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匈奴人的士气,低落到了极致。
在这最后时刻,他们能放出箭雨,救援己方大将,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嘿嘿,今日尔等运气好,逃了一命,不日我放大军兵临城下,尔等还是想好,到底是投降,还是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下面,许褚望了城头上一眼,突然一声大笑,接着转身,纵马扬长而去。
……
“怎么回事,这都发生了什么?”
当图撸赶回来都时候,只见士气低垂,三个战将浑身伤痕累累,坐在地上垂头丧气,顿时感到不妙,连忙大声喝道。
“大将军……那……那秦人欺人太甚,我等受不了……”
一个战将直接哭了,被人欺负到门口,啪啪打脸不算,气不过还被杀了不少人,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所以你们出城应战了?”
图撸连忙一旁,看向成门外那几具尸体,顿时明白了什么,这些人根本就没听他的号令,而是擅作主张,真的出城应战了。
“大将军!”
那三个战将垂头丧气,一个个通红着眼睛,满脸委屈。
其中一人刚要说什么,图撸却已经怒火攻心,直接一巴掌拍了下去。
“啪!”
医生脆响,那战将的脸上,瞬间浮现鲜红的大手印。
“混账东西,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我杀了你们!”
图撸勃然大怒,这群混账东西,简直愚蠢。
这一刻,从周围的士气上,他看出来了,这些人的自作主张,简直把匈奴最后的一点底气都败光了,简直该死。
不过在那一巴掌打下去后,他心中又是一阵悔恨。
恨呐,千不该,万不该,自己为何也擅作主张呢?
仔细想想,自己有什么理由责备别人,怪罪别人?
这带头自作主张的人,难道不是自己吗?
倘若不是自己擅作主张,如今完全可以把东方闵山诱而杀之,让下面的人知道曾经的东胡汗王,如今的秦国王公,就这般死于匈奴之手,必定士气大振。
而正是因为他的擅作主张,失去了最佳机会,紧接着这些人气不过,才跟着再度出手,一错再错。
可以说,此局破坏的最大根源,从始至终就是他图撸,他又有什么资格责备别人?
这一刻,图撸终于明白了冒顿的心情,好好的布局,就因为下面的人不听使唤,胡作非为被破的感觉,真的让人绝望。
“传令下去,封城,从今日起,全力备战!”
深吸一口气,图撸传令。
这一刻,他已经没了责备别人的心思,大局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一切还得依靠冒顿。
……
城外,秦国使团越行越远,当真一点驻足的意思都没有,这一走就是百里路程,一直走了两个多使臣,方才到达目的地。
在目的地,放眼看去,只见无数帐包林立,那是一出军营,是东胡五十万大军出兵的军营。
这些天,东方闵山一直都没与大军回合。
可实际上,东胡大军,早在数日前就已经到来,一直驻扎在这里,就等待着东方闵山的最后结果。
可惜,谁也没有想到,好不容易,终于可以谈判了,东方闵山却被阻拦在城门之外,如今更是灰溜溜而来。
看起来,这一幕似乎是因为东方闵山受不了羞辱,赌气而走,实际上,在东方闵山内心深处,早有打算。
使团来到军营前,窦兰馨听闻东方闵山到来,立刻亲自前往军营大门前相迎。
“怎么样,闵山,没事吧?那冒顿可如同预料中那般,有对你出手的心思?”
窦兰馨看到东方闵山,立刻上前,拉着东方闵山的手,上下观望,左右打量着,好一个担心的模样。
没办法,按照东方闵山的想法,此番出使匈奴,冒顿必然会对他诱而杀之,窦兰馨正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她心中就满是担忧之色。
甚至于,此前他们都已经决定了,一旦遇到危险,东胡立刻假意联合,以复国之名,与匈奴联合,先脱身。
至于冒顿相不相信他们,那就是另外想办法的事了。
如今知道东方闵山去了匈奴大本营,又安然回来,窦兰馨就想知道,是否真如同预料中的那般,冒顿准备出手了。
也想知道,东方闵山到底是如何脱身的!
第1549章 布局
“放心吧阿姐,我并没有进城,那冒顿也没办法对我乱来!”
面对窦兰馨的关切,东方闵山心中一暖,柔声笑道。
终于又看到那个关心自己的阿姐了。
“什么,你没进城?你改变主意了?”
窦兰馨闻言,微微一愣,随即放下心了。自己弟弟若是没有进城,倒也安然无恙了。
“此事说来话长,咱们大帐里面聊吧!”
东方闵山轻轻一笑,牵着阿姐的手,便朝着中军大帐而去。
来到中军大帐中,窦兰馨立刻追问道:“快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东方闵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倒了一爵温热的温酒一饮而下,畅快笑道:“大事到是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杀了匈奴一员大将,我等也就回来了!”
