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264节

ha”号客轮行至汕头外海时感觉到像地震一样强烈的震动,以至于船长以为可能是船撞在了淹没的漂流物上…

这是苏联一位佚名作家撰写的的开头部分,整个世界几乎都感受到了地震的影响,而影响最深的,无疑是处在地震中的西北,在震中的海原。这里已经成了佛教中的阿鼻地狱,正经历着生离死别的残酷考验。

大乱之世有大灾,这是中国人民苦难的写照。

第495章 灾情如火

一声霹雳,大风黑雾并见红光,刹那间地如船簸、人不能立,海原大地震发生了!

“地动山摇,山嘴子一下摇着扑下来了,山洼里开的都是这么宽的口子。坐人的地方,山都塌着垒了下来”,幸存者冯志录这样描述当时的场景。海原县西安乡另一位幸存者董善征也说:“万家水的那山合了,两个山合到一起了,羊、人啥都没有了。”

由于是夜间,由于条件的落后,在山村,贫苦的人们连油灯都点不起,往往天黑了就上床睡觉,这也是时间8点多却造成损失这么大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张汉卿通知的时候已经离震时极近了,以那时的通讯条件,电报也只在寥寥几个稍大的县城才通,电话也仅限于几个中心城市的极少富贵人家。省城的政令,能在这么快的时间传达到县已经是了不得的奇迹了,至于乡镇及村一级,只能自求多福了。

远在两百公里外的张汉卿也强烈地感觉到了这场震动。很快地,来自邻近兰州城中的损伤报告传到了这个临时指挥部。据简单目测,房屋十损七八,至于伤亡人数,无法估计。

都知道海原是震中,都知道这里的情况应该是最惨的,也都知道这里是全国最需要帮助的地方。可是对1920年末的张汉卿来说,他所拥有的一切知识在大自然的威力面前是完全的无可奈何:从兰州到固原有一条公路,但是积年失修,山路陡峭且坑坑洼洼泥泞难走。只有靠人的两条腿才能行动自如,骑兵在这个年代走夜路完全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汽车等机械装备根本无法运动。

救灾如救火,每晚一刻就有可能多一条人命,根据后世的经验,震灾最宝贵的是“黄金七十二小时”。将心比心,张汉卿坐不住了。

人民军脱胎于奉军,难免受一些不良习气的影响,虽然在王以哲和自己的多方教导下,在成军思想上有了一些进步,但大多还是停留在口号上的,顶多是纪律强一点,思想教育成功一点。要想真正让一支军队理解“为何而战”、“当兵的意义是什么”,营造一个良好的军民关系尤为重要。

他自认为无法做到像红军那样和老百姓打成一片,但赢得良好的口碑,让老百姓喜欢这支军队、看到它和别的军阀的部队不一样的地方,仅仅是“秋毫无犯”,仅仅做到“八项纪律三大注意”还不够,还需要真正和老百姓融为一体,真正做到“从百姓中来,到百姓中去”。

现在,人民受到灾难,是时候体现“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的时候了。他立刻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宣布从现在起,“救灾”是西北人民军的首要任务:

“刚刚,已经确定发生了一起十分严重的地震,你们也都感受到了。现在震中的老百姓很多人命在旦夕,也有很多人被埋在废墟中急待救助,他们和幸存的人一道需要衣食和药品。如此大面积的受灾,没有谁可以帮得了他们,中|央政|府指望不上,地方上也贫穷。能做些什么的,只有我们。

现在交通不好,灾区条件也很差,我们能靠的,也只有两条腿和两只手。但是我们要去,因为我们是人民军,是人民的军队。我们怎么能够看着人民受苦而以这种或那种理由搪塞?如果这样,人民养我们干什么?

现在我以人民党军事委员会主席和西北人民军总司令部的名义发布命令,全军拟入疆官兵,除部分守备任务外,都全力投入到救灾事务之中。

不但如此,驻扎在各地的守军也已经接到命令全力救灾。按照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的部署,工兵、通讯兵和骑兵作为第一拨连夜先行到受灾最重的固原几县,部分步兵部队随后分别赶到指定地点,部分步兵充实到辎重部队开始整理物资并尽快输送到灾区。

救灾就是救命,所有部队连夜起行,后继事项再行补充!”

