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民国之少帅春秋 第278节

从曹操军屯起,到朱元璋的军户制度,以及后世的各地建设兵团,都是一脉相承的。究其原因,是因为从行政角度可以最大限度地组织起失地的农民,以及获得无主荒地。政|府以其高效、较强的资源获得能力和公信力使得百姓愿意接受这样一种看似剥削实则活命的办法----尤其在盘剥厉害的战乱时期,政|府所有土地没有被侵吞之虞,以及至少还有盘剥的底线。

新疆虽然有大量土地,却因为交通和信息闭塞的原因,内地汉民无法或者不敢前往,这时就需要政|府组织先期的工作:解决衣食住行、解决种子、解决农具等。

在清代,统治者高度重视垦荒,将其视为国策,因此清代内地的土地开发到了“地无余陇”的地步。同时清朝还在边疆地区大规模开荒,取得很大成绩。嘉庆年间洪亮吉被流放新疆,在他诗里,“今看戈壁外,千里无弃壤”,连新疆都有了大片的良田。

在现代条件下,只要有人有组织,大规模耕种成为可能。建设兵团在新疆不单单种庄稼,还有棉花、油菜、甜菜等经济作物。不同的地域根据各自的特色种植不同的作物,由政|府统筹,是现阶段屯田的要求。而有了大规模土地后,让机械化耕作成为可能。

最让张汉卿苦恼的是,人民军在巡视各地并完成归化军的改编后是无法行使建设兵团的职责的,国内局势的需要使他必须在安顿后离开。而现有的军队力量本就不敷使用,不可能让军队转为半民用,这在目前是一种浪费。

可是建设兵团设立伊始,虽然有樊耀南鼎力支持,但毕竟是一项全新的尝试。军屯要占用大量土地,虽然是无主荒地,却难免不与当地一些势力发生冲突,没有一个强有力的武装机构是很难压制住别人的这种企图的。

留在迪化的人民军官兵只有一个营,仅是作为警卫使用;武警部队在筹建中,也绝对不可以介入建设兵团的事宜,否则又是警民合体的弊端;归化军在改编之后难免会有反复,本身就不是一个稳定可靠的对象。

谁可以承担这种重任?关键时刻,张宗昌不远千里入疆,再一次毛遂自荐了:“少帅,我的‘白俄兵团’在蒙南、疆北和甘北无事可做,虽然少帅给我们发了饷,可是老这样白白养着也不是个事啊?据说少帅在愁建设兵团没人管,俺老张毛遂自荐,就替少帅接下这个差使来。”

不知是谁向他透露这个消息来着,他的话却让张汉卿很是意动。张宗昌的军队虽然是杂牌,战斗力却还可以,毕竟立下大功在先。本来因为兵力捉襟见肘想驱策他为前锋抢地盘,却想到毕竟是国内矛盾,让这支主要由外国兵介入名声不好。

可是有限的钱来养这么一支队伍也不爽啊,现在张宗昌主动请缨屯田倒是个好主意。一来建设兵团在设置初期,并未迁徙屯民,让这支军队临时充数搭起架子也好,好歹也是有组织的武装力量;二来毕竟近万人的队伍,无所事事难免会做些扰民祸国的事,反而不好。

让他们屯田种粮,在目前也是极好的出路了,对外说起来也好听:咱们能让老|毛子给咱们种地纳粮!

“你打仗还行,可是这种庄稼,你的那些俄国人会听你的吗?虽然说是建设兵团,但毕竟还有一半时间花在种田上。这个建设兵团对我们的助力极大,对稳定边疆也是极有益的尝试,你可不能把它搞砸了。尤其这里是民族地区,一个不慎,酿成民族矛盾可不是玩的!你能确保你的军团不滋事扰民吗?”

张宗昌拍着胸脯说:“俺老张别的不敢说,让这帮毛子听说绝对没问题,谁不听话俺老张毙了他!少帅划下地方,我保证这些毛子都老老实实呆在军营里屯田!”

张汉卿也听说了白俄军团的一些事迹,对张宗昌的手腕也是挺佩服的。不过,他需要点一下这支垦田军队的另一重作用:“虽说是屯田,这军事技能也不要荒废了,一旦需要,我希望你的人可以下马种田上马作战。估计这几年里人民军留在新疆的只会是少量部队,天高皇帝远,难免有人会有什么想法,到时候还是要依靠你的力量。”

这话张宗昌爱听。要不是为了存活,谁会甘心搞什么军屯?得知不会因此真正“务农”,他还是很满意的:“少帅放心,在新疆谁要是敢妨碍少帅的大计,俺老张亲自带兵削了他!”