窦兰馨闻言,瞪大了双眼,道:“这般说来,岂不是也起冲突了?你都杀了对方的人,对方岂能任你回来?”
“快说,此次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窦兰馨一脸迫不及待的模样。
虽然如今东方闵山看似没事,实则,危险还没脱离呢。
要知道,东方闵山出征之前,可是在秦国皇帝那里立下军令状的,若无法拿下匈奴,军令状是什么东西,傻子都知道,那是足以要命的东西。
通常立下军令状,在军法如山的军营,要么完成任务,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所谓,此次出征,窦兰馨不仅要保护东方闵山的安全,更要保证他完成任务。
否则,他们就只能选择一条不归路,造反了。
东方闵山看了看窦兰馨,见窦兰馨一脸急切的模样,也不再拐弯抹角,直白道:“其实事情也不复杂,本来今日前往高谷,是想行那最后一击的,不过其中危险,也让人难料!”
“谁知,本来困难重重的一件事,那匈奴单于冒顿,竟然派出一个傻子出来迎接!”
“那匈奴大将刻意羞辱于我,本是人之常情,毕竟匈奴已经落到这个地步,对秦人痛恨也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我乃东胡之王,如今还降秦了。他看不上,羞辱一番,没什么大不了!”
“可他却没有想到,如此一来,反而给了我一个不必进城的绝妙理由!”
“大秦使臣,代表秦皇陛下,更何况我还是一个王,岂能任人羞辱?此番拒绝进城,理所当然,我也就借坡下驴了。毕竟不用承受那不必要的危险,我又何必呢?”
说到这里,东方闵山一脸笑意,似乎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一关竟然过得如此轻松。
当真应了那句话,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的意思。
当然,实际上,这一切也不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能说时也命也,运气好也。
“原来如此,这般说来,那匈奴将领倒是帮了你一个忙。只是此人如此胆大妄为,连你也敢羞辱,迟早一日,我定要亲手斩了他!”
窦兰馨闻言,松了一口气,已经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一想到对方竟是有意羞辱东方闵山,她心中又没来由一阵愤怒。
东方闵山乃是如今窦兰馨唯一的亲人,更是曾经的一个王,代表的是东胡人的尊严,东胡王族最后的血脉,决不能任人羞辱。
曾经,为了大局,或许还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如今,大家都破罐子破摔了,谁还理会那些什么所谓的大局?
“好了,别生气了,毕竟人家也是帮了大忙,没必要!”
东方闵山摆摆手,一脸笑意。
“对了,闵山,如今你虽然成功脱险,可你是否想过,这最后一计没用,那冒顿可不一定会上当。接下来没了谈判的机会,此局可就难做了!”
突然,窦兰馨想到什么,眼神凝重道。
“不必担心,现在该做的都已经昨晚了,咱们静观其变就好!”
“别忘记,这局中,那柑鸿可是至始至终不明真相的,凭他的愤怒,基本上已经可以化解冒顿心中所有疑虑!”
“就算化解不了,真的需要谈判,接下来也该是冒顿找我才对。毕竟想要试探的是他,而不是我,想要求人的同样是他而不是我!”
“为了得到柑鸿这样一员大将,我相信冒顿有这个魄力!”
“他若来找我,必然还心存疑虑,若不来,此局已成,他破不了!”
东方闵山摆摆手,说话间,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真的?”
窦兰馨有些不知可否,实在是东方闵山把这一切说得太简单了,要知道,此番做局,布的可是一场大局,岂能这般容易?
“觉得太简单了是吧?”
东方闵山看了她一眼,顿时明白她的想法,笑道:“世事无常,向来如此。有时候以为很简单的事,其实很麻烦。有时候觉得很麻烦的事,反倒是很简单!”
“有本事的人做事,有能耐的人做局。想要对付冒顿这样的人,就需要如此一场布局。而只要把一切都掌握在手中,布局,真的不难!”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阵爽朗大笑声:“哈哈哈,汗王,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中军大帐掀开,许褚虎步生风,快速走来。
“哦,是许褚将军,怎么样了?”
东方闵山看了许褚一眼,笑着说道。
此番使团能够安然无恙回来,其实还要归功于许褚。若是没有许褚这样一名顶级战将坐镇,怕是匈奴非得追来不可,到时候,使团可能面临的就是全军覆没了。
“放心吧,那群匈奴崽子,如今一个个龟缩在城内,乖着呢!”
“你要我传达的话,我也传达了,我告诉他们,那冒顿要是有胆,随时出来找你,但没人回话,反而有人出来打架!”
秀出摆摆手笑道。
东方闵山皱眉,道:“打起来了?”
许褚咧嘴一笑,道:“是啊,本来我是想练练手的,我告诉他们,有本事下来一战。结果他们来来,还以为很厉害呢,没想到不堪一击,九个一流战将,被我杀了六个,逃了三个!”
“当然,打得虽然不过瘾,但也比没有的好,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