接到命令的人民军各部迅速行动,打着火把在群山万壑中穿插进军。路已经不成为路了,桥梁也四分五裂地扭曲。死一样沉寂的山路上,到处是接令而行的人民军官兵。夜里余震不断,摸黑而行的人民军既要看着脚下的路,又要小心地规避着可能的地震带来的危险,前行十分艰苦。

当是时,人们对地震的了解还是很少的。在古代,钦天监的人会认为是“上天预警”于朝中奸佞和帝王的“不修德政”,需要皇帝登坛祈福及下罪己诏的。就是到现代,准确地预测地震还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

地震发生后,电报局也遭到破坏,电报书信发不出去,与省会银川、兰州之间的信息中断。正史上直到地震发生后一个月,才由一个用席子和门板搭建的临时固原电报局发出了第一份电文。

天幸有张汉卿在,人民军连夜用军码把这个重大的消息发送了出去:北京、沈阳、天津,各大报社纷纷转载,各电台也在第一时间把大灾的电波传送到各地:上海、武汉、南京、广州…远离西北,人民军的电报几乎成了震区和外界的唯一联系通道。

人民军7个师都投入了救灾。数千里的地域,这点人力是微不足道的,但又是至关重要的。由于是寒冬,死去的人短期内没有瘟疫之虞,可以全力以赴搜救埋在废墟中的活人及医治伤者了。

抗震救灾总指挥部一手管军,一手联络各省政|府展开自救。在一周时间里,向灾区运送了一万顶帐篷、三万件棉衣和500吨的粮食,在2000个据点供应了免费粥饭。

西北人民军和政|府在赈灾这件事上深入一线,无回汉之分,无地域之见。从东北紧急调运的衣物也沿着长城内外、塞外古道、莽莽草原通过铁路、公路源源赶来。天津道奇汽车厂把刚出厂的汽车全部捐赠给了救灾物资使用,使得物资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灾区,充分验证了张汉卿发展机械运输的前瞻性。

对比之下,中|央政|府能做的极有限。历史上“甘肃震灾救济会”共收到捐款3万零943元7角6分8厘,这点钱根本不及灾区用度的万一,因寒冷及粮食被埋没,灾民冻饿死的极多。

此时此刻,中|央同样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连军饷都需要向国外贷款,再说一个在奉系地盘里的灾荒,需要中|央政|府出多少力那是妄想,至少直系大佬是不愿意在这件事上给予太多关注的。迟到于甘肃旅京人员抨击说:“甘肃为国家征出租税之地方,甘肃人民即为国家负担之分子,今遭此亘古以来未有之浩劫,竟不能兼顾之余惠,既佛舆情,亦非人道。”

当然从客观上说,此时的中|央也确实不具备大规模支援西北震灾的条件:交通不便、信息不畅、物资紧缺,但这些无论如何都不能和人命谈条件,至少在救灾这件事上,人民政|府很得人心。

工兵锹毕竟极少,救灾工具也没有事先准备,天寒地冻,从废墟里挖出无数人命,人民军用的是血肉之躯。这是一支和历代军队、和历任军阀的部队都不同的队伍,老百姓看在眼里,疼在心上,人民军仁义之师的形象就是从这时候传下来的。

人民政|府的效率也出奇地高。重灾区静宁县的县长周廷元不顾妻儿安危和家中墙倒屋塌的险境,立即叫人去抢救那些被埋在瓦砾堆中的活人。“于翌晨出粮于县仓,食无食之灾民,购衣于当商,衣无衣之灾民,取帐篷旗寝于县库,搭盖篷屋无居之灾民”,并请“当局派医生携带药物卦静宁医疗内伤、骨折之灾民”。

由于他的救灾措施得力,故人心较为安定。他带头捐出俸银,以工代赈,召集灾民疏通河道,导水疏流,不使溢决。

这个以工代赈的办法既有效地解决了救灾人力不足的难题,也因为人人有事做,无形中安定了人心。所以静宁虽然是这次震灾较严重的地方,但也是救灾最得力的地方。

张汉卿火线任命其为办理西北地震疏河工赈事宜的总指挥----行政上他有想法,可是具体的工作千头万绪,他可没有那个精力来搞,人尽其才正得宜。

两周之后,紧急救援的第一阶段告一段落,根据后世的经验,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仍然无法被救出的人员虽然有些在理念上仍有获救的可能,但救灾的重心应该放在对亡者的处理上。大灾后必有大疫,这是长期的经验,现在,是时候让亡者的灵魂得到安息了。