张汉卿允诺,除了会给白俄军团一些必要的物资外,两年之内的收成,他将全部交由张宗昌分配。这其实是给他一张空头支票,为了让其安心。

可是张宗昌不这样想啊。他算过一笔帐:一人十亩地,一万人的白俄军团年收入至少达到160万人,养活自身不成问题。

他还收容了许多土匪、俘虏,白俄官兵还有许多来自俄境在东北逃荒的亲属,陆陆续续把人接过来,一是解决了他们的生计问题,让手下的士兵更有战斗力;二来也能为军垦出力,每多一个人就是一份沉甸甸的大洋啊!

两年时间,张宗昌有信心把自己的力量扩充得更大,还有什么比这里更适合的呢?不显山不显水,又能闷头发大财,这少帅的情分很大咧!自己来时还担心他会不同意呢。

各自把算盘拨得噼啪响,张汉卿终于放下了心事。

2年后,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易主,新疆屯垦事业由原军垦农场开始逐渐转变为正规化国营农场,正式纳入国家经济计划,企业化生产代替原军队自给性生产。

5年后,大批知识青年、党的干部、企业管理人才和设备的到来进一步促进了生产建设兵团的发展,农牧团场基本实现了机械化、水利化、园林化,这是后话。

随着张宗昌一声令下,上万白俄军团的官兵从蒙古、甘北进入新疆。他们按照部署,分别在哈密、吐鲁番、库尔勒扎下大营,然后在迪化省政|府派出的工作人员带领下开始圈定土地。

在张宗昌的严令下,以及临时派出的工作组的监督下,这些白俄官兵对当地人民表现出了令人匪夷所思的“温柔”:笑脸相迎、不打扰当地居民生活。

这是张宗昌的功劳,他在宣布纪律时这样说:“有敢于滋事扰民的,一经发现,轻者三十军棍,屡犯驱逐出境,重者吃子弹!俺老张向少帅承诺过,说过就要做到!”

对新疆百姓来说,他们几代人都经历过外部侵略的屈辱,俄国人一直是凶神恶煞般的存在。就在几年前,以阿连阔夫为首的一小撮俄国人还在迪化城作威作福。现在,规模如此之大的白俄竟然在那位少帅的麾下温柔得像只绵羊,太不可思议了!

反正荒地很多,军屯不构成对当地人的资源威胁,所以双方基本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当地人也慢慢接受了这支异族军队的存在。几次摸底,张汉卿也觉得这世界真奇妙,屯田这件利在当代功在千秋的大业竟然是由正史上声名狼藉的张宗昌来首起,穿越真是能颠倒乾坤啊!

随着春天的脚步越来越近,距张汉卿离开新疆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两个多月来,新疆的各项改革都进入正轨,建设新新疆的蓝图也慢慢显现在樊耀南的脑海。十余年的入疆经历,只有这段时间过得最为充实也最为带劲。

少帅真是不世出的奇人,既有擎天之志又有落地之能。按照他的规划,不出五年,樊耀南完全相信他可以还给中华民国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新疆。

最可贵的是少帅用人奇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任命他为省主席之后竟然完全不干涉行政用人,还经常询问他是否有资金上的困难与人才上的奇缺,更在昨天公开宣布在其离开新疆后的人事安排,自己成为决定新疆重大事务的五人领导小组成员。自己的入列,标志着正式被少帅系接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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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意义上的2020马上就要过去了,感谢读者朋友们的一路陪伴,江山不落感激莫名。

文学和批评相辅相成。读者和作者是一个无法割舍的孪生兄弟,喜则同喜,共同成长。在本部书即将过半的时候,有越来越多的兄弟加入《少帅》这个家庭,是江山不落最大的安慰,也是我不断前行的动力。

特别感谢书友:明天情、云朵满天、道理崴、2笔不只是、笔用户567还有许多只有代号的兄弟姐妹,感谢您一路陪伴,祝您在新的一年里快乐幸福,提前拜个早年!

第519章 舌尖能抵百万兵

阳春三月的迪化城,还是一片萧瑟的场景。几天前的一场大雪,给这里装饰得明亮之余,还多了些点缀。此时,省政|府的大堂里,却是人声鼎沸、欢声不断。

这是作为省政|府新任主席的樊耀南设宴欢送张汉卿离疆的场景。尽管很多人没有邀请到,省政|府的中高级官员们几乎全数抵达。他们说是送少帅,却知道地位相差太远,而只能殷勤地在樊耀南周围打转。

昨天的新疆最高五人领导小组名单吹皱了一池春水。省委书记苏德臣、副主席吴恩培、武警部队司令张作舟、建设兵团兼白俄军团司令张宗昌和省主席樊耀南入选,让人惊掉下巴的是督军杨增新和督军署参谋长唐聚武却被排斥在外。

