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熟能生巧,熟悉了战场,对于战场上的规则,他也运用起来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十五万大军改头换面,收起大秦战旗,举起匈奴战旗,在东胡大军包围过来之前,率先离开。
当东胡大军赶到时,却发现早就已经人去楼空。
“混账!”
赶来准备决战的尼哈曼,到达时,只看到满地狼藉,都是秦军留下的一些垃圾,至于秦军,早就已经不知所踪。
尼哈曼见此,顿时勃然大怒,本以为自己还算了解秦军主将。
那烈阳,完全就是一个战斗狂人,从来都只会往上冲,从不会往后退。
她以为自己摆出决战的架势,烈阳也势必会迎战。
即便后面有人阻止,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烈阳依旧会决战,这是烈阳的性格。
可是,眼前一幕,完全出乎预料,烈阳竟然没有迎战。
这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简直让人有力无处使,让尼哈曼难受到极点。
此前连番战败,八十万大军,尽数殒命秦国。如今她正准备拿这十五万秦军祭旗呢,哪能让他们说跑就跑了?
“追,立刻给我追!”
尼哈曼哄着双眼,面具下的脸庞都气得抖动起来。
只见他一挥手,五十万大军汇聚,前方斥候追踪开道,一路之上,直奔大秦西南军而去。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暴跳如雷。
秦军所过之处,简直令人发指,草原上牧民们的牛马羊群,见到多少,带走多少。
秦军一路逃窜,一路抢劫。
这匈奴草原牧民也不是吃素的,很多人开始反抗。
但这不反抗还好,秦军只是抢走食物牛马羊群,赶着就跑。
这些人一反抗,秦军也不客气,直接下杀手。
谁敢阻拦,谁死。
于是,一路过去,处处哀嚎,只要有牧民居住的地方,就会有死人。而那些死去的人里面,亲人则在一旁哭泣。
至于财物食物等等,早已经被抢夺一空。
到此为止,那些牧民都一脸蒙逼,完全不知道抢夺他们的到底是谁。
因为前面的秦军,穿的是匈奴大军的衣服,举着的是匈奴的战旗。
一开始被抢夺,那些牧民们还怀疑是不是秦军,可看到后面追来的东胡大军后,所有的账都赖在了东胡大军的身上。
在他们看来,就是东胡大军想要抢劫粮食,但又不愿意暴露,所以欲盖弥彰,让前军穿着匈奴人的衣服,举着匈奴人的大旗行事。
当然,匈奴各地官员也不是傻子,他们很清楚,抢劫的都是秦军。
可他们知道又能如何?难道这种事,还能慢慢去解释不成?
于是,匈奴大军和大秦西南军在这片草原上一追一逃,玩得不亦乐乎,却是苦了匈奴人。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尼哈曼也越来越愤怒,见过无耻的打法,还没见过这么无耻的打法。
这根本就不是在打仗,简直就是在逃命,连带着还要抢劫,真是无耻之尤。
偏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大秦西南军的战马,速度上根本就比不上东胡大军,可东胡大军说追不上就追不上,反而一路上,大秦西南大军还好似故意钓着他们一样。
眼看他们追不上来,立刻就地驻扎,慢慢等待。
等他们要追上来后,大秦西南军继续逃跑,继续抢劫。
到最后,尼哈曼弄明白了,这西南大军胯下战马,皆是来自于西南滇国的战马。
西南滇国的马种,滇马,它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战马。
这北方的战马,高大威武,腿长步子宽,一起步,那速度就跟飞一样,快到令人发指。
瞧那速度,说一日千里都不为过。
可实际上,这些战马别说一日千里,能一日六百里,那就算了不起的了。
而滇马,短小精悍,相比于北方的战马,那就是十足的矮个子。
四条小短腿,跑起来,速度根本比不上北方高头大马。
然而,就是这短小精悍的战马,一日奔驰八百里,却是毫无压力。
不可否认,起步速度,滇马完全比不上北方的高头大马。
可这北方的高头大马,在奔袭一段时间后,就会陷入疲倦,速度会不断减慢,以至于最后跑都跑不动。
再看滇马,那是越跑越得劲,越跑越有力,越跑越快。长途奔袭,完全不是北方战马可以比拟的。
所以,双方的距离,那是越拉越远,最后还得秦军等待,否则东胡大军根本就追不上。
如此一来,想要和秦军决战的想法,完全落空,让尼哈曼憋足了气,却是无处发泄。
而就在尼哈曼怒火压抑到极点的时候,祸不单行,更加麻烦的事情又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第1217章 初露锋芒
“大元帅,我方粮草枯竭,匈奴供应迟迟不见踪影,不能继续这般打下去了!”
