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县一级的基本上就上报到郡里就可以了,由各郡进行批复,半年汇总上报朝廷一次。
此举的用意是,要彻底的摸清楚军方与地方官员的姻亲关系,以做到防范于未然。
“这都能忘?看来你这个郡守还真是不合格呀!”随何冷冷的笑道。
这货还真是假话连篇。
就算作为郡守的你忘了,难道身边的人都忘了?
每半年汇总上报一次的记录,上面可是有你臧茶的印记的。
无论从哪一点来说,臧茶的话,都站不住脚。
李十安无聊的抬头望着屋顶,暗道这些文人骚客还真是墨迹。
臧茶谋反一事,证据确凿,陛下已经给了随何处置权了。
这会儿你跟他说这么多有啥用?
直接来个眼神,俺上去一把抓住他,回洛阳交差。
多简单的事啊?
“郡守,成……额……”几个身上带着血迹的人出现在了郡守府,然而一句话还没完全说出来,便发觉郡守府好像有些不太一样。
似乎……
好像……
郡守府失守了?
再一看,这不是禁军吗?
禁军啥时候来广阳郡了?
难道……
嘶……
“拿下!胆敢反抗,格杀勿论!”李十安终于找到了自己出场的机会了。
这几人每人手上都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兜,隐隐的还能看见鲜血渗透的痕迹,黑色的。
尽管是在黑色的布兜中,但却看不到一丝丝的红色。
臧茶的手下提着一堆脑袋进了郡守府,这事别管最终如何,先把人拿下绝对是正确的。
而在李十安冷冰冰的命令下,臧茶的手下竟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被禁军牢牢的控制下,然后手中的人头被摆在了院子中。
“御史,李将军,大家都是朝廷官员,何必如此不给薄面呢?”臧茶脑子迅速的旋转着,想着应对之策。
这御史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动手的时候来,可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的。
“堂堂郡守竟然指示手下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行凶,还将人头带至郡守府,今日若非本使亲眼所见,怕不是还以为这广阳郡不是大汉的广阳郡,而是你臧茶的广阳国呢!你广阳君的这个面子,本使不敢接!”随何言语中也不在客气,他没想到,臧茶动手竟然这么快。
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
现在没了那些军方的主官来指证他,这件案子就又需要去寻找新的突破点了。
皇帝要的是坐实,是一网打尽,是让人无可挑剔的铁案。
所以随何在处理的时候便不能随心所欲的去处理。
更不能像李十安想的那样,直接把人抓了完事。
不分青红皂白,不掌握更多的证据,将来又如何经得起推敲?
又如何去完成陛下的交代?
听着随何的怒斥,臧茶愣了下,旋即意识到朝廷可能真的掌握了什么。
拼死拿下随何,也不是不行。
但是之后呢?
他依旧逃不出去,广阳郡周围还有很多郡呢,那些地方他臧茶控制不了。
所以一旦动了手,他便成了真的谋反了,那可真是浑身是嘴也怕是解释不清楚了。
但事情还远没到最坏的地步。
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臧茶说道:“御史,李将军,这些人头都是逆臣之首,作为陛下亲封的广阳郡守,臣对陛下,对大汉那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的,今日御史此言,未免也太伤人心了吧?”
“忠心耿耿?那你且说,此事你向朝廷上报了几次?”见臧茶依旧死不承认,随何也渐渐的失去了耐性。
“一次!”臧茶下意识说道。
“采用何方式?”随何接着问道。
“密报!”
“本使来之前已经查过了,斥候并未发过你的密报!”随何直接怼回去道。
“这种大事,我哪知道斥候有没有被他们渗透?我是让自己的心腹亲自去送的!”臧茶辩解着。
“本使沿途查阅各个驿站,并未见到接待广阳密使的记录!”随何继续说着。
“我……”臧茶哑口无言,我特娘的还能说啥?
“你是不是想说,你特意交代了密使,不准进入驿站休整的?”随何笑眯眯的看着臧茶说道。
臧茶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又猛的摇着头,鬼知道随何接下来还有什么坑在等着他呢。
果不其然,在臧茶极为矛盾的反应下。
随何又开口了。
“本使问询了沿途城镇,两个月内,皆未见过一人数马快速通行的,也没有手持广阳郡令通关的信使。”
随何笑着看向臧茶,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你的心腹是一人一马?一路疾驰到洛阳的?那本使倒是好奇了,你广阳君到底是如何训练出如此精锐之士?如此奔跑数千里而不知疲倦的千里马的?”
“我……我……我去你娘的……”
第372章 老子天生一副叛徒脸?
臧茶的口才又哪能跟随何比较?
跟随何玩嘴上的功夫,就算两个臧茶加起来,那也不是随何的对手。
况且随何这次是有目的而来的。
臧茶自认为自己没有露出破绽,却不知道他的一切都被朝廷掌握了,并且,间接的帮了朝廷一个忙。
所以,在明知道结果的前提下。
随何又怎么会败?
而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解释,都会陷入随何新的圈套当中。
而随何一口一个广阳君广阳君的叫着,也更是让臧茶在也无法压制自己的暴脾气。
直到这个时候,臧茶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
随何可能是在玩自己的。
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了,自己的本意是不是造反已经不重要了。
是他下令让各地征兵的,也是他下令建造的军营来安置这些人。
同样还是他,私自用了韩广的财产来养活这些军队的。
他想做出一副韩广造反证据确凿的现象,从而在通过自己及时发现,并且处理掉这场危机上报朝廷以此来获得巨大的功劳,让自己也成为侯爵中的一位。
至于造反什么的,臧茶是没想过的。
也不是没想过,而是认真的考虑过,发现根本行不通,所以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而想了一个更靠谱的办法。
但是,在自己成功之前,朝廷先发现了异常。
而且还派来了御史。
所以,现在不论自己在说什么,谋反这个屎盆子,已经盖在了自己的头上。
而且还是证据确凿,天塌下来都改变不了结果的那种。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幻想对于自己来说已经不现实了。
因为结果已经注定了,束手投降,是死,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举起屠刀,同样也是死,还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对于臧茶来说,现在是真的无所谓了。
于是,暴怒的臧茶爆喝一声,随即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匕首,想要先将随何控制了再说。
李十安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手上若是没个人质,臧茶还真的不放心。
‘噌……’
剑与剑鞘摩擦的声音突然传来。
就在臧茶的面前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
‘噌……’
又是剑与剑鞘摩擦的声音,李十安将剑重新放了回去。
臧茶有些意外,有些看不懂李十安的这套骚操作到底是啥意思?
拔剑出来,晃一下在收回去?
装逼也不能这样装吧?
好歹你也是禁军作训将军,大汉军队搏斗术的创造人,要点逼脸行吗?
‘哐当……’
就在臧茶还在心中鄙视李十安的时候,一阵金属与地面石头碰撞的声音传来。
臧茶下意识的看了看,没人动啊,哪来的响声?
‘嘶……’
突然间,握着匕首的右手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臧霞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的匕首已经跌落到了地上,还有一摊血迹。
连带着的,还有几根手指头。
再看了眼自己的右手,哪还有什么手指头啊?
“啊……”臧茶突然抱着自己的右手,痛苦的哀嚎着。
十指连心,那痛苦的程度,没体验过的人是绝对体会不到的。
美女的屁也是臭的,英雄在死亡之前也是会痛苦的哀嚎的。
遭受到巨大的伤害之后,叫与不叫,并不是衡量英雄的标准,那只是正常人的生理反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