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可啊!还请陛下三思啊!”
“陛下,微臣的坐骑也是白马,微臣愿意贡献坐骑!”
“陛下,万万不可啊,您是大唐的颜面,您的坐骑陪伴了您多久,与您也有了感情,您不能杀它啊!”
“陛下,微臣觉得,斩杀白马不足以表达心诚,要不陛下您就用老臣的血肉,祈祷天地吧,要是突厥狗贼再次违反誓约,老臣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
众人苦口婆心的劝告,而与这些人举动、神情形成明显反差的李渊和李元亨,此刻两人波澜不惊,脸上一副神情自若,甚至有点看戏般的感觉。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世民的坐骑被一个太监缓缓牵了过来,当太监牵着白马走到便桥旁时,白马却再也不往前走了,就好像畏惧上这座便桥一般。
看到白马这副举动,李世民脸上闪过一抹不忍的神情,但随即便高声笑道:“大丈夫,生与天地之间,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够割舍的?区区一匹畜生而已,又有什么值得惋惜的?如今它能够鉴证朕与突厥的联盟,也是它最后的荣光,来人,杀之!”
“陛下……”牵马的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拜倒在地,“陛下,这匹坐骑跟随你十几年了,曾经多次护主,还请陛下三思啊!”
“区区太监,难道你也想教朕做事吗?”李世民‘唰’的一声,扭转身体,抬手指着地上的太监,脸上的神情尽显冲天的怒火,“给朕杀!”
“陛下……”前排大臣一起跪倒在地,“请陛下三思啊!”
看到众人这般举动,颉利可汗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好好好,朕的话,你们也不听了?”环顾众人一眼,‘唰’的一声,李世民拔出腰间的宝剑,朝着白马大步而去,“杀此马,乃是为了大唐、为了天下!”
就在李世民大步上前的时候,白马眼眶中却流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汗珠,并且仰天长嘶一声!
其声悲戚,哀转久绝!
但白马却并没有做出丝毫反抗。
仅仅只是眼睁睁看着,李世民的身影越来越近。
仅仅只在刹那间,身体刺入一股冰冷的剑刃,一股疼痛感迅速涌上中枢神经。
随即体温在迅速下降,在这夏秋交替之际、当空烈阳璀璨,而身体却越发觉得寒冷。
眼前的人影,身形越发模糊!
但依旧没有任何的反抗!
仅仅只是默默的接受着,这惨痛终结生命的方式!
白马前腿缓缓跪倒在地,这姿态就像是一个臣子在朝着李世民行使跪拜之礼一般。
看到白马这种举动,李元亨心中怒火‘噌’的一下子涌上脑门,气冲冲上前!
但是却被身旁的李渊拽住肩膀。
李渊眉头紧锁,满脸疑惑,问道:“元亨,你想去干什么?”
“儿臣不受此辱!此马已同人性,竟如此辱杀之!”李元亨双眼直冒火花,瞪着另一边的突厥,“不报此仇、不杀贼子,儿臣寝食难安!”
“元亨,我知道你十分的爱国,但是你要明白,现在的大唐,只能忍,要是现在不忍,我们大唐今天就得亡!”李渊深深的叹了口气,“现在的隐忍,就是为了明天能够加倍奉还!倘若用一匹马,就能换来大唐的发展时间,那肯定十分的值当。”
而在此刻,李世民脸上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那插入坐骑的宝剑,此刻沾满了猩红的鲜血。
李世民眼睁睁看着陪伴多年的坐骑,在自己面前消失生机,虽然表面李世民并没有任何的伤感,但是在李世民的心中,已经打定日后消灭颉利可汗的主意!
‘此仇不报,非君子!老伙伴,你先行一步,日后,朕李世民举国为你报仇雪恨,誓灭突厥!’
第九章 白马已死,何不跳舞助兴?
“很好,很好,不愧是唐皇,果然是个成大事的人!”颉利可汗拍手叫绝,并且联合身后的众人一起鼓掌。
得到颉利可汗的示意,岸边的所有突厥大将,立马打开了话匣子。
“唐皇真是冷酷无情啊,跟随自己这么久的坐骑,说杀就杀!我等比不上啊!”
“唐皇如此果敢,在处理政务上,恐怕也是一个铁腕一般的人物吧!”
“大唐的皇帝就是冷血无情啊,在我们这里,就算是自己断腕,也绝不会屠杀陪伴自己多年的坐骑啊!”
“看来,大唐这次,果然有诚意啊,就不知道他们的诚意,会有多大呢?”
“就是,区区斩杀一匹畜生而已,就算是再怎么有感情,也不过是一匹畜生,要想证明诚意,恐怕还是不够啊!”
“其实我也觉得,大唐的皇帝应该拿出更高的诚意,区区一匹战马,很难让人信服啊!”
……
突厥众将军在高呼的同时,也七嘴八舌的发表着自己的意见。
而听到这些人言语的大唐重臣,此刻是又恼又气,但他们的皇帝已经做下了那种事情,无论他们现在怎么说、做什么,都不可能挽回已成的事实!
颉利可汗却并没有给这些人稍微缓和沮丧、失望神情的时间。
“唐皇,你也听到了,这些人还是不太放心你的诚意啊!”颉利可汗‘桀桀’的笑了几声,脸上满是玩味的笑容,“不如这样吧,在我们突厥的草原上,每每遇到大事,都会跳一支舞蹈,进行祝贺,不知道这次联盟,对大唐来说,是不是大事呢?”
听到这话,李世民神情微变,冷声道:“朋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本可汗就是想请唐皇,跳一支草原的舞,用来祝贺这次联盟的成功!”颉利可汗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只要唐皇能够跳一支舞,我们的盟约就可以进行,如果不跳,那就算本可汗答应,他们也不会答应啊!”
“放肆,我大唐皇帝,哪能给蛮夷起舞?”李元亨一把甩开李渊气到发抖的臂膀,满脸怒色,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便桥旁边,指着颉利可汗的鼻梁,一步一步往桥中而去,“颉利老狗是吧,你莫非想欺我大唐无人乎?”
“哪里来的毛头小子?”颉利可汗被一个八岁孩子指着鼻梁骂,顿时双眼充血、怒火万丈的瞪着少年,“小鬼,你叫什么名字?”
“给小爷听好了,取汝命者,非酆王也!”李元亨走到李世民身旁,扭头看了李世民一眼,“陛下,此等之盟,不结也罢!”
李世民双眼紧闭,颤动的嘴唇挤出两个字。
“退下!”
“陛下,你是我大唐的颜面,如果你今天受尽屈辱,以后我大唐的颜面何在?”李元亨回头看了众人一眼,“君受辱,臣皆死!”
听到这铿锵有力的言语,站在渭水南岸的秦琼一把甩开长孙无忌的手,提着长枪,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便桥之上,枪刃指着颉利可汗的鼻梁,怒道:“酆王说的有理,陛下万万不可舞!君受辱,臣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