这一夜,东胡大军在一座山丘下驻扎,刚停下来,各部将领便同时来到了尼哈曼跟前,只听其中一人满脸愤慨道。
“什么,匈奴供应还不见踪影?”
尼哈曼面具下眼神一寒,冷冷道。
“没错,大元帅,我方各级将士已经在缩减消耗,但每人所携带的干粮也顶多支撑两天的量了,两天后若再无供给,我大军将会彻底断粮!”
那将士一脸阴沉道。
“哼,这匈奴是做什么吃的?传令匈奴各地,限他们他们两天之内给我想办法,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尼哈曼怒了,这军中将士,从三天前就开始缩减用度,这一点她是知道的。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逼迫匈奴快速送来补给。
但到目前为止,补给没送到,己方却消耗得差不多了。长此以往下去,还打个屁的仗?拖都能被秦军活生生拖死。
“是……”
那将军领命,道:“大元帅,末将这就前去催促、不过有一点,倘若不行,末将怕是只能动粗了!”
尼哈曼点头,道:“没问题,只要谁敢懈怠,杀!”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身为一国大军统帅,这粮草的重要性尼哈曼太清楚了。
想要持续作战,粮草是必不可少的。
他们长途奔袭,前来匈奴境内为匈奴作战,身为启禀,本身讲究的就是速度,不可能带着如山的粮食。
因此,这里的粮食,基本上都只能依靠匈奴供给。
若匈奴无法照常供应,这场仗怕是不仅没办法打,他们的枪头也只能指向匈奴。
毕竟匈奴要存活,东胡同样要存活,这五十万大军也要存活。
否则,一旦这五十万大军困死匈奴,东胡可就真的再没有任何力量了,完全只能任由别人孽缘捏扁。
这绝不是一国统帅所能容忍的,迫不得已,一切办法都需要不惜代价。
“是!”
那将军得到尼哈曼的允诺,再不迟疑,转身离去。
……
这草原上的战事,很快通过黑冰台和观天台的情报,送到了胡东之地嬴守的手中,咸阳城内,君无忧,张良等人的手中。
还有路上正在追赶匈奴单于冒顿的王麟等人手中,也送到了天门长白山总部以及昆仑山总部。
“好……看来这烈阳终于初露锋芒了!”
碧海苑内,嬴守接到黑冰台传讯,顿时哈哈大笑。
“陛下,您曾说过,这烈阳乃南境项羽,威武不能屈,强势而不可一世,怎么看这打法,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
在一旁,司马寻也看到了传讯,一脸无语。
“你是想说,这烈阳的打法,纯属就是泼皮无赖是吧?”
嬴守笑着将传讯放在一旁的火盆中,顷刻间烧成灰烬,笑着说道。
“确实有这种感觉!”
司马寻也不否认,因为在他看来,这根本就不是打仗,简直就是在游戏。
对于项羽,他也是有过一些研究的。
毕竟当年反秦大军中,项羽可是中流砥柱的存在,一路势如破竹,打得前秦破灭,数十万大军被其坑杀。
这份战功,足以让任何军中将领研究项羽的打法。
此时此刻,若真拿这烈阳和项羽相提并论,在司马寻看来,那就是在侮辱项羽。
“你错了,此人之能力,绝不在项羽之下。甚至于项羽若在,让烈阳与其决战,你信不信,最后胜的只能是烈阳!”
“无论是硬碰硬,还是战场上的兵法诡谲,项羽都不是他的对手!”
嬴守目光远眺,似乎看到了当年的项羽,笑着说道。
“哦,陛下,项羽此人虽然傲慢,目中无人,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他确实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至少他的背水一战,堪称千古绝唱!”
“再看这烈阳将军,虽有一身武力,却从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战绩。”
“当初长城之战,他败了,如今天下大乱,他却只能在一旁袭扰,这与项羽的战法完全不同,更缺少那吞吐八荒之气势,两人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怎么到了陛下这里,项羽反而不如此人了?”
司马寻疑惑了,虽然项羽曾经乃大秦死敌,最终更是战败咸阳,落在嬴守手中。
但有一点不可否认,项羽的战绩也好,气势也罢,都足以让司马寻为之敬仰。
当年咸阳城那一战,他可是亲自参与的,而且还亲自看到过项羽出手的。
连宇文成都这样的强者,在项羽面前都揍不过十几个回合。
可以说,那一战若没有大元帅尉缭子的运筹帷幄,没有皇帝陛下的强势碾压,全凭其他人。
即便十万大秦黑甲到来,都不见得就是项羽的对手。
再看看如今的烈阳,连和敌人正面碰撞都不敢,两人的高低,可见一斑。
“你太不了解项羽了,也太不了解烈阳了!”
“项羽,出身贵族,一身贵族毛病,永远改不掉。什么吞吐八荒之气势,宁死不屈之霸气,说到底,那就是骄傲,就是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