唐聚武好解释,如果作为参谋长的他入选而督军却在外,那少帅这事就做得太不地道了。可杨增新落选,这意味就大了。有人说,这是督军大权旁落的标志。

实际上,这位督军的权力确实大大缩水。在军政分离、军警分离后,他这个督军也只有真正督“军”的份了。就是军队,他也只享有名义上的管理权:军改后的作战权集中在参谋长唐聚武手中,人事权力集中在政治部手中,一应后勤补给都交由后勤部管理。三个部都并行向西北人民军总司令部负责,就连警卫部队也是由人民军充任。

造成这一原因的是这位督军仍然抱着以前的习惯插手政事,他之前的影响还是很大的,而樊耀南还是对这位曾经的老上司有忍让的心理。为最大限度地边缘化他,张汉卿才不得已施加狠手,用排斥他参加五人领导小组的办法表明态度。

军政大权旁落的杨增新很快体会到了这种落差,与樊主席府上门庭若市相比较,他的府上当天晚上来的宾客几乎绝迹,只是到深夜才有一个神秘的客人登门。

“督军,我就说樊耀南不可信,他是典型的有奶便是娘的主,现在已经投到奉天的那小子身边去了。那个什么五人小组,把督军排斥在外,姓樊的却一句公道话也不说,这真是岂有此理!依我的意思,等姓张的离开后,督军调动军队,把奉天的那拨人都赶出新疆去!让他们知道,新疆到底是姓杨还是姓张!”

杨增新眯着眼睛看着金树仁说:“不要这么说,老夫不在五人小组也是应有之义。少帅说了,一个健全的政|府应该少些军人参政,而是由文官决定政治事务,倒不是针对我。早襄能够入围,表示我们新疆还是有人才的,你也不必因此而对早襄有什么不满。他的为人我清楚,绝没有什么改换门庭的意思!”

金树仁对杨增新口是心非的回答并不在意,而是自顾自地说:“督军太厚道了,以至于让奉天那帮人欺侮到头上!督军曾经上马管军下马管民,也曾经是进士出身,那是标准的文官出身!想想五人小组中的张宗昌、张作舟是什么人物?前者就是一个武痞,后者是一个典型的武将,他们倒有资格进去!”

杨增新的愤懑被激发出来,但他隐忍的功夫做得极好,当年用两年时间打败阿连阔夫就是以退为进。对金树仁,这曾经的左膀右臂,他还是真情流露了:“那有什么办法?人家大权在握,还能让老夫做这个督军已经够多了的,还想奢望其它?老夫年纪大了,和他们斗不起了,新疆的天下该看他们的了。”

金树仁已经被一撸到底,杨增新是他起复最大的指望。见这位督军似乎已经丧失锐气,不能不设法予以激励:“督军,虽说归化军被改编,可是短期之内他们哪来那么多的军官可更换?这绝大多数军官还是督军任上升任的,对督军还是很有感情的。姓张的军队一离开,我们就起事。您是中|央任命的督军,调兵遣将乃分内之事。当初奉军入疆,督军没有办法;督军重掌政权,我看奉军敢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再调头和我们打仗?真要这么的,我们就和他们干一场!”

杨增新用他那洞察人世的眼神看着金树仁,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人家手里的十万人民军是傻子不成?他摇头说:“甘肃距此虽然遥远,但远非遥不可及,人民军要是再挥兵入疆,你我拿什么来挡?”

“至于军队”,他微微苦笑说:“归化军本来战力就不足,现在少帅埋了几枚炸|弹在新疆,别说改编后能不能再调动军队还在两可,就是一个建设兵团的万把人的白俄兵,你我拿什么和他们打?看看张宗昌驻军的形状,从哈密到吐鲁番到库尔勒,这些军队是在迪化城南作为倚靠呢,焉知不是防着归化军的生变?”

唉,说多了都是泪。金树仁最大的希望便是依靠杨增新重新夺权,现在这位督军锐气已失,凭他自己的力量想都不用想。他满怀激愤地说:“难道就看着他们拆毁省府大堂的楹联印记?虽然督军现在权力不再,这些人也太目中无人了!”

说到此事,杨增新也有几分血性。

在兼任省政|府主席时,在省府大堂上,杨增新一直悬挂着他自己撰写的楹联,上联是“共和实草昧初开,羞称五霸七雄,纷争莫问中原事”,下联为“边庭有桃源胜景,狃率南回北准,浑噩长为太古民”。在他看来,这既是其治疆策略,也是对自己的褒扬。

在他原本的想法里,不管内地各军阀如何争斗,自己只岿然不动做新疆第一人,把自己的理念贯彻全省,亦是人生一大乐事。可是当樊耀南正式成为省主席后,他的身边人员偷偷把这块匾卸了下来。两个月过去了,现在恐怕都已经布满灰尘了吧?

樊耀南起初也很生气,这不是在督军的伤口上撒盐吗?主人既换,留下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影响,毕竟施政方案才是硬道理。这楹联一撤,动静太大,杨督军心里不知会怎么想?是不是以为这是分庭抗礼、另起炉灶的表现?虽然他完全有条件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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