的生死契阔,却不仅仅只是嘴上说说,真的到了生死相随的一刻,谁也不会迟疑。
都说携子之手,与子偕老,乃是男女之间的感情,却少有人知,这描述的乃是两个军人的感情。
如今,这份情感,再度体现在石破天和屠睢的身上。
石破天选错了路,屠睢终究与他道不同,屠睢拼尽一切,无论如何也杀了他,但最终,依旧选择一同上路。
……
“娘娘,屠雖将军……”
远处山丘上,那两个黑甲汉子眼睛红了,他们此前还在怀疑屠睢,却没有想到,最后时刻,屠睢终究选择为了大秦而杀死自己的兄弟。
最后,他用了自己的一腔热血,回报大秦,用了自己的命,追随兄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