由于是回汉聚居区,各处均有不同民族的亡者,如何处置他们成为灾后第一要务。依照各民族习惯,汉族人去世后要用棺材,回族人则用白布裹着下葬,虽然他们目前都是是土葬。而且在回汉聚居区,严格地执行着回、汉不同葬的规矩,千年如此。

现在条件不具备了:家家有死人,有的几乎全家都死光了。救治活人还来不及,哪能顾忌到各民族的风俗?再说张汉卿还想借这个机会推行他的民族融合思想呢。

第496章 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官

他向各地的抗震救灾指挥部发出指令说:“情况特殊,各地已经没有余力再进行分葬及有条件的葬礼了,我们的建议是在各地伤亡严重的地方直接建公墓,不分男女老幼种族,统一进行合葬和公祭,让亡者尽快入土为安才是硬道理。”

确实是这么个理。各级政|府在和幸存的阿訇们讨论这个事情时,遇到的阻力小得多了。是按部就班地区分亡者的民族再筹备各自的墓群?很多地方已经无法完全地分开和辨识了,能找到处理死者的人力就已经不错了,逞论其它?

穷,就没那么讲究。汉人是,其它民族亦然。所有的规则、思想、理念、习惯和顾忌,在大自然的灾害面前什么都不是。有一个安栖的地方,比埋在乱岗地不知道强过多少倍。

不同民族,操着不同的话语,集中在一处山角,怀着同样悲痛的心情和自己的亲人送别。一块白色的石碑立在墓地的入口,上面是黑色的几个大字“海原大地震殁者公墓”,是张汉卿亲笔手书。这是一块开阔的地域,视野极好,是被认可的风水宝地。微风轻拂,空气里弥漫着莫名的哀伤。

现在,无论哪个民族,无论什么身份和性别,人和人见了面,拉住个手就是个哭,那个亲热劲是常人难以理解的。人和人在难中最亲,难中的人心都是连在一起的,人类就是这样从难中心连着心走到现在的。活着,大家生活在同一块屋檐下,死去,能够安葬在一起,也算是不幸人生中的一个大幸了。

简短而沉痛的叙说之后,是集体的默哀。然后,由人民军一个步兵排临时充作的礼兵向天射击三轮,逝者的安置告一段落。

从固原到隆德、西吉、靖远、景泰,在陕甘宁青各地,这样的一幕在不断上演。

到此,陕、甘、宁各省成为全球sl中唯一形成各民族合葬的地区,这一习惯在政|府有意识地引导下继续蔓延。反正,从此以后政|府就没有划定某个民族的墓区,大家都默契地依照先后次序依次沿着先逝者的墓群向外扩展。

各民族是一家,死了也不要分开彼此----墓碑的阵营分化对死者没有关系,但对活者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这是赈灾活动中的一个小插曲。

死者长已矣,对伤者则尽力救助,老无养者政|府在各地兴建养老院,幼无助者也都由政|府作了妥善安置:或由各地民众自发认养,或由政|府出面成立托儿所、儿童福利院----这是中国现代历史上慈善制度的形成,是一个历史性的创举。

从12月16日到1921年元旦,以张汉卿为首的奉系为赈灾捐献了三百多万元,出动了近八万官兵,动员了超过一千万民众参加救灾,陕甘宁青四省民众都进行了大规模的灾后重建。为稳定灾民情绪,张汉卿还组织百万民工建设陕甘公路,既使人力得到充分利用,也有力地促进交通发展。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这次赈灾,军队得到洗礼。这些脱胎于奉军、并不真正理解军民鱼水情为何物的兵哥哥们第一次见到了灾区百姓对自己的依赖、信赖和尊敬,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感受到了“救民于水火”的责任感和自豪感,感受到了作为军人的价值,从而在心理上完全认可了“人民子弟兵”的尊严并产生了强烈的凝聚力,这是多少口头上的宣讲和教育都换不回来的。

而受到求助的灾民们对人民军的认可程度是空前的,在经历过走马灯似的军队轮换后,西北人民第一次发觉这支远道而来的军队除了战斗力惊人外,在对待老百姓的态度上与其它军队是完全不同的,也在心理上认同了“人民军”的称号。

无敌之师,仁义之师!

在各方的督促下,灾后十天,民国政|府终于派出了海原地震联合调查组,由内务部、教育部、农商部共同派翁文灏、谢家荣、王烈、苏本如、易受楷、杨警吾等6人组成,国际饥饿救济协会人员霍尔也陪同由京入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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