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高公公微微点头,轻叹了口气,然后苦笑着轻声说道,“老奴心中知道,秘丞一向两袖清风,洁身自好,为人正直,但秘丞你可知道,长孙家的人,每一次来清查财产,都会暗中敛财不少?”
“咦,竟然还有这种事?”李逸故意装傻,看向高公公,不敢相信地缩头道,“难道……圣人就不会责罚他们吗?”
“哎……”高公公叹了口气,以为李逸是真不知道,不由解释说道,“其实,圣人一直以来,都是命长孙家的人,来办抄家这种差事儿,不过,圣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今日这事儿,性质可是完全不一样。”
“圣人亲自命秘丞前来查封,便是想让秘丞,在这些东西里面挑选出来一些,也好日后作为聘礼下聘。”
“要不然……以秘丞您的家底儿,不是老奴心中故意嫌弃。”
高公公顿了顿,才接着说道:“国公爷一向两袖清风,家中财物少之又少,只怕日后……若是聘礼下得太过于寒酸,不光是秘丞,连国公爷,也会受到百官众人的嘲讽。”
“秘丞待老奴不薄,老奴这才将心底话,与秘丞说来,这个小玩意儿,秘丞,你就放心收下吧。”
高公公一副很认真的模样,盯着李逸,搞得李逸,当场有些失笑不已。
想来这番话,高公公也是真心在为自己着想。
不过,圣人之意,只怕不会是这个吧?
圣人心中又不是不知道,那醉仙楼里面,可就有他自己的股份。
“伯安多谢公公点拨,但此物,伯安却是万万不能收。”沉思了片刻,李逸顺手将玉马给推了回去,直让高公公满脸错愕,甚至还带着一阵诧异。
「我都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透彻,李伯安怎么还不肯收?」
「李伯安这家伙,还真是个怪人!」
高公公在心中不解地叹道。
但见高公公如此疑惑不解之样,李逸又扫了扫那几名婢女,暗道,确实不愧是高公公挑选出来的,想来这几人,应该还是个雏,而且身段与脸蛋儿,都还算勉强。
至少在李逸看来,只是如此。
毕竟,这些个婢女,与儿相比起来,简直差得实在是太多。
“公公。”李逸收回神色,看了高公公一眼,淡淡说道,“家父一向两袖清风惯了,伯安一直以来,也受到家父的教诲,这东西,伯安是万万不能收,不能辱没了家父的教诲,至于这几名婢女,就让她们回去从良吧。”
“啊……”高公公顿时一脸无言,难以置信地盯着李逸。
若是说之前,高公公心中还在一直怀疑,是不是李逸的胆子太小,不敢私自贪财,可现如今,当他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李逸,可李逸还是依旧执意如此,高公公这才恍然明白。
李逸的确不贪财,而且,受到的教养极好!
完全继承了李靖的良好遗传!
一时之间,高公公完全对李逸刮目相看,心中暗道,“像国公爷、李伯安这等为国为民、却有不贪财之人,想必天下也难以找出几个吧?”
“呼呼……”长长地大呼了好几个口气,高公公这才对着李逸郑重一礼,说道,“秘丞,请恕老奴刚才失礼,请秘丞勿怪!”
“公公赶紧起来,伯安可承受不起如此大礼。”李逸赶紧扶起李逸。
高公公这才直身站起。
不过此时,就连看李逸的神色,他也发生了天大的变化,带着满满的尊敬之色,就像是对待李靖、秦叔宝等人一样。
不光如此,就连边上的侍卫、郑家的家仆婢女众人,瞧见李逸拒绝暗中敛财之举,也全都是肃然起敬,衷心地佩服不已。
“公子。”
突然,‘噗通’一道跪地声传出之际,原本心头还不大情愿,以为李逸与其他纨绔子弟,完全一样无二的婢女,却是立时跪地,双手匍匐着,将额头埋在上面。
“奴家从小就是孤儿,被养父、养母贩卖到了长安城,但奴家至今还是清白之身,请公子不要嫌弃奴家身份卑贱,就让奴家留在公子身边,照顾公子。”
婢女声音恳切地哀求说道:“若是公子,让奴家外出去从良,奴家身上没有别的本事,只怕……只怕奴家活不下去,还请公子垂怜。”
“请公子垂怜奴家!”另外两名婢女,也紧紧跟着哀求。
“……”李逸当场看得傻眼。
就连高公公见此,也是心头先由一愣,而后,他便笑着点头,看向李逸说道:“秘丞,不如,你就做个好事,将她们带回府上,免得这几个可怜人,受到腐蚀。”
“……”李逸无语地看了高公公一眼,顿时有些头疼。
这三名婢女的身段与容貌,虽然说确实不错,但李逸着实不想收留。
一来,他府上家丁婢女不少,二来,这几人又是郑家查抄的。
李逸不能不保持一颗警惕之心。
“这样吧,我给你们一些盘缠,你们自己去开一家小店,做些许小生意,如何?”李逸望向三名婢女,出声道。
跪地的三名婢女,不由一愣,顿时就我见犹怜地小声抽泣起来。
“公子,您是嫌弃奴家等人……身份卑贱吗?”其中一名婢女盈盈抽泣道,两行泪珠,瞬间挂落在了眼帘上,看起来甚是可怜之际。
“公子,奴家不求别的,只求公子能够收留奴家。”另外一名婢女,眼带泪水地出声道,“要不然……奴家几人没有本事,也就只能去平康坊卖唱了,还请公子垂怜…”
“请公子垂怜…”三个婢女,立马抽泣说道。
李逸见此,变得更加头疼。
“呼呼……”深深地长呼吸了一口气,李逸看向三名婢女,缓缓道,“抬起头来。”
三名婢女,梨花带雨地抬头,盯着李逸,目光清纯无暇。
“我且问你们,你们从何处来?来此处多久了?”李逸认真观察她们的神色变化。
“奴家来自清河郡,前日才被买来。”
“奴家来自荣阳郡,昨日被买来。”
“奴家来自江南,也是昨日才被买来。”
三名婢女老实回道,目光毫不闪躲,纵然李逸用心理学观察研究,但她们这几人目光清澈如水,完全没有任何撒谎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