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刚来嘛。”贾贵面上泛着难看的笑容,不晓得是真的没有听到,还是在故意装这个犊子。
反正孙有福是没有办法从贾贵的笑容探知贾贵心中的真实想法。
谁让贾贵笑不笑都那么的难看。
“贾队长。”
“别队长长、队长短的瞎叫唤。”贾贵指着孙有福卖了一下关子,“孙有福,你猜猜除了我还有谁?”
“莫不是黑腾太君?”
“你这个脑子,除了黑腾太君就不能有别人了吗。”跟在贾贵身后的白翻译,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算是亮了相。
孙有福惊呆了。
白翻译能不认识吗。
只不过就是长时间没见。
当下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白翻译吭哧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半句话语,“哎呦,这不是……这不是……不是白翻译嘛,好长时间没见,白翻译……挺好的,这个胳膊、腿、脑袋啥的都在?瞧我这个脑子,有这么问话的嘛,白翻译好,白翻译好。”
“孙掌柜,你也好哇。”
“好好好,托野尻太君,还有黑腾太君的福气,我挺好的,就是长时间收不回这个饭钱来,对了,白翻译您这是来安丘公干?”
“什么公干,白翻译是从这个保定给吊死到了咱们安丘,人家是专门来吊死的,不是这个公干。”贾贵糊里糊涂的解释着白翻译出现在安丘的原因。
他这一解释,反倒令人愈发的糊涂和不解。
吊死。
怎么个吊死法?
真要是吊死了。
也就好了。
狗汉奸他死一个就少一个。
“吊死好哇,吊死好。”
“孙掌柜,你不要听贾贵瞎说,贾贵这个人你也知道,狗屁贾队长,还没有文化,一天到晚就知道个吃,白翻译是从保定调到了咱们安丘,给这个野尻太君当翻译官。”
“那夏翻译那?”孙有福瞪着迷茫的眼睛,眼神中满是纠结。
夏学礼也欠着鼎香楼的饭钱。
这尼玛要是走了或者死了,这个钱他孙有福找谁要。
在孙有福心中,夏学礼就是死了,否则白翻译也不会从保定跑安丘来呀。
“夏翻译去给保定的那个小松太君当翻译官,就是他们两个人相互吊死了一下。”贾贵又在见缝插针的搭茬着这个人们的话茬子。
“合着是这么一回事。”听闻夏学礼没死,晓得他欠鼎香楼的账还能往回要,孙有福的心平静了片刻,抱拳恭喜白翻译,“那我恭喜白翻译高升。”
“什么高升,那是下调。”黄金标道:“从保定到了保定下面的安丘,可不是下调,不是高升。”
“合着我还说错了话,几位里边请。”孙有福将白翻译他们让到了雅间,随即朝着全福叮嘱了一声,让全福去找张世豪。
张世豪这时候不在鼎香楼,孙有福让他出去买酱油了,要不然张世豪肯定在刚才的一瞬间看到白翻译右手大拇指上面的戒指。
晓得鼎香楼有接应自己的人,白翻译那真是一个舒服,进门的时候,就在时不时的展现着他右手大拇指上面的戒指。
这是信物。
得让接头人看到。
要不然怎么跟他白翻译接头?
只不过没有想到,接头人被孙有福给派来出去。
一干众人在鼎香楼雅间内落座,白翻译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最中间的位置上,他的右边是贾贵,左边是黄金标。
“白翻译,咱们有时间没见了吧,还挺想您的,您挺好的。”贾贵第一个搭茬。
黄金标紧随其后,“贾贵,你怎么说话那,白翻译能不好嘛,要是不好咱们也见不到白翻译了,白翻译,您说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
“别说,还真是这么一个道理,现在那都不好过。”白翻译感叹了一句,不晓得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想必是真。
这一年多的变化,白翻译可是清晰的看在了眼中。
小鬼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8鹿同样也是一天不如一天。
这个是有区别的。
小鬼子是落魄了,8鹿是发展壮大了。
之前很多小鬼子修建的炮楼,现在都没有小鬼子在驻守,清一色全部都是伪军,在不就是这些炮楼被8鹿给端掉了,仅有一些重要的炮楼还在由小鬼子驻守防卫。
长此以往下去。
小鬼子迟早要败。
白翻译庆幸自己被石青山给收编了,否则小鬼子落败后,他白翻译一准是被清算的下场,今次安丘之行,一方面是受到了石青山的委派,一方面是白翻译也想更进一步的表达自己跟着8鹿打鬼子的这个想法和事实出来。
这件事他的办好了,黄金标在白翻译心中,还有一定的价值存在,就是让白翻译更进一步的这个台阶。
手上有上千条人枪,要是反正,对小鬼子来说不亚于一个晴天霹雳。
至于右手位置的贾贵,白翻译那是牙根想都没想,根本没有考虑。
在白翻译心中,贾贵是属于那种纯粹的、没有挽救余地的、想要跟着小鬼子一条道路走到黑的狗汉奸,这种死心塌地为小鬼子卖命的狗汉奸,其下场只能是被人民给予清算,然后一枪撂倒。
当然了。
贾贵现在不能死。
还有价值存在。
没有价值,白翻译也不会跟贾贵一起来鼎香楼吃饭。
这方面,算是白翻译与黑腾归三想到了一起,都认为各自双方需要通过贾贵来探知一二事情的真伪。
一个是想要探知白翻译来安丘的真正原因,一个是想要获知葛大妮的具体情况。
“贾队长挺好的。”想要探话的白翻译,瞅了瞅贾贵。
“好什么好,天天挨太君大嘴巴子,再不就是被燕双鹰给堵,也是倒霉,我就在鼎香楼吃了几次驴肉火烧,结果被燕双鹰给堵了两次,得亏我精明,见了燕双鹰就给人家跪下了,要不然就吃不成驴肉火烧了。”
白翻译和黄金标都对贾贵的回答感到无语,脑袋都要掉了,你丫的还念念不忘吃驴肉火烧。
真他N的是个吃货。
贾贵被燕双鹰堵鼎香楼这件事,他白翻译还真的不知道。
对于燕双鹰,白翻译那也是详知一二,知道燕双鹰是个了不起的杀鬼子和除汉奸的大英雄,老百姓都将其神化了,但杀鬼子和锄汉奸的手段的确一等一的厉害,贾贵能从燕双鹰手上逃得性命,妥妥的奇迹事情。
“岂止贾贵遇到了燕双鹰,我黄金标也遇到了两次,还都是跟着贾贵一起遇到的。”黄金标搭茬了一句。
“燕双鹰没要你们的命?”
“要什么命?他就是要命,我们也不能给啊,我黄金标就跟贾贵一样,也给人家燕双鹰跪下了,还的磕头求饶。”说着话的黄金标,一眼看到了白翻译右手上面的戒指,当下心生疑惑。
戒指有戴在大拇指上面的嘛。
这玩意就没有戴在大拇指上面。
感觉挺怪的。
把话题一下子扯到了戒指上面,在谈论给燕双鹰跪下磕头求饶,他黄金标觉得丢人。
“白翻译,你这个戒指挺特别的啊。”
“怎么了?”白翻译故作不知,更瞎编了一个借口,“你们不知道,在日本有种人专门将戒指戴大拇指上面,小松太君刚好就是这个地方的人,我一开始也不想这么戴,可是挨了几个大嘴巴子后,我也将这个戒指戴在了大拇指上面,也是怪事情,自从我大拇指上面戴着这个戒指,就在没有被小松太君打过。”
“合着这个玩意能让太君不打咱们大嘴巴子?”黄金标惊叹了一句,手一伸就要朝着白翻译下爪子,“我看看,我试试能不能戴,要是能戴,我也戴一个,省的再让野尻太君天天抽,夜夜打。”
这玩意能随便戴嘛。
这尼玛是接头的信物,万一黄金标前脚戴上,接头人后脚出现,这不就毁了我白翻译的差事嘛。
接头人以信物区分身份,只会在确认接头人身份后进行接头。不能把戒指给黄金标,说什么也不能。
“别瞎弄,自己想戴,自己买去。”白翻译将右手伸到了一边,他不想让黄金标的爪子去抓取自己大拇指上面的戒指。
但却无意中给贾贵制造了一定的便利条件。
戴着戒指的大拇指,就杵在贾贵眼跟前。
关键那个戒指貌似还有点与大拇指不怎么合适,似乎只要稍微用点力气,就能将其从白翻译的大拇指上面给取下来。
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
这里面也有贾贵想要探探白翻译底细的缘故。
第一部 里面,白翻译是与石青山进行了接触,也完成了几个石青山交代的任务。可具体的后续发展,白翻译有没有成为石青山下面的情报联络员,完全没有了交代。万一在保定这段时间内,白翻译被小鬼子或者其他派系的人给腐蚀了,贾贵不就坐蜡了嘛。
得试探试探。
是就罢了。
不是贾贵就得算计他。
也没有使多大的力气,戒指就被贾贵给取到了手中。
还真是电光火石的速度。
白翻译就觉得自己的右手一凉,再看他大拇指上面的戒指已经出现在了贾贵的手中,更惹得白翻译惊恐的事情,是贾贵还把这个戒指套在了自己的右手大拇指上面。
魂飞魄散。
亦或者震惊的天翻地覆。
戴在右手大拇指上面的戒指,是表明身份的一种手段,谁大拇指上面套着这枚戒指,谁就是组织下派的接头人。
接头人只看信物,牙根不认人。
这是规矩。
万一接头人将贾贵当做上面派下来的特使跟其接头,白翻译只能紧急采取第二套方案。
那是后续手段。
是不得已为之的一种手法。
先把戒指拿到手再说。
脸色一沉,朝着贾贵冷声喊了一句,“贾贵,谁让你动我东西的,赶紧给我,要不然没你好。”
白翻译生气了。
事关组织大事情,他能不生气嘛。
这可是与白翻译性命挂钩的事情,要是办砸了,石青山会不会以为白翻译还心系小鬼子,继而将他白翻译给锄奸呀。
殊不知。
贾贵就没有理会白翻译的生气,朝着白翻译道:“白翻译,别着急,我就是看看这个戒指好不好,我不要你的东西,我贾贵是那样的人吗,不是,你放心,我看